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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錯了,哥哥,求求你不要這樣,不要不說話,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小時候不管做了什么錯事,你都會原諒我的。所以,再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原諒我,好不好?” 晏長清臉色蒼白地笑著,捂著臉不想再看眼前的一切。可是一閉眼睛,腦海中便浮現(xiàn)出無數(shù)鮮血橫流的慘白的尸體,每一具尸體都瞪著青白色的驚恐的眼睛看著他。這荒謬的一戰(zhàn),多少有無辜的性命因為他而隕滅? 原諒? 原諒誰? 他有資格原諒別人嗎? 耳邊似乎仍在回響著戰(zhàn)場上的哭嚎。原來那些“北嶸人”拼死想沖進(jìn)城門,只是為了求生而已。而他,作為以保家衛(wèi)國為天職的將軍,就這樣看著自己國家的子民死在自己人的刀劍之下。 他曾自忖這一生從未敗過輸過,如今看來,他卻徹徹底底敗了輸了,敗地虧心,輸?shù)貞K烈。 “原諒你?” 晏長清靜靜地看著慕容修,笑容哀傷: “我沒資格原諒任何人,尤其是我自己。” 晏長清緩緩站起身,搖搖晃晃向前方走去。四周怯懦的秦川百姓被他的臉色嚇地直往后縮,生怕被晏長清一刀斃命??墒顷涕L清卻什么都沒做,只拖著長劍,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宛若被抽去了靈魂的木偶。 “你要去哪?!” 一個帶著恐慌的聲音隱約從身后傳來。晏長清卻恍若未聞,只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怎么看,那手上都沾滿了黏稠的血,似乎再也洗不去了。抬頭四下望去,天地混沌,亦是一片慘烈的血紅,和驚恐的的死人眼睛,如影隨形,像是刻在身上的詛咒。 他好想逃。 逃! 逃??! “攔住他!” 一聲令下,晏長清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列黑衣金刀的身影,正是直屬皇帝的暗衛(wèi)——麒麟衛(wèi)。他們站成一排,想要攔住晏長清的去路,可明晃晃的刀剛出鞘,就被晏長清抬手一把摜開,再去攔,就見眼前一陣黑風(fēng)掃過,聽“啪”“啪”“啪”幾聲血rou重?fù)舻膼烅懀乜诙溉挥科鹨魂囆忍?,這幾個麒麟衛(wèi)竟一個個雙腿一軟,紛紛跪下,連吐出幾口血來。 晏長清收了手,依舊兩眼虛空,一步一步繼續(xù)往前走。更多的麒麟衛(wèi)如漫天的寒鴉般不斷向他襲來,一掌落下,還會有另一個人撲上,擊退一個,緊接著又會涌上前三個。 血霧騰起,慘叫連連,周遭已然橫七豎八躺下一圈受傷的黑影,可是麒麟衛(wèi)依舊源源不斷地涌上來,涌上來。 晏長清幾乎耗光了全部的力氣,兩眼血紅,發(fā)絲散亂,肩上,腿上皆受了傷。這些傷當(dāng)然不致命,但是到底牽制了他的行動。晏長清瘋狂地抵抗著麒麟衛(wèi)的進(jìn)攻,用腳踢,用拳頭打,可他的一招一式越來越?jīng)]有章法,簡直就像是一頭絕望的困獸,在做著徒勞無功的最后掙扎。 他想要掙脫,想要逃走,可是眼前黑壓壓的身影卻將他越圍越緊,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了。 可是,即使他逃離了,掙脫了,又能去哪里呢? 他還能逃去哪里呢? 晏長清仰頭,一聲絕望的長嘯。 蒼穹傾覆,天地撕裂,前所未有的黑暗如山石般重重疊疊壓在他的身上,崩塌了。 晏長清眼前一黑,重重地向后倒去。 然而就在即將倒地的一瞬,慕容修伸出雙臂,牢牢地抱住了他。 是昏過去了嗎? 慕容修輕輕地?fù)荛_晏長清額頭紛亂的發(fā)絲,深情地注視著這張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他夢境中的俊美而蒼白的側(cè)顏。為什么即使昏過去了,他哥哥的眉頭還皺得那樣緊,烏黑的睫羽無力地低垂著,是他從未見過的脆弱。 “哥哥,對不起?!?/br> 慕容修心疼地將晏長清緊緊摟在懷里。 但我必須這樣做。 我只能這樣做。 盛安城今年的冬天來得格外早,焦黃的樹葉還未落盡,就已經(jīng)飄飄灑灑下起了大雪。一下就是一整夜,一直到天亮還未停。濕漉漉的寒氣從雪地里彌散出來,一點(diǎn)一點(diǎn)滲透了朱紅的宮墻,在宮殿中擴(kuò)散。每個宮人都不由地縮著腦袋,低著頭大雪里走著。沉默而安靜,幾乎沒有什么人聲,卻能聽見咯吱咯吱的踩雪聲。 昭華殿里,一個小太監(jiān)捧著一個熱氣騰騰的食盒,正愁眉苦臉地出門來。一掀簾子,他正巧和站在門外的管事宮女碰個照面。 門簾一打開,鋪面而來的是一股淡淡的苦香。這管事宮女是宮里的老人了,哪個宮殿沒去過,卻從未在別的宮殿聞到過這樣奇怪的熏香。只聽人說,這熏香是皇帝專門為這昭華殿里的主子調(diào)制的,指甲大小的一塊,就比一錠金子還寶貴??蛇@昭華殿卻日日夜夜從不間斷地熏著這香,簡直就如同燒那木炭一般。每次管事宮女進(jìn)來聞到這熏香,腦子里都想,這熏香沒比別的殿里的香好聞到哪里去,甚至還有一股子草藥的苦味 ,怎么就那么值錢? 不過這個時候,管事宮女已經(jīng)沒心情琢磨著熏香了。她一邊幫小太監(jiān)掀簾子,一邊壓低了聲音,朝內(nèi)殿里一努嘴: “……還是不肯用膳?” 小太監(jiān)的眉毛眼睛都擠在了一起,耷拉著腦袋快哭了: “來了就沒用過一筷子,連水都不喝。這都第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