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歸來(3)
見宮人如此反應(yīng),落淑慎心中有些疑慮,收斂心神,端莊得體地走進(jìn)了攬月殿,嘴角含笑,走向了坐在暖塌的落思鴛。 “姑母今日這是怎么了?” 一雙手輕輕握住了落思鴛放在腿上的手,表示安撫,眼神中透出關(guān)懷。 落思鴛顯然是不會同她講實(shí)話的,看向了半蹲在自己身旁的侄女,滿是慈愛,遮擋不住的眼角的細(xì)紋,十分疲倦的樣子。 “哎,年紀(jì)大了,時不時脾氣就會不好,讓淑兒見笑了?!?/br> “怎會?姑母年輕著呢,一如當(dāng)年的模樣?!?/br> 落淑慎將看起來像是奉承的話說得十分自然實(shí)誠,落思鴛這才臉上有了笑意。 “姑母,今日花園中的紅梅開得正好,不如我陪姑母去瞧瞧?” “這宮里也就是你還體貼本宮了,阿夙也是,很久都沒來正經(jīng)瞧瞧本宮了。” “國君他時刻都在掛念著您呢,只是國事繁忙,姑母多見諒。” “哎,和他的父君一個樣子......” 落淑慎小心攙扶著落思鴛向花園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兩人說說笑笑,說著家常話,很是開心。 另一邊的花園中,下朝后的千墨夜也被千墨夙叫到了花園中,借口倒是同他的嬌妻一樣,花園中的紅梅開得甚好,來賞玩一番。 實(shí)則不過是想要兄弟二人敘敘舊,但這種話對于千墨夙而言,是說不出口的。 此時,兩人正坐在花園梅林之中,屏退左右,桌上擺著一暖爐,暖爐上放著清酒,身材高大威猛的千墨夙與看起來有些身形單薄的千墨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個身著明晃晃的黃色的君服,面色威嚴(yán),另一個則是墨色的官服,面無表情,周身氣場卻冷得很。 “孤聽聞,東炎國王這次立了一個公主為王世子?” “嗯?!?/br> 一個冷冷的嗯字瞬間讓千墨夙皺起了眉,暴脾氣忍不住的上漲。 作為一個君王,他發(fā)誓他是想要好好和自己這個弟弟聊聊心的,畢竟他這一走又是三個月,況且在他走之前,兩人鬧得很不愉快。 但此時,看到千墨夜那副總是對人愛答不理的樣子,不知在那里冷傲給誰看,千墨夙就氣不打一出來。 “呵,去了趟東炎,這性子還是這般的冷啊,就是不知,等你和那君家小姐成親時,是不是也能像現(xiàn)在這樣無動于衷了?!?/br> 顯然,千墨夙沒法像以前一樣跳起來,揪著他的耳朵,耳提面命一般的教訓(xùn)他,只能在言語上刺激。 對于自家弟弟與君家小姐的事情,縱使遠(yuǎn)在萬里,作為北霜的君王,他不可能一點(diǎn)兒都不知道。 甚至于,面前這個膽大妄為的,在他國的國宴上既然帶了一個風(fēng)塵女子,還自稱為夜王妃,這種事情,他又怎會不知? 如若不是他及時的將消息封住,恐怕現(xiàn)在整個北霜朝堂都知道,他的這位好弟弟竟然私自與君家小姐退婚了。 果然,聽到千墨夙的這番話,千墨夜的臉色變了一變,頓時變得有些糾結(jié),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沒忘記自己今日進(jìn)宮來,最主要的事情是什么。 看著千墨夜這副模樣,千墨夙在心里暗笑,表面上依然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母后的意思是,等過年之后,開春暖和一些了,你和君家小姐便成婚吧,免得一拖再拖,不太好看。” 說著,千墨夙若無其事地拿起暖爐上的清酒,倒了一杯放在自己面前,小酌一口,不動聲色看了千墨夜一眼,十分暢快。 這是屬于兄弟兩人之間的博弈,千墨夜心里同樣隱約猜測著千墨夙究竟知不知道在東炎發(fā)生的事情,又知道多少。 但事實(shí)是,從小到大,即使千墨夜再怎么城府深不可測,在遇到千墨夙之后,也會變得束手無策,這好像一種天生的壓制一般。 千墨夙看著男子看起來依舊無動于衷,實(shí)則千墨夜早已經(jīng)掀起了驚濤駭浪,笑了一聲,又繼續(xù)不緊不慢的開口了。 “照我說呢,你也老大不小了,也不用等到什么年后了,年前辦了也不是不可以的,反正最近國事也處理得差不多了?!?/br> “這樣呢,等明年開春之日,說不準(zhǔn),我都會有小侄子了,你說呢?” 千墨夙連孤都不稱了,一副哥倆好的樣子,處處是為自己的弟弟著想。 小樣,還在這兒給我裝? 終于,小侄子這幾個字刺激到了千墨夜,忍不住開口反問。 “不是,大哥,你都成婚這么多年了,也沒見你給生一個王子公主的啊?” “那是因?yàn)槭鐑耗挲g小,太早生孩子會傷身體,況且,我身體很好,多享受享受二人世界,我覺得很好?!?/br> 看起來是在向千墨夜解釋,實(shí)則千墨夜只感受到了無時無刻不在秀恩愛的大哥。 很多時候,千墨夜并不懂要如何寵愛一個女子,畢竟他的性子冷漠,這么多年來身邊也并沒有什么女人的存在,也少了來自母親的關(guān)懷。 但是,他對木婉竹的一切行為,都來自于千墨夙,一切照搬千墨夙對落淑慎的樣子。 事實(shí)上,以前他確實(shí)不懂為什么在自己印象里一向沒什么耐心,脾氣暴躁的大哥會對落淑慎那般疼愛,寵到了骨子里。 等他遇到女子之后,有些明白了,天地之間,能遇到一個人已然是難得,又怎能不傾盡全力對她好呢? 想到這兒,千墨夜有些急切的心情冷靜了下來,將千墨夙放回暖爐上的清酒拿下,同樣給自己倒了一杯。 “大哥,我不想同君月成婚了?!?/br> “呦,以前不是還阿月阿月的嗎?怎么現(xiàn)在叫得這樣生疏?” 千墨夙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只聽到了君月兩字,剩余的自動屏蔽。 “大哥!” 這一聲里充滿了無奈,明明已經(jīng)是一國之君了,還總是喜歡耍賴。 “這是父君的賜婚,你也是明白的,不是可以隨意悔婚的,況且,前不久你已經(jīng)鬧出了那件事情,這已經(jīng)讓君丞相很不滿意了,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