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出墓
“師父,這是啥?” 李崇亮的聲音中卻有些難掩的激動,沒有絲毫的恐懼。 孫明浩愣了愣,待感到視力恢復(fù),這才睜開眼睛。 眼前金光陣陣,都是從棺槨中散發(fā)出的,哪有什么行尸的影子? 他大為不解,剛才雖然沒有看到什么東西,可那幾聲喉嚨才能發(fā)出的聲響,卻被他聽得真真切切。 難道是幻覺? 孫明浩不敢大意,他相信自己的判斷,如今小心地來到棺槨跟前,朝里面張望。 李崇亮先他一步來到這里,如今滿臉驚喜之色,開心地都要跳起來了:“師父,全是金子!咱們發(fā)財了!” “大驚小怪?!?/br> 孫明浩白了他一眼,這些金子就是都賣出去,也不可能比那塊黑瑪瑙的價值更高,李崇亮也不是什么窮主,當(dāng)了那么多年地下拳王,身價也不是這點金子可比的。 但他還是暗暗吃驚,這棺槨之中不曾見到尸體,甚至連一塊骨頭都沒有。 里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全是金銀珠寶,看其樣式,孫明浩做出推斷,這墓主人卻是南北朝時代的人物。 那是個兵荒馬亂的年代,中原大陸被群雄割據(jù),諸多強者自立為王,數(shù)國爭戰(zhàn),連綿不休。 他們大多沿襲了魏晉時代的風(fēng)俗,或是復(fù)歸漢風(fēng),這棺槨中兩樣都有,也是孫明浩判斷的依據(jù)。 他在這些金銀珠寶中尋覓著,那帶給他強烈饑餓感的寶貝,絕不是這些俗人眼里的錢財。 但眼前的東西琳瑯滿目,孫明浩挑花了眼,也不能將其從中找出,簡直可比大海撈針,找到這樣寶貝,實在是不易。 無奈之下,他只能將這些東西一樣一樣地拿出來,雖說都是金銀珠寶、貴重首飾,倒也不乏一些好東西,其中幾樣極具南北朝時代特色,是絕對的藝術(shù)品。 他索性將具有雙重價值的東西一一挑選出來,而將純粹的金銀放在另一邊,李崇亮也加入進來,他出身習(xí)武世家,對這些東西的藝術(shù)價值,比孫明浩更加了解。 足足花了一個小時,李崇亮有些累了,終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嚷嚷著:“唉,這么多寶貝,什么時候才能挑完?” 孫明浩默不作聲,這已經(jīng)一個小時了,怎么還不見那件寶貝? 他有些奇怪,難道是這些金銀珠寶給了他如此強烈的饑餓感嗎,但他很快搖了搖頭,若真是這些東西的話,觸摸到時,就會有感應(yīng)了。 無奈之下,他只能繼續(xù)挑選,足足兩個小時過去,終于將一大半金銀珠寶挑揀完畢。 這實在是個累人的活,可也是不得不做的,尋常的值錢東西,在孫明浩眼里就是垃圾,算不得藝術(shù)品,那要它們有什么用? 他想得很清楚,這些東西是要上交國家的,因其年代久遠(yuǎn),歷史地位與價值極高,若是私自出售,就成了走私,且罪行極為嚴(yán)重。 但他依舊留下了幾樣?xùn)|西,準(zhǔn)備日后贈送他人。 這么想著,孫明浩忽然從棺槨里拿出一塊石頭。 “咦……” 剛疑惑這棺槨中為何會有塊石頭,孫明浩就立刻大震。 這并非是石頭,而是一本石書! 在這棺槨之中,石書不曾被腐蝕,到了如今依舊保存完好,沒有絲毫損壞。 “《本草金丹秘要》?” 這名字實在是古怪,孫明浩看得云里霧里,根本想之不通。 本草乃是中醫(yī)典籍常用詞匯,意指藥、藥草。 金丹與秘要卻是道家所言,金丹自然是指道家常言的內(nèi)丹、外丹,秘要則是煉丹之術(shù)、修煉之術(shù)。 這么一本石書到底出自何人之手,又是醫(yī)又是道的,難不成是古人意yin、胡編出來的? 孫明浩看也不看,直接將之收起,雖然不確定它有沒有醫(yī)學(xué)價值,但怎么也是南北朝時代的古籍,拿出來吹牛,也夠用了。 他繼續(xù)在棺槨之中翻找,不過片刻之后,終于從那只剩小半兒的金銀珠寶中,找出了一個不大的丹爐。 那股強烈的饑餓感,正是被它刺激出來的。 孫明浩壓抑著心中的激動,仔細(xì)觀察著手中的丹爐,一邊的李崇亮也被吸引了過來,指著丹爐,連連出聲問道:“師父,這是丹爐吧,怎么是金子做的?” 孫明浩搖了搖頭:“這材料看似是金子,其實不是金子,到底是什么材料,我也說不清楚?!?/br> 這太讓人困惑了,如同那把鐵劍一般,其材質(zhì)明明泛著金色,卻一眼就能看出,那并非是金子,而是另一種材料。 古時曾有人言,金中可提煉精金,其質(zhì)地堅硬,是煉器的第一神材。 但那也只是傳說,時至今日,科學(xué)發(fā)達,金中的確可提煉精金,卻沒有傳說中那般神妙。 孫明浩晃了晃,這丹爐之中,竟是滿的。 將蓋子揭開,他取出其中一粒,放在鼻間嗅了嗅,眉宇間驚異之色更重:“沒壞!” 他隨即釋懷,或許是這棺槨中空氣不流通,這才沒讓丹藥氧化,保存至今了。 