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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北嶸衣著的年輕富商顯然是殺紅了眼,見到赫連戎川被他的刀所傷,立刻興奮地大喊一聲“是我的了“,拾起滾落在一邊的帶血的飛刀,不管不顧就要沖上來。 赫連戎川按住腹部止血,額頭冒出冷汗。晏長清的心瞬間一凜。 “?。。。 ?/br> 那富商只一心想著殺了赫連戎川,純衣圣子就理所應當易主于他,卻萬沒想到他眼中的“純衣圣子”居然出手如此之快,他還沒看清,就發(fā)出一聲慘叫。 富商被一腳踹得騰空飛起,又重重落在地上。他被硬生生踹出一口悶血,在地上掙扎了一下,不動彈了。 這一腳頗有震懾力,不少富商有些遲疑地開始后退了。雖然萬兩黃金難得,但是自己的命更重要。 晏長清轉(zhuǎn)身把赫連戎川小心翼翼地攙起來,想要查看他的傷勢,可是赫連戎川把傷口捂得緊緊的,不讓晏長清看,露出無所謂的一笑:“小傷,不打緊?!?/br> 然而大股鮮血卻如同溪流一樣,不斷從他的指縫中涌出來。 晏長清知道赫連戎川這一刀是為自己擋的,不由地緊緊抿住唇,手臂有些顫抖。 人群中分出一條道來,大巫醫(yī)不緊不慢地從人群中走出,發(fā)綠的眼睛細細地打量著晏長清眉間的紅痣,道:“純衣圣子,乃白狼王最無上的祭品。你應該感到榮耀才是。?” “榮耀”赫連戎川顫顫巍巍上前一步,擋住晏長清,臉色有些發(fā)白,笑道:“那我問你,這至高無上的祭品,能賣多少錢?” 立刻有富商在大巫醫(yī)身后高聲叫到:“我出黃金一萬兩!” “我出一萬三千兩!” “為了子孫后代,我出一萬八千兩,還有百畝良田!” 赫連戎川心道,怪不得這么多人拼命抓晏長清,原來誰抓到,轉(zhuǎn)手一賣就是萬兩黃金。不禁苦笑,真讓他一語成讖,他的大寶貝兒真的是大寶貝兒! 大巫醫(yī)見赫連戎川沉默不語,便道:“純衣圣子純凈無暇,又豈是萬兩黃金能相比。你若是肯主動出讓,我便饒你不死,并許你當白狼王座下第一圣徒,永生永世受白狼王庇佑!” 晏長清的眉深深皺了起來。他原以為身邊眾富商聽了這大巫醫(yī)的話,一定會不屑和嘲諷,卻沒想到,周遭竟然是一片靜默,不少人甚至還露出羨慕和向往之色。晏長清不禁心中頓生寒意。一個虛幻的名號和承諾,在這些富商眼中,竟然比萬兩黃金和良田還要讓人神往。足見這里的人民沉溺鬼神巫祀,已經(jīng)到了多么嚴重的地步! 赫連戎川微微一笑,故作驚訝道:“哦,那真是一筆合算的買賣!不過呢,我的純衣圣子性格倔強,我得好好勸說,他才會聽話?!?/br> 說著看了晏長清一眼。 大巫醫(yī)以為赫連戎川被逼到絕境,又被誘之以利,真的動搖了,立刻道:“好,那你好好勸,給你半柱香時間?!?/br> 赫連戎川轉(zhuǎn)過身,面色蒼白,以非常遺憾的語氣,有氣無力道: “大寶貝兒,主人對不住你,要把你賣了,黃泉路上,你莫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肯早日從了我?!?/br> 晏長清:…… 晏長清知道赫連戎川一定在耍什么鬼把戲,只好配合地默不作聲。 赫連戎川繼續(xù)道:“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你我就效仿前人,就此別過吧!” 晏長清:…… 若是在平日,此時晏長清一定會認認真真批評赫連戎川又隨意曲解詩詞了,可是在如今這個場合,晏長清只好沉默地看著赫連戎川一本正經(jīng)地瞎編。 赫連戎川輕輕摘下晏長清的面紗,用隨身攜帶的鹿皮水袋里的水潑濕,又幫他重新戴回去。 晏長清:??? 赫連戎川道:“看什么看,共沾巾啊?!?/br> 說著又往自己的面紗上潑了一捧水。他貼近晏長清,似是要話別,然而出口的卻是:“快跑!” 晏長清突然瞪大了眼睛,只聽洞窟內(nèi)驟然響起噼里啪啦數(shù)十聲響亮的爆裂之聲,一股刺鼻的,奇臭無比的黃色煙霧頓時在洞窟四面升騰而起。 煙霧之中,終于突破重重障礙的士兵們沖殺進來,向瑜勢不可擋地沖在最前面,尉瑾緊緊跟著他,一邊躲避大巫醫(yī)手下的攻擊,一邊見縫插針,不斷往人群密集處投擲雞蛋大小的銀球。 銀球落地處,瞬間升騰起辛辣的黃色臭氣。 “啊啊啊好臭!我喘不過氣了!” “煙霧有毒,有毒??!”毫無防備的富商們紛紛捂著鼻子,什么萬兩黃金,純衣圣子,都顧不了了,一個個被嗆得淚流滿面,靈魂出竅,慌忙四下逃竄。 晏長清哭笑不得地看了赫連戎川一眼,怪不得他要“共沾巾!”,原來是為了防御小太醫(yī)的臭氣彈。 赫連戎川捂住腹部的傷口,笑了笑,一抬下巴,提醒晏長清注意大巫醫(yī)逃竄的方向。 晏長清又豈會不知大巫醫(yī)正在逃走,可是他看著赫連戎川腹部那頗為可怖的傷口,攥著劍柄,不動了。 “我沒事?!焙者B戎川笑了笑:“不用管我?!?/br> 晏長清默不作聲地看著赫連戎川,清澈而凌厲的黑眸里看不出半點情緒。突然,晏長清上前一步,執(zhí)拗地將赫連戎川的一條胳膊搭到自己肩膀上,架著他朝洞口走去。 赫連戎川疼得齜牙咧嘴,卻仍繼續(xù)笑:“喂,晏將軍,你的大魚要跑了,真不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