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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垣還是怕他冷,又將自己的一件厚外套放了上去。 “沒蚊帳了,最近應(yīng)該還沒蚊子。”賀垣讓蕭桉過來看他的床。 “沒事兒,我隨便睡就行?!笔掕衩嗣?,最底下墊的是珊瑚絨被,摸上去很暖和。 兩人這便各自上了床,賀垣將燈熄滅,拉上床簾躺下。 “賀哥晚安?!笔掕裾f。 “晚安。”賀垣閉上眼。 然后寢室內(nèi)便陷入徹底的安靜,賀垣一般入睡不快,閉著眼想事兒,隔一會兒就能聽見蕭桉翻騰一下。 快一個小時過去了,賀垣還醒著,蕭桉也還在翻身。 “睡不著?”賀垣沒忍住問。 蕭桉又翻了個身,問:“我吵醒你了?” “沒?!辟R垣還是回得很簡短,而后坐起來,慢慢打了個哈欠,“床睡不習(xí)慣嗎?” 隔了會兒,蕭桉說:“有點兒硬。” 賀垣其實也猜到了,這說不定是蕭桉第一次睡這種學(xué)生寢室的木板床。 又硬又窄的,一般常年睡席夢思的人都睡不慣。 “沒關(guān)系,我平時也睡得比較晚,等到點我困了肯定能睡著?!笔掕裾f,“你睡吧,我不動了?!?/br> 賀垣其實今天也意外的沒睡意,坐著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床鋪,而后道:“你下來吧。” “不用和我換,你睡你的。”蕭桉連忙說。 “沒說和你換?!辟R垣說,“我讓你到我這兒來,這邊不那么硬?!?/br> 蕭桉愣了愣,抱著兩床被子跳下了床。 賀垣打開蚊帳和床簾迎接他,蕭桉鉆進(jìn)來的那一刻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的床竟然進(jìn)了除蚊子以外的生物。 這就當(dāng)作…蕭桉為他揍了許小澄的感謝吧,雖然蕭桉動手打人,也可能是為了發(fā)泄他自己的情緒。 建院兩人間的床稍微寬敞點兒,有一米二寬兩米長,但讓兩個大男人睡還是擠。 “你喜歡睡里邊還是外邊?”賀垣問。 “都可以?!笔掕裾f。 賀垣于是把自己的枕頭推向靠墻的那邊,這樣即便蕭桉睡相不好,也不至于把他擠下去。 蕭桉沒馬上躺下,而是想了想問:“賀哥你困嗎?” “還行?!辟R垣也還坐著。 “我們聊會兒吧?!笔掕裾f,“我之前約你年后見面,其實就想把事情說清楚,我欠你點兒解釋?!?/br> “我也欠你點兒解釋?!辟R垣說。 他倆一個自稱高中生,一個沒否認(rèn)自己是建筑工人,在這點上看其實根本沒有誰欠誰的。 但他們必須將整件事情理清楚,如果只當(dāng)場誤會、什么都不做地一筆帶過,那么“墻”和“安安”的關(guān)系極有可能就這么被他們抹去。 可能因為尷尬,他倆大概率再也不會像那樣相處了。 “我周年慶那天到現(xiàn)場去了?!笔掕裾f,“我其實看見你了,也知道了你是墻。實在太震驚太沖擊,我就自己先走了,而且那天我們還恰巧穿了同款,我怕見面你會把我當(dāng)變態(tài)?!?/br> 床簾內(nèi)很黑,他們其實只能勉強看清對方在哪兒,但賀垣能感覺到蕭桉在看他。 “賀哥,我向你保證,我在網(wǎng)上認(rèn)識你真的是意外?!笔掕裾J(rèn)真道。 “我知道?!辟R垣說。 就是他和蕭桉之間的意外實在太多了。 “我原本準(zhǔn)備周年慶見了面,就告訴你我其實不是高中生,西西子的號也不是我的?!笔掕裾f,“我想和你深交下去,不想一直說謊。但后來我自己逃了,覺得心里虛,還是繼續(xù)對你說謊了?!?/br> “賀哥對不起,我應(yīng)該當(dāng)時就跟你說清楚的。”蕭桉手伸過來,很輕地拍到了賀垣的腿,然后將手反過來,“這件事是我做錯了,你如果覺得生氣,可以揍我?!?/br> “我沒生氣。”賀垣也坦白道:“我最初是發(fā)現(xiàn)網(wǎng)友就住在我家隔壁,那天上你家吃飯,才知道是你?!?/br> “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蕭桉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 “我看見你的新馬甲號了?!辟R垣此刻也不想瞞他,“叫一口猛男?!?/br> 蕭桉呆了呆,而后笑了起來,在狹小的空間中撞了賀垣的身體:“我以為我藏得很好?!?/br> “互幫互助那一個月…我一直在看你,你想怎么藏?”賀垣將他撞了回去,也有點兒想笑。 蕭桉還在笑,然后說:“放心吧,我這回只想玩玩,不會出問題的?!?/br> 賀垣應(yīng)了一聲。 他倆就這么并肩靠墻坐著,賀垣很久沒跟誰像這樣夜聊過,覺得沒酒可惜了。 “這個時候就該喝冰的啤酒,配個燒烤?!笔掕裾f。 賀垣摸過手機看了眼,才十二點,外賣還可以送。 蕭桉剛說完,想起自己根本沒錢,又說:“還是算了吧,過些日子我請你吃飯?!?/br> “我已經(jīng)在點了?!辟R垣將手機扔給他,讓他看想吃什么。 蕭桉摸起手機,屏幕的光正好照亮了賀垣的側(cè)臉輪廓,下頷線非常漂亮,讓他有點兒傻了眼。 還有件事他沒說,那就是他最初是看上了墻的顏,才熱情勾搭了墻。 但這事兒挺變態(tài)的,蕭桉決定暫時不說。 他一看外賣頁面,賀垣竟然點了整整一打冰啤酒。 “這么多?”蕭桉說。 “我想了想還是有點兒生氣?!辟R垣認(rèn)真道,“罰你喝酒吧,今晚你不醉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