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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裹著蠶絲薄毯的小奶貓一步步走來,活脫脫像是受了天大委屈,趙瑤忍住上揚的唇角。 全身包裹掩飾的小奶貓,逃難一般的走近,那琥珀色的雙眼眨都不眨的看著這方。 看樣子是想要偷偷爬上來。 溫如言自以為隱藏的很好,當小爪子踩在軟乎乎的床榻時,不禁松了口氣。 趙瑤屏息沒有出聲,只見那小奶貓低垂小腦袋,小心翼翼的鉆進薄毯,很是熟練的窩在一側。 不多時耳旁響起熟悉的呼嚕嚕聲響,趙瑤微仰頭望著,抬手戳了戳那軟乎乎的臉頰。 大抵是睡的太熟,小奶貓絲毫沒有偷睡者的意識,反而側頭便湊近過來。 趙瑤微愣的望著枕在自己手臂的小奶貓,薄唇微抿緊的想要伸手拎住這不聽話的小家伙。 可是掌心落下的力道卻不由自主的減弱,最終也只是默默收回。 罷了,反正她也只是一只膽小的貓而已。 一夜無夢,天未亮時,趙瑤是因為身前的力道而醒來的。 那原先枕在一旁的小奶貓,大半個身子像個狐裘一般的圍住頸間,夏日里不禁熱還很重。 趙瑤眉頭緊縮的伸手拎住這睡的天昏地暗的小家伙,那垂落的小腦袋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甚至連呼嚕的聲響都沒停。 隨手一扔,小奶貓趴在被窩里繼續(xù)熟睡,趙瑤抿唇不愿去看,起身便去梳洗打扮。 待天微微亮時,趙瑤將昏睡的小家伙塞進書桌抽屜,以免被清理寢宮的宮人發(fā)現(xiàn)。 待上抽屜時,趙瑤發(fā)現(xiàn)有小截尾巴還露在外頭,只得小心放進去。 蜷縮一團的小奶貓,小奶貓抱著那失而復得的小尾巴睡的正香。 早朝的政務一如既往的繁雜,選妃的名冊已然公布,眾大臣各有各的打算。 宋太師乃三朝元老,亦是太上皇礙于當年奪位名聲而不得不提前退位的原因。 南國多以男子掌權,女子為帝少有,而且史冊大多是記載其得位不正,風評亦是少有美譽。 趙瑤是唯一不以奪wei而坐上皇位的女帝,當然這并不是太上皇好心,而是因為趙氏皇族一脈已經(jīng)沒有嫡系血脈。 至于旁支之流,趙秀便是新提拔上來的,這還是太上皇用以挾制新帝。 眾大臣皆是世家大族子弟,父系等級牢固的南國,哪能容得下女子掌權當政,若是有一位女帝,眾大臣都是必定千方百計的阻撓,所以對于趙瑤這位新女帝,亦多是持張望態(tài)度。 不過這并不代表這些心思縝密眾大臣便就此罷休,他們只會想既然推不倒太上皇,那便退而求其次熬死太上皇。 一旦選妃,新帝必定有皇子,屆時便必定會推行男子為帝。 這大殿就是戲臺,一日復一日上演相似的戲曲。 退朝時,外頭已然日頭高掛,趙瑤便在大殿里間批閱奏折。 太上皇往日里亦多是待在此處,兩人各用一桌,一側偏殿還有八位大臣一同審批奏折。 這方里間用品較為簡陋,無外乎坐墊矮桌,外頭有侍衛(wèi)看守,宮人們亦極少出聲,因此尤為安靜。 “四君之中若是瑤兒看的順眼,那便一同帶去避暑行宮。”太上皇面不露聲色的試探。 趙瑤手中執(zhí)筆未停的看了眼那過于直白露骨的目光,薄唇不禁微抿緊幾分思量片刻應:“那過些時日帶齊君去吧。” 那逼近的目光頓時凌厲駭人,太上皇頗為嚴肅道:“此處你選的四君,竟然就是宋齊王周四大世家送進宮的人,這其中有如此巧合?” “姑姑,難道是瑤兒做的不對?” “很好,你做的很好?!碧匣恃垌畛恋目粗w瑤,手中握著奏折漫不經(jīng)心的說,“你既知要借選妃本意是安撫四大世家,那可要把握好分寸?!?/br> “是。”趙瑤面色不驚的應道。 與其說是安撫,倒不如更像拉攏,一直未曾推行的新政,如果不傷及四大世家的勢力,那自然就不會如此受眾大臣阻撓。 戲臺,看戲的,唱戲的,自然是任何一方都不肯輕易離場。 夏日里日漸炎熱,趙瑤往年避暑行宮大多被軟禁玉清宮,這還是第一回 出宮。 縱使是十六匹馬拉的馬車,可還是讓溫如言腦袋發(fā)暈的厲害。 趙瑤伸手揉了揉毫無精神的小奶貓,指腹輕觸那軟乎乎的小耳朵低聲道:“你非要來,何必非要這般受苦?” “喵!”溫如言望著腦袋,小爪子踩著少女膝間,還未站立一會,便腿軟的栽倒。 好不容易才到避暑行宮,偷藏在箱子里的溫如言,悄悄的爬了出來。 這避暑行宮確實涼快的很,溫如言順著窗外一看,還能看見極為遼闊的湖面。 迎面松開的風,呼呼的吹拂溫如言的毛發(fā)。 趙瑤從外間進來時,便看見一只掛在窗旁的小奶貓,那小腦袋上的毛發(fā)四處亂竄,就像炸毛一般。 亂糟糟的像個不知道從哪里逃難回來的流浪貓,偏偏那只小奶貓還渾然不知,許是聽見趙瑤的腳步聲,偏頭望了過來。 “你就一點也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趙瑤抬手按住那亂竄的毛發(fā),一手攬住小奶貓,從這頗為危險的窗臺離開。 這湖水不僅遼闊還很深,若是一旦落了水,那可就沒那么容易游上來。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