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班
武士被殺,樵夫、強盜、妻子各執(zhí)一詞。 孟初的角色是妻子真砂,在話劇中同時飾演三種截然不同的形象。 初次出現在衙門中的真砂弱小而無助,是個婉轉悲涼的美麗女人。 在真砂自己主觀陳述中,她不甘受惡徒玷污,勇于反抗。 然而他人口中的真砂,卻是個陰險狠毒,不折不扣的挑唆者。 孟初舞臺張力十足,話劇與影視又有所不同,它沒有后期特效剪輯,需要演員嚴謹把握節(jié)奏的同時保持與他人間的默契。 “她是個好演員?!比~欣對著身旁的男人感慨道了句,并不含任何貶義的成分。 男人身型看著有些熟悉。 鄭惟幾不可聞地“嗯”了聲。 他見過小姑娘僅著浴袍,癱跪在酒店的地毯上,長長的睫毛微顫,神情悲愴而隱忍,“你好好記?。号藧鄣氖浅錆M熱情的男人……” 他剛從浴室出來,沐浴在晨曦陽光下的女人,圣潔無暇,不可侵犯的姿態(tài),他覺得她每一個字,每一個動作都跟勾著他魂似的。 鄭惟沒忍住。 在地上就把她扒光。 她的身體很香,到處都軟軟的,他耽溺于她的千嬌百態(tài),卻并不喜她常出現于人前。 葉欣乍聽著這音頓住,不可置信地扭頭去看男人,又失望地冷靜下來。 誰成想到孟初竟還是找了個像極老板的 葉欣唇角露出抹諷刺的笑意。 鞠躬謝幕,并不意味著結束,對表演系的學生們來說,他們的路才剛剛開始。 女孩兒換好衣服剛出后臺,就看到男人站在拐角的樓梯口,默不作聲地看著她的方向,直見到她了,嘴角方露出淡淡的笑。 她走過去拉著他手,仰頭問他:“鄭惟,我演得怎么樣啊?” 女孩兒眸底亮晶晶的,似裝下滿天星辰,任誰見著都想收藏起來,男人眼中的冷意一閃而過,他抿唇摸了摸她扎起的花苞,“很好。” 她望著鄭惟,滿足地笑。 孟初臉上的表情僅維持了幾秒鐘,女孩兒大概想起什么,情緒瞬間低落,男人明知她的心思,卻只作若無其事狀。 “走吧。”他攥緊了她的手。 畢業(yè)于班上的同學們來說是開篇,對孟初而言卻是終點。 孟初還是沒離開京市,她入了當地一家不出名的話劇團,非主創(chuàng)演員。 與孟初類似遭遇的還有趙淺,她與董成君選擇留在京市,沒多久,懷孕了。 這對難姐妹花,成了班上唯二淡出娛樂圈的人物。 要知道,上輩子這時候,孟初在圈子里已是小有名氣。 孟初倒沒失落太久,在眾人或可惜,或憐憫的眼神中隨遇而安,心思反平靜許多。 生活仿佛回到正常的軌道。 而她努力成為一個正常人。 鄭惟在京市人民醫(yī)院,孟初去骨科門診室找過他一次。 已經是中午吃飯的時間點,男人上午的號還沒看完,套著禁欲的白大褂坐在桌后檢查病人的CT片,面上瞧著無任何波瀾。 孟初不得不承認,鄭惟其實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這異常認真的時候尤甚。 看看這來來回回三四次,問他“鄭醫(yī)生,你餓不餓”的小護士就知道了。 “肌腱斷裂,需要住院進行手術縫合?!编嵨┨娌∪碎_完住院申請單,這才站起身。 孟初自門外探了半個身進來,“鄭醫(yī)生,一起吃個飯啊?!?/br> 鄭惟愕然,瞬間的表情顯然是驚大于喜的,他怕是從沒料想過小姑娘會主動來找他。 他忽然有些心慌,這樣的生活如架在浮云之巔,一旦摔落,便是日暮途窮。 他的籌碼太少。 鄭惟今日全天坐診,只得匆匆?guī)メt(yī)院食堂吃飯,這個時間點,醫(yī)生護士都很多。 孟初戴著棒球帽,一身寬松的T恤短褲站在鄭惟身側,不知引來多少心碎的目光。 看著對眾多示好都不假辭色的鄭醫(yī)生,手正摟著女生的腰,那明晃晃的情愫,恐誰都無法再自欺欺人安慰自己說這是他meimei。 孟初忍不住偷伸手掐了掐他,“鄭醫(yī)生,你行情不錯啊。” 鄭惟沒由來地興奮,他愣怔地想,好想抱抱她,把她扣在自己懷里親,為何這么多礙眼的人呢。 他是不在意的,但小姑娘肯定要不依。 “她們不重要?!蹦腥藬Q起眉,臉上可惜之意頓現。 孟初如今有幾分摸透了他的思維模式,鄭惟自是喜歡她的,然往淺里說,他就是頭隨時會發(fā)情的獸。 誰會想到看著正人君子的鄭醫(yī)生,私下里就是個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不過他好歹還會顧及她的意思。 時間是最好的復原劑,而人類天生具備著接受新生事物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