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邀請
杜玉生剛還是哭笑不得,如今還是不由有些惱怒,待杜月琴關(guān)上大門后,這才面無表情地問道:“一個小小的醫(yī)生而已,至于用男朋友這樣的方式袒護?” 杜月琴愣了愣,眼前的杜玉生不同于平時,感受到他的怒意,她也有些慌了:“這,這……這是趙家的公子,萬一耍些陰招,小浩可就……” 杜玉生向來對杜月琴關(guān)愛有加,可謂無微不至,別說是現(xiàn)在這副模樣,可能讓杜月琴試著回想一下杜玉生生氣時的景象,她也想不出來。 “哼?!?/br> 杜玉生根本不理會杜月琴的解釋,一股寒意驟然將整座杜府包圍:“我杜家的未來,不可能落在一個小小的平民手里。” 這是給杜月琴與孫明浩的關(guān)系,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叉。 杜月琴既羞惱又害怕,在她看來,自己雖然喜歡孫明浩,可也不敢拿杜家的未來開玩笑。倘若孫明浩入不了爺爺、父親的法眼,杜月琴也只能怪他不夠資格進入杜家。 剛才的一席話,只不過是為了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袒護孫明浩與德醫(yī)診所,讓趙闊不敢為所欲為罷了。 自這一日開始,德醫(yī)診所再未受到過一絲傷害,只是每當(dāng)夜深人靜時,孫明浩所居住的別墅周圍,總會有奇怪的人出現(xiàn)。 孫明浩自然能夠察覺的到,自己似乎是被什么人監(jiān)視著,這些人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濃烈的殺意,絕不簡單。 “暴風(fēng)雨又要開始了。” 他們連續(xù)幾日都沒有出手,人數(shù)卻越來越多。 終于,在一個月黑風(fēng)高的夜里,小區(qū)中伸手不見五指,整個世界完完全全黯淡了下來。 “這么多天,他一定已經(jīng)習(xí)慣了,”黑暗之中,一個人默默地盤算著,“今夜夜深,他必然已經(jīng)熟睡,立刻動手。” “是!” 眾人應(yīng)了一聲,唰唰幾下,就從原地消失,一塊天花板在連續(xù)幾天、武功高手們動用內(nèi)力輕微震動后,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就被輕松取了下來。 這些日子來,他們早已將別墅中所有人的身份,都摸得一清二楚,而這塊天花板被取下后,直接就能來到孫明浩所在的房間。 實在太黑暗了,就算是這些殺手,也沒有辦法看到房間中的景象。 為了不打草驚蛇,所以也沒有使用照明工具,他們武功高強,落地之時,像是幾團棉花,沒有一點重量。 將床榻團團圍住,殺手們屏息,大氣都不敢出。 按道上的消息來看,這個孫明浩實力強勁,某個堂口之主手下的小弟,曾被其輕松制服。 等人都齊了,他們再也不敢猶豫,若是床上的人發(fā)覺,生死就難料了! “噗噗噗……” 手中短匕連連突刺,得到那份反饋的力道,他們知道自己已經(jīng)得手,床上之人根本沒有反擊的機會,就這么死在了夢中。 “走。” 為首之人重重地喘出一口氣,爾后不敢多停留一秒鐘,立刻離開了這里。 他們一定想不到,所有人撤離別墅后,孟影、何紫萱與秦莜怡三人,齊齊來到了孫明浩的房間中。 打開燈,那張床上血跡斑斑,到處都被殷紅浸染。 看著那個塞滿豬rou、被捅的面目全非的充氣娃娃,孟影緊皺黛眉,沉思道:“孫明浩的感覺沒有錯,真的有人在針對他?!?/br> 秦莜怡緊緊抱著何紫萱的小臂,身軀微微顫抖:“紫萱姐……那些人是殺手嗎……孫明浩不會有事吧……” 何紫萱表情沉重,一邊安慰秦莜怡,一邊暗暗思忖:“孫明浩還真是料事如神,多虧他早就拿出了應(yīng)對方案,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原來早些時候,孫明浩就將這一切都告訴了孟影三人,之后利用慢放異能,偷偷離開了。 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才會動手,是以這些天來,孫明浩一直都是先回到住處,再利用異能離開、住到賓館里。 但作為警察,孟影與何紫萱都有些奇怪,孫明浩離開這里時,為什么要特地交待,絕不要追查這些殺手? 第二天大清早,杜玉生就早早地趕到了德醫(yī)診所之外、約莫半里地的地方。 換了車與行裝,他默默地在這里等候,那些殺手雖不是世家高手,可多少年來都不曾失手。 杜玉生得意地一笑。 任你孫明浩神通廣大,也只是一個普通人,怎么逃得出老子的算計? 如此一來,杜家的未來,也就被自己保住了。 這么想著,杜玉生看到一輛全新的法拉利跑車,以20邁的速度,不疾不徐地朝著德醫(yī)診所的方向行去。 速度雖慢,可那轟鳴的引擎、顯眼的造型、昂貴的價格,都太高調(diào)了。 車主是來看病的么?他是恒海市的哪位富商,亦或世家中人? 清晨的街道上,人雖少,可所有人都抱著一樣的疑問,看著停下的法拉利、正在打開的車門。 杜玉生不屑地一笑,法拉利是貴,可還進不了杜家人的眼睛,他正要收回目光,卻是瞳孔皺縮。 從車上走下來的,赫然是孫明浩。 每一個動作,都彰顯著他完好無損,沒有受到一絲傷害! 杜玉生的老眼都瞪直了,忍不住破口大罵:“嗎的,他怎么可能還活著!” 正在這時,孫明浩若有若無地朝著這邊望了一眼,嘴角露出一個微笑,并輕輕點頭,表示友好。 杜玉生愣愣地坐在車?yán)铮镁貌荒芑剡^神來。 難道這高調(diào)的出場,只是為了告訴自己,他還活著? 