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訴如泣,花影心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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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幻錦推開房門的時候,房內(nèi)除了姜澈,方映弦也在。 兩人此時正親昵地靠在一起提筆練字,只見她唇角堆起淺淺的梨渦,笑得一臉幸福。 “澈兒?!彼殡y自禁的喚她。 姜澈專心練字,沒有反應(yīng)。直到一旁的方映弦放下筆、抬起冷眸,她才跟著抬臉看向他。 查覺到她的視線,花幻錦屏息。她在看他,他也回以膠著的目光。 ……依舊是那張芙蓉面,但望向他的那雙杏眼里不再盈滿愛意,只有陌生和疑惑。 只是一瞬,卻讓他嘗到了僅存的期待被狠狠辜負(fù)的挫敗。 “映弦,這個人是你的朋友?”姜澈顯然對花幻錦沒有多大的興趣,很快地就收回了目光。 “認(rèn)識,但非朋友?!狈接诚仪那奈兆÷驹瓌?。 “他是來見你的?!?/br> “見我?”姜澈奇怪道:“但我不認(rèn)識他阿?!?/br> 她的問話和態(tài)度讓花幻錦的心喀登一下,眸底殘存的星點(diǎn)溫暖盡數(shù)消失。 ……竟是真的忘了他! 花幻錦走向姜澈,他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表情,但他還是來到她面前,緩緩地蹲了下來。 姜澈蹙眉,表情古怪。 “你為什么哭?” 花幻錦微愣。 他哭了嗎? 他在這世間存在了幾萬年,縱使是剛擔(dān)負(fù)魔君的責(zé)任時,他因世人的傷害、誤會而感到委屈和受傷,也從未落淚過。 他抬手抹了下眼角,后知后覺的感覺到一片濕意。 “你為什么哭?”姜澈又問一遍,像是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到花幻錦可以看清她的額心,他發(fā)現(xiàn)那里一片光潔。 沒有鮮艷的紅色花瓣。 沒有屬于他的印記。 ……她還一身素凈,穿著和方映弦一樣的白,身上沒有任何配飾。 她不是他的了。身體也是、心靈也是。 叁年點(diǎn)滴,她因離憂而忘的干脆,只剩他抱著回不去的過往,緊緊不放。 “……我失去了一個愛我的姑娘?!被ɑ缅\看著她,難受的攥緊拳頭。 “她說過她愛我,但她突然又不愛了……” “哦。”姜澈不曉得怎么安慰他,于是道:“公子你生得好看,應(yīng)是不差這個人喜歡才對。” 花幻錦的心因她無所謂的態(tài)度如墜冰窖。 如果是從前。 如果是姜澈還愛著他的時候。 要是她看見他落下眼淚,必然會心疼又驚慌,急急地問他怎么了,然后給他溫暖的擁抱。 而不是像現(xiàn)在一樣,維持著奇妙的距離、抱持尷尬的態(tài)度,說著言不及義的話。 “……不一樣?!彼麛宽燮は脐H間又是一串晶瑩墜落。 “我只想要她……” “想要?”姜澈一笑,搖搖頭。 “我知道公子你為什么會失去那位姑娘了?!?/br> “我也知道。是因?yàn)槲曳噶隋e,惹她生氣了?!被ɑ缅\深深凝望她,完全舍不得闔眼,好似不知疲憊。 “錯。是因?yàn)槟銈兊男囊鈴膩頉]有對等過?!?/br> “既是得不到回應(yīng)的感情,又有什么理由堅(jiān)持著繼續(xù)?!闭f完,姜澈看了方映弦一眼。 “映弦,你說對嗎?” 她意有所指的問話讓方映弦眼皮一跳,漠然的樣子險些被打破,只能默不作聲地垂首。 他耳根微紅,顯然還沒習(xí)慣現(xiàn)在這個有點(diǎn)壞心眼的姜澈。 姜澈抿唇竊笑,接著勾起方映弦的手臂起身。 “今天是不是還沒喂澈寶?我們走吧?!?/br> 見她要走,花幻錦神色驚慌地捉住她的裙擺。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放她走。 就好像、好像這是他最后能親近她的機(jī)會一樣。 “公子?”