但這丹藥的具體功效,如今已再沒有人知道了,且用不了多久,丹藥就將失去效力,變成一堆廢品。 可這丹藥似乎極為珍貴,其中蘊含著濃郁至極的靈氣,讓孫明浩的饑餓感更加強烈了。 他強行忍住將丹藥吞進肚里的欲望,趕緊將其放進丹爐之中,并蓋上了爐蓋。 這要是吃下去,誰也不知道會出什么事! “好了,咱們走吧?!?/br> 收了陰器、找到了寶貝,這滿地的金銀珠寶,孫明浩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 就是拿出去拍賣,這金子也就值個幾百、幾千萬,有什么意義? 他和李崇亮都將外套脫下,將那些藝術(shù)品包了起來,這才順著原路返回了地上。 此時,外頭已經(jīng)是黑夜,頭頂群星閃耀,孤月微彎,景色宜人,兩人心情大好,一路上說說笑笑,不大一會兒就走出了枯樹林。 孫明浩暗暗查探周圍,那股古怪氣息果然消散小半,隨著時間推移,相信用不了幾天,就將隨風(fēng)消散無蹤了。 “師父,你可真厲害,”這么長時間過去,李崇亮也終于納過悶來,“敢情你是知道這里邊有陰器,這才進去的?” 孫明浩神秘一笑,敲了一下李崇亮的后腦勺:“你師父厲害著呢,以后多跟師父學(xué)學(xué)!” 他們回到那家農(nóng)戶之中,老頭兒早就等在外面,看見倆人,趕緊走上前來,滿臉焦急之色:“你們倆跑哪去了,是不是進那座古墓了!” 聽到他這么問,孫明浩趕緊解釋道:“大爺你放心,我們倆沒事兒。” 老頭兒聽聞后,整個身子連連晃動,有些不可置信:“你們真去了?” 他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奇怪道:“先前那幾個盜墓賊都沒出得來,你們……” 李崇亮嘿嘿一笑:“大爺,你知道李武濤吧?那是我爺爺?!?/br> “什么,李武濤是你爺爺?!”老頭兒差點蹦起來,他瞪大了眼珠子,緊盯著李崇亮不放,“怪不得啊,能從那里邊出來,真不愧是李武濤的孫子!” 李武濤聲名遠(yuǎn)揚,不限于城市與江湖之中,這開封附近的老人,也對他很是熟悉。 聽說了這些之后,老人也不再擔(dān)憂,且更加熱情,趕緊帶著他們進了屋。 吳悠然已經(jīng)好了很多,此刻正與孫成雅說著最近的一些事,兩個人有說有笑,一點也沒擔(dān)憂。 孫明浩回來之后,沒等她們詢問,就趕緊將先前采摘的藥草取出,洗刷干凈、并煎好。 他親自將藥呈到了碗里,遞給了吳悠然:“快趁熱喝了,這副藥專制外傷,你很快就能好轉(zhuǎn)?!?/br> 吳悠然兩眼一翻,并不領(lǐng)情:“哼,你非要走這條路,現(xiàn)在把我害成這樣,難道一副藥就把我打發(fā)了?” 孫成雅目光狡黠,嬉笑著說道:“喲,悠然姐是想讓孫明浩喂你喝藥吧?” 吳悠然臉色一紅,趕緊辯解道:“才,才不是……誰想讓他……” “啊……”不等吳悠然解釋,孫明浩已經(jīng)苦笑一聲,將盛滿湯藥的湯匙送到了吳悠然的嘴邊,“來,吳總裁請喝藥,小的喂您?!?/br> 吳悠然略微猶豫,然后哼了一聲,不再理會嬉笑著的孫成雅和李崇亮。 她臉上微紅,朱唇輕啟,含住了孫明浩遞道嘴邊的湯匙,剛添了一口,立刻緊皺眉頭,將藥喝下去后,才咳嗽兩聲:“好苦啊……” 李崇亮嘿嘿笑道:“悠然姐,你騙自己干嘛,我?guī)煾傅乃幟髅魇翘鸬穆??!?/br> 吳悠然的臉色更紅了,她緊緊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孫明浩唯恐她就此不喝藥了,趕緊說道:“良藥苦口,但利于病,悠然,聽話?!?/br> 吳悠然臉上溫度退了一些,也覺得孫明浩說得有理,這才繼續(xù)喝起藥來。 孫成雅嘻嘻笑道:“唉,孫明浩說的話果然有用,悠然姐這么聽話,將來肯定是賢妻良母?!?/br> 老頭兒坐在炕沿上,滿臉慈祥的笑容,連連感嘆:“年輕就是好啊,看你們小兩口這么恩愛,我也好懷念老伴兒……” 這次,連孫明浩的臉都紅了,但治病要緊,他依舊喂吳悠然喝藥,可兩人一個遞、一個含,目光相觸時,都是趕緊低下了頭。 喝完藥后,孫明浩和李崇亮趕緊出去,開始準(zhǔn)備晚飯,屋子里,吳悠然三人倒是又聊開了。 等到孫明浩回來,吳悠然也恢復(fù)了原樣:“黑瑪瑙怎么辦?” 孫明浩搬了個凳子坐下,淡定道:“你放心吧,我的東西,還沒人能搶走?!?/br> 他招呼李崇亮,將那些得自大墓的珍貴古物打開,金光耀眼,讓屋里的所有人都為之大震。 孫成雅趕緊拿出相機,一邊拍照、一邊問道:“這是從那弄來的?” 孫明浩略略解釋一番,而后說道:“這些都是從墓中得來,等回了恒海,要早點交到警察局去,絕不能拿出去拍賣,否則很可能給華視招來不必要的損失?!?/br> 吳悠然自然明白孫明浩的意思,她神色鄭重,點了點頭:“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