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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弘博這么說,是不想讓項(xiàng)陽煦擔(dān)心。想不到項(xiàng)陽煦的神色卻變得晦暗不明。 “所以你也覺得自己是申屠魔君之子?” “這么可能!”弘弘博笑得直拍大腿,“我長這么好看他長這么丑,我們怎么可能會是一家!” 項(xiàng)陽煦單手握拳,在嘴角輕咳了一聲,總算是難得露出一點(diǎn)笑意,“你這樣子過于浮夸?!?/br> “哦,”弘弘博馬上收斂,乖巧伶俐地掏出玉牌獻(xiàn)寶,“而且?guī)熥鸾o了我這個,如果情況不對就給他老人家發(fā)信號?!?/br> 玉牌是嗎?他記住了。 項(xiàng)陽煦迅速記住玉牌的樣式,打算等弘弘博走了之后就跟師尊討要過來。 弘弘博把東西都收到了儲物戒里,看著再次空空如也的房間,然后回頭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項(xiàng)陽煦,忍不住又把深埋于心底的想法說了出來。 “大師兄,我可以抱抱你么?” 項(xiàng)陽煦冠玉般的臉出現(xiàn)了一絲絲的微紅,他垂下了眼瞼,斂住眼中的情緒,輕聲道:“可以。” 弘弘博歡呼一聲,就像一只無尾熊般趴在了項(xiàng)陽煦的身上。 這已經(jīng)不是弘弘博第一次抱住項(xiàng)陽煦了。與前次在寒潭里的感受不同,大師兄的懷抱其實(shí)很暖,還有淡淡的冷香,舒適得讓人不舍。 “大師兄,”弘弘博深吸一口氣,當(dāng)胸腔之中漲滿了屬于大師兄獨(dú)有的香氣,情不自禁地說出了埋藏很久的告白,“我真的很喜歡你,你也不要忘記我呀……” 項(xiàng)陽煦沒有說話。 弘弘博也沒有等待回應(yīng)。他放開了項(xiàng)陽煦,朝著他燦然一笑,“那我走了。” 等弘弘博走出靈秀峰,這才發(fā)現(xiàn)在九洲宗的大廳里,人聲鼎沸,其他幾大峰的長老破天荒地齊聚在此,宗主榮策尊者正在言不由衷地道喜。 “恭喜申屠魔君尋回麟子。” 申屠永年身邊的魔修各個膚色黝黑,卻不知道什么時候都統(tǒng)一換上了大紅衣袍,一個個喜笑顏開,扯著嗓子喊—— “恭喜魔主!恭喜魔子!” 簡直慘不忍睹。 弘弘博都恨不得上去堵住他們的嘴。什么魔子?我還哪吒咧! 但天下第一宗九洲宗,和魔修里修為最高的申屠永年,本來幾百年毫無交集??蛇@一次居然從九洲宗里找到了魔君失散多年的兒子。 這樣的事情再加上魔修們一身鮮紅在九洲宗里敲鑼打鼓,引了全宗上下甚至一些散修圍觀,議論紛紛。 申屠永年扯唇一笑,邪氣四射,拱手道,“謝宗主對我兒的照料,只是他福薄,在貴宗練了這么長時間還是個筑基。” 這一句話,陰陽怪氣,連消帶打,讓其他幾個峰的長老臉色更難看了。 弘弘博恨不得原地刨個洞鉆進(jìn)去。他快步走到申屠永年面前,大聲喊話,“不是趕著要共聚天倫么?還不趕緊走?” 這話一落,弘弘博瞬間感覺到了無數(shù)道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有驚訝,有疑惑,有樂禍,情緒各異,精彩紛呈。 申屠永年聞言,揚(yáng)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語氣尚算溫和地道,“兒子已經(jīng)和師尊師兄們道完別了?還沒有什么其他老熟人要道別的?一并道完,別出了這門就哭鼻子。” 弘弘博皺了皺眉頭,低聲道:“你走不走?”心道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申屠永年挑了一下眉,神色變得有些微妙。他巡視了一下在場的所有人,最后視線停留在了人群之中的項(xiàng)陽煦身上,見他始終眼含冰魄,不在意地勾了勾唇,笑道:“既然兒子這么迫不及待,我這新上任的爸爸總也要有所作為。” 他剛要大手一揮,帶上人馬開路時,人群里響起一個聲音,“小弘弘,你等一下!” 弘弘博詫異地回頭,卻見苗繼同居然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他在吵嚷的人群中潛伏已久,心中萬分糾結(jié)。千算萬想,都沒有想到弘弘博居然會是魔君之子。喜歡他的人,突然身份比他高了一階,苗繼同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心里不平衡。雖然叔父苗思遠(yuǎn)的修為同申屠魔君不相上下,可血緣關(guān)系上總還是隔了那么一層。 不過苗繼同時刻在提醒自己,若是論出身,那永遠(yuǎn)也沒個盡頭。 所以他想好了,弘弘博若是過來跟他道別,那他就既往不咎。等他同陽煦哥結(jié)為道侶,然后在去找魔君提親,想他一名門正道的少主,讓他的兒子做個侍郎,也不算太丟臉。實(shí)在不行,大不了往后讓他們平起平坐,這總行了吧? 但是他左等右等,始終沒有等到弘弘博來跟他道別。 苗繼同有點(diǎn)火大了。這小弘弘攀上了高枝就忘了舊愛?要知道魔修修為再高,出門在外還是免不了被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但如果以后入了他們韓幫,那情況就不同了。韓幫雖然是民間第一大幫派,但在民眾之間的勢力絕對是不容小覷的。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眾乃修仙之根本。他們韓幫的根基這么強(qiáng),一句話能頂上他們魔修十句話。 所以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出來提醒一下小弘弘。 弘弘博被苗繼同叫住之后,不僅僅是申屠永年,乃至他身后的所有魔修都盯著苗繼同看。這讓他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尤其是申屠永年的那一雙鎏金眼,苗繼同沒想到能給他造成這么大的威壓。 于是苗繼同振奮士氣,挺了挺胸,抬起下巴,以他半個韓幫少主的底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會顫抖地問道:“小弘弘,難道你沒有什么話想跟我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