莫非自己背后的動作,這個孫明浩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司機為杜家開了幾十年車,這時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老爺子,我想起來了!” 杜玉生趕緊追問:“老高,你知道哪里出了破綻?” 老高趕緊搖頭:“什么啊……上次警察局長和家主喝酒,醉后曾說過這個孫明浩!” 杜玉生滿臉的緊張一掃而光,他重新倚靠在座椅上,準(zhǔn)備聆聽這位老友的新計謀。 可老高接下來的話,卻是讓杜玉生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他說這個孫明浩堪比福爾摩斯,很多懸案都停了好些年頭了,被孫明浩翻了幾眼檔案,立馬就找到了線索!” “…………” 杜玉生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整整一天,他都在四處搜尋關(guān)于孫明浩的一切資料。 他的父親創(chuàng)造了杜家,他則是第二任家主。 在他數(shù)十年的運營下,杜家不曾失去寸土,還更加輝煌龐大。 由此,杜家的情報網(wǎng)也極為有用,堪比國家機關(guān)。 短短一天之內(nèi),除卻孫明浩單挑帝國組織爪牙一事,所有從孫明浩出生至今的經(jīng)歷,都被杜玉生查了個一清二楚。 將手中的冊子放在古樸的唐代茶桌上,杜玉生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幾十歲。 醫(yī)術(shù)超絕、拯救韓家老爺子,賭術(shù)精湛、贏遍南城賭場,切石如神、一眾高手傻眼,心懷俠義、粉碎趙闊陰謀…… 這樣一個人,哪是個普通人? 孫明浩才剛剛二十幾歲,就擁有了如此精彩絕倫的一生,遠(yuǎn)不是表面上暴發(fā)戶的樣子。 “爹,這不是挺好的么,讓他當(dāng)我的女婿,我看行!” 杜玉生正愁眉苦臉,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走進屋里,看了幾眼茶桌上的冊子,爾后一陣大笑。 他長相出眾,即便過了不惑之年,還是能夠窺見當(dāng)年的一絲風(fēng)采,渾身上下,更是充斥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氣勢,讓人忍不住折服。 不用多說,這個男人正是杜月琴的父親,杜粱。 作為現(xiàn)任家主,他當(dāng)然有資格參與到這件事當(dāng)中,且按杜家規(guī)矩,杜粱已經(jīng)發(fā)了話,杜玉生就不能再出手。 可老子到底是老子,杜玉生一把年歲,已是老頑童的性子,杜粱的一番話聽在他的耳朵里,反而成了嘲笑。 “你小子懂什么,這人說不定是仇人之子,萬一他想對付杜家,我不得早作準(zhǔn)備?” 杜玉生不羞不臊,胡言亂語,杜粱只能苦笑一聲:“那行,您慢慢想辦法,我去處理一下堂口的新生意?!?/br> 等他走后,杜玉生緊皺著眉頭,倔強的性子,促使他很快想到了一番詭計…… 幾天過來,孫明浩再也沒有見到杜玉生有所動作,中午與杜月琴一起吃著飯,他趕緊詢問。 “老爺子的身體怎么樣,上次還說要給他看病呢,等過幾天他消氣了……” 說到這里,卻見杜月琴神色頗為古怪地看著自己,許久之后,悠悠嘆道:“小浩,都說人越老越像孩子,你可千萬別怪罪他。” 孫明浩心中一驚,這么看來,暗殺之后,老爺子又想出了對付自己的招數(shù)? 到了晚上,診所下班的時候,一輛老爺車徐徐而來,杜玉生親自登門,孫明浩趕緊將他扶了進來。 “老爺子,您這是?” 孫明浩一邊發(fā)問,一邊動用回溯記憶的異能,杜玉生登門拜訪,絕不是表面看來這么簡單。 “唉,人老了就是想孫女,這才過來看看…………” 現(xiàn)在診所里只剩下了孫明浩與杜月琴,他也就沒了什么忌諱。 孫明浩卻是暗暗苦笑,老爺子的想法他已經(jīng)全都知悉,如今已在思考辦法。 表面上,兩人相互寒暄,氣氛一片融洽,杜月琴被兩人擠在中間,皺眉苦臉。 “孫大夫,最近我們家準(zhǔn)備舉辦一個酒會……” 隨意地聊了一陣,杜玉生終于說到了正題上。 孫明浩假裝受寵若驚:“老爺子,我一個晚輩,哪擔(dān)得起……” 見他拒絕,杜玉生的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一絲不快:“孫大夫,你或許不知道,其實我就是杜家的上一代家主!” 他并不知道,孫明浩已經(jīng)知曉了自己與杜月琴的身份,如今情急之下,只好用上位者的態(tài)度,強制性地欺壓孫明浩。 孫明浩假裝驚訝地張大了嘴:“您……您說……” 杜玉生頗有些得意地點了點頭:“你要知道,杜家的酒會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來的?!?/br> 他湊到孫明浩耳邊,壓低了聲音:“要是能來上一次,日后在恒海市……” 其中之意,不許言表,孫明浩心中苦笑,表面上卻只能裝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樣子:“老爺子,您的大恩,我……” 他也是沒有辦法,要是一直拒絕,杜玉生指不定還要鬧出什么幺蛾子,倒不如到酒會中走上一趟。 反正自己已經(jīng)知道了老爺子的計劃,也不怕到時候會出什么事。 杜玉生見孫明浩答應(yīng)下來,自然心滿意足,接下來的話,都是一些褒揚,暗地里卻練練冷笑:“小兔崽子,等你來了,我讓你躺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