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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遠兒……” 衛(wèi)老太君道:“遠兒不能離京?!?/br> 秦蕪眼眶微紅:“祖母,爹和暄哥阿昭他們都不在,孫媳不能走,孫媳是鎮(zhèn)國侯府的世子夫人,豈能棄親人于不顧?!?/br> 衛(wèi)老太君就嘆道:“好孩子,祖母明白你的心意??蔁o憂還小,一旦事情脫離掌控,那孩子跟著我們豈非要受大罪了。祖母心里都有數(shù),做這一切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你也不必太過憂心?!?/br> “祖母……” “好孩子,聽話。我叫林老大夫跟著你,路上也好有個照應?!?/br> “祖母也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才是?!?/br> 衛(wèi)老太君目光幽幽,語音微弱:“我會的,我們都會好好的?!?/br> 衛(wèi)昭正在琢磨下一步該怎么做時,謝家來人送了一份供詞。這是謝家護衛(wèi)臨死前所供述的內(nèi)容。 上面所言同謝宏所說差不多,只是多了些細節(jié)。比如劫鹽人說話是北方口音,他們身配胡刀,對七峰山地形甚是熟悉。 韓司直就想到了自己在七峰山上碰到的斥候,不無憂心的說道:“難道真是齊國軍中人所為?” 衛(wèi)昭卻撣了撣這一紙供詞,嗤道:“這護衛(wèi)已經(jīng)死了,他所留下的供詞并不能確定一定是真。也許他看到的是真的,他說的也是真的,但人的眼睛也會騙人的。他所看到的未必是真相。更何況供詞中所說的這些,我們不是也分析出來了么。那么這供詞于我們而言就是廢紙一張?!?/br> 衛(wèi)放就氣道:“謝家這是什么意思,謝宏當朝呈冤,可是求著皇上來淮中找回劫鹽的。這會兒到了謝家的地盤上,反倒像是我們求著他們了。” 衛(wèi)昭瞇眼說道:“謝宏當時是真的急,這會兒恐怕也是真的急?!?/br> 衛(wèi)放撓撓腦袋,苦著臉道:“少爺,您說話能不能不要總是這么高深莫測的?!?/br> 衛(wèi)昭就斜眼看他,大大的嘆了口氣:“要是長孫大人在就好了。” 衛(wèi)放不服氣,他問韓司直:“你聽明白少爺?shù)囊馑剂嗣???/br> 韓司直臉色微紅,拱手道:“卑職慚愧,還請大人明示。” 衛(wèi)放這才覺得心里好受一點兒。 衛(wèi)昭好笑道:“這很簡單。據(jù)謝韜所說,護衛(wèi)送謝二管家回來時,他二人皆身負重傷。護衛(wèi)只來得及說明七峰山上的情況就一命嗚呼了,謝家族老在驚慌失措下當即派了謝祎進京。謝宏因此也只知鹽另被他人截胡。而真正知道情況的謝二管家或許當時還在昏迷。直到謝韜回了淮中,得知實情后,才會推三阻四不叫我們見謝二管家。這就叫做賊心虛?!?/br> “可這也都是少爺自己臆測啊。” 衛(wèi)昭搖搖扇子,道:“這叫根據(jù)現(xiàn)有情況做出的合乎邏輯的分析。我想,謝家此時已經(jīng)知道劫鹽的是誰了。所以現(xiàn)在謝宏急的不是找不找的回鹽,而是這鹽絕不能由我們找回?!?/br> 他招招手讓衛(wèi)放靠近,挑眉道:“這么著,衛(wèi)放啊,你去偷個人?!?/br> 第171章 “偷人?!少爺你不會讓我去把謝二管家給偷出來吧” 衛(wèi)昭狠狠點頭:“我還真是這么想的?!?/br> 韓司直則道:“謝家勢必戒備森嚴,這不是一個好辦法。況且謝二管家也未必會配合我們。如果逼急了謝家,只怕會殺人滅口?!?/br> 衛(wèi)昭翹著二郎腿,老神在在道:“本官有那么蠢么。不過是給他們演出戲,讓他們自亂陣腳罷了。” 韓司直想通關竅,撫掌道:“大人想引蛇出洞?!?/br> “沒錯。”衛(wèi)昭啪的合上扇子,