姜澈扯了下裙擺,在發(fā)現(xiàn)掙不開后,忍不住輕蹙柳眉。 “你還有什么事嗎?” 花幻錦看出她的不耐煩,下意識地又抓緊她一些。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姜澈露出這樣的表情。 好陌生。 真的好陌生。 她不像從前一樣溫柔有耐心了。感覺無論他說什么都會被斬釘截鐵地拒絕。 這樣喜惡分明、坦率表達(dá)情緒的姜澈,要是他用強(qiáng)硬的方法帶她回到魔界,別說重新愛上他了,說不定還會恨他。 “我……”他想說些什么來留住她,可是大腦像是在跟他作對似的,在這樣緊急的時刻,楞是連一句話都想不出來。 “你?”姜澈這回就連語氣都帶著絲絲不耐。 “就你的心情而言,我想映弦也許會更理解吧,還是你們自己去討論──” “你可不可以再愛我一遍?” 花幻錦太慌了,遂將心中所想毫不修飾地說了出口。 “……” 時間仿佛靜止一般,氣氛沉悶的讓人窒息。 方映弦感覺身側(cè)的人兒一僵,他分神去看姜澈的表情,只見她唇角微勾,冷漠又譏諷。 “不可以?!边@回,她彎下腰拍開花幻錦的手,對著那張泛著哀戚的面容說:“首先,我不認(rèn)識你;再者,我已經(jīng)有親密的愛人了?!?/br> “你該想的應(yīng)該是如何用真心去追回那個曾經(jīng)愛你的姑娘,而不是把我當(dāng)成替代品?!彼灾讣庵刂氐拇林男目?,直言道:“你這里,裝著的只有你自己吧?” 花幻錦被她戳的往后跌坐,手卻死死的捉住她的腕。 他面色蒼白,被她不復(fù)以往柔情的字句所傷,來時的勇氣和自信蕩然無存,他很清楚自己帶不走她,甚至也沒有資格留下。 ……因?yàn)樗麄冎g,從來就沒有什么確立的關(guān)系。 之所以可以在一起叁年,只是因?yàn)榻涸敢馍瞪档貝壑选?/br> 由她主動、以她為聯(lián)系。這段關(guān)系的維持完全仰賴于她。她寬容、她忍讓,她默默付出,把一切都給他。而他理所當(dāng)然地享受、自認(rèn)高高在上,對她希冀的回應(yīng)視而不見、仗著她愛他而明知故犯。 然后現(xiàn)在,她不愛他了。 曾經(jīng)的甜蜜親昵煙消云散,現(xiàn)在的他只是不相干的陌生人。 沒有愛,沒有恨,只剩下冷漠和陌生。在姜澈把對他的愛收回之后,他于她而言根本什么都不是。 不能擁她入懷、再也聽不見她聲聲愛語,她所攜的微光照向了旁人,而他連待在她身邊都成了奢望。 ……不該是這樣的。 他明明有一手好牌,怎么會輸?shù)绞裁炊紱]有了呢? 花幻錦難以自控的顫抖,神情哀痛,將心碎詮釋的鮮明又極致。 “不是的……”他哽咽,神色全是后悔。 “澈兒,我是愛你的……” 他本來就打算在她醒來之后,好好地和她訴說心意,因?yàn)樗浪肼牎⒅浪恢痹诘取?/br> 此刻,他總算從那堵不可侵的心墻中走了出來,剖開內(nèi)心最柔軟脆弱的部位,將它赤坦于姜澈面前。 他泣不可抑地承認(rèn)了。 承認(rèn)自己心中有愛,并且只給了她。 “只要你愿意再愛我一遍……讓我做什么都可以……”他握緊她的手,語氣哀求。 花幻錦的悔意如此情真意切,正如姜澈方才所言,方映弦確實(shí)能感同身受。 他明白那種哪怕是放下身段、寧可卑微也想挽回什么的急切。 也明白無力挽回的挫敗感和遺憾有多么讓人應(yīng)接不暇,縱使有萬千言語,也因她不再在乎的態(tài)度而緘默。 想到從前的自己,他放下本來按在劍柄上的手,發(fā)出微不可查的嘆息。 “說完了嗎?能放開我了嗎?” 姜澈的聲音傳來,花幻錦愣神,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她。 只見她毫無觸動,臉色仍是不耐。 他因太受打擊而身形一晃,姜澈便趁此機(jī)會抽回了手。 “澈兒……” “抱歉?!苯喝嗔巳啾晃盏桨l(fā)紅的手臂,無奈道:“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這瞬間,花幻錦聽見自己的世界傳來崩塌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