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六公主封以雪
今日,是煙云與黎姝陪著木婉竹一同前來的,黎姝早已經知道木婉竹的這重身份,不覺得有什么奇怪。 而煙云,從踏進這風塵閣開始,就覺得怪異,不僅是旁人看著木婉竹的眼神怪異,帶著驚訝竊喜,而且木婉竹的淡然,輕車熟路也十分怪異。 就像進了自家后院一般,路過的人皆向她俯身請安,十分客氣。 女子則點點頭,回以一微笑如此。 但煙云一貫是多做事不多問的丫頭,所以只是默默跟在身后,不作一聲。 “你們且在這里等著,一會兒如果有一個自稱六公子的男子,便讓他進來?!?/br> “是,姑娘?!?/br> 不等煙云開口,黎姝便應下來。 不一會兒,木婉竹等的人到了。 只見一男子身著墨紫色華秀錦袍,腳踩墨色鑲金邊長靴,手握木質長扇,風度翩翩,步履從容不迫,貴氣十足,一步一步走近。 比起尋常男子,身材略微嬌小,面容姣好,細細的眉,靈動的雙眼,小巧的鼻,粉嫩的唇。 少了幾分男子的棱角,多了些女子的柔和,但十分英氣。 如果細細觀察,可以看到,這個男子的喉結十分不明顯,如果不是一副男人的打扮,活脫脫像個美人胚子。 “來了?” 木婉竹看著來人,好像已經等候了很久。 “是啊,你個沒良心的,這么久都不來看我一眼?!?/br> 那男子的聲音也不粗壯,甚至還有幾分女子的尖細。 “我說,見我就沒必要這副打扮了吧?感覺十分違和。” 木婉竹坐在古琴前,手隨意撥動著琴弦,眼睛卻是看著那男子。 男子走近之后,一甩衣袖,坐在了前面的石凳上。 “自從進入相閣府之后,我就是這副模樣,從未變過?!?/br> 男子絲毫不在意,像是十分習慣自己這副模樣。 就連坐姿也是男子氣派,直挺著腰身,雙腳呈外八字。 “是么?有生之年,我還能看到我們的六公主出嫁嗎?” 聞言,木婉竹一笑,挑眉看著坐在那里的“男子。” “出嫁?在我這里只有入贅,不存在出嫁?!?/br> 男子同樣挑眉,一副你在說什么胡話的樣子,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可是,我瞧著你這幅模樣,也沒有哪個男子想入贅吧,不過......” 女子說著,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男子”,嘴角微微勾起。 “也許也有些男子,有些癖好,喜歡你這款?!?/br> “木...婉...竹!” “男子”眉間蹙起,露出了不悅的神情,咬牙切齒的。 “要么就是不見人,一回來就知道埋汰我,本宮怎么說也是這東炎國的六公主!本宮不要面子的嗎?” “哈哈哈,我最喜歡看你這副看不慣我,又拿我沒辦法的樣子?!?/br> 木婉竹顯然不在意“男子”說的話,坐在那里,不顧形象地大笑了起來。 不錯,這所謂的“男子”,正是東炎國的六公主,木婉竹的故友,封以雪。 她是國王封逸陽四十歲時才得來的幼女,與二王子一母同胞,可謂是受盡了寵愛。 小的時候,她常常會跟在二王子身后,穿著粉嫩的小襖裙,一張小嘴能說會道,哄得后宮里的每位夫人都開開心心的。 自十多年前,二王子意外身亡之后,她就像變了一個人,變得像是另一個翻版的二王子。 開始穿男裝,讀四書五經,學書法繪畫,總之二王子會的,她全都學。 一開始,她還會在一些重要的國宴之上恢復女裝,自從三年前之后,便再也沒有碰過女裝。 自然也沒有女子所用的那些個胭脂俗粉,金銀首飾。 而且,為了顯示自己的男子氣概,她的所有衣服都是冷色系,周身沒有一件物品是略微粉嫩的顏色。 封以雪的性情也變像一個男人,十分理智,從不感情用事,為人豪爽仗義,大大咧咧,不拘小節(jié)。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不喜歡整日待在宮里,時常想出去游歷。 國王實在疼愛這個女兒,好對她也多加縱容。給她身邊派了無數(shù)暗衛(wèi),陪在她身邊,保護她,送她去往各個地方游歷學習,看風土人情。 后來,整個皇宮中的暗衛(wèi)都成了她的小兄弟,暗衛(wèi)們最喜歡領的任務,就是跟著這個與眾不同的小殿下。 宮中也有人說,封以雪像是投錯胎的女娃,她比她的那些哥哥們更聰慧機敏,從小就表現(xiàn)出了與眾不同,對待朝政之事也是一針見底。 大概是因為見識了人間疾苦,而且在二王子的教導下,她從小就懂得,得民心者得天下。 這也是她三年前能以一個女子,甚至是一國公主的身份進入朝堂,作為相閣府三大閣老之一參與朝政的原因。 她是東炎開國以來第一個女官,也是一個公主可以做女官之人,也是她一手創(chuàng)立了東炎國的女子學院,開拓了東炎女官制度。 在尋常老百姓看來,這未免有一些荒唐,但她深知民意,自上位以來,更是頒布了無數(shù)利民的政策,減賦稅,修水利。 親自陪著老百姓一起共患難,水難的時候,一人帶著士兵沖在前面,救人,部署兩不誤。 在老百姓眼里,只要在朝為官者有作為,真正做到為了民生,誰還會在意你究竟是男子還是女子呢? 更何況,她總是以男裝示人,也沒有女子的矯揉造作,久而久之,大家都忘了這東炎國有一個六公主。 只知道,這朝堂上有一個年紀輕輕的封閣老,一心為民。 而朝堂上,眾臣子對她大多敬而遠之,若是不幸哪一天被女子盯上了,大概就是仕途走到盡頭的那一天。 朝臣對她的評價是這樣的:“貌若天仙,觸之荼毒,其心似海深不可測,其罰甚烈刀下亡魂。” 封以雪頗為無奈地看著眼前笑顏如花的女子,輕輕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讓自己那顆想把面前女子錘爆的心穩(wěn)下來,不和她一般見識。 “哎,罷了罷了,沒意思,你瞅你啊,以前還有點女人樣,現(xiàn)在啊,瞧著皮膚,臉蛋兒,糙得呦?!?/br> 木婉竹說著站起身來,款款走到封以雪面前。 微微俯身,纖長白皙的細指輕輕拂過封以雪的臉頰,轉而捏住女子的下巴,左瞧瞧右看看。 其實這張臉放在男人堆里還算是白凈的,但若是放在女子里面,也就勉強算得上吧。 轉而雙手一點一點向下,說著墨紫色的綢緞輕輕劃過,最后拿起了女子的雙手,輕輕撫摸著。 這雙手,顯然與木婉竹的比起來,不僅顏色黑了幾度,關節(jié)處還有薄繭。 “嘖嘖嘖,這哪兒還有個女人樣?!?/br> 木婉竹現(xiàn)在的模樣活脫脫像一個嫖客似的,在占女子的便宜。 偏偏封以雪一副毫不動容的模樣,任女子的手摸來摸去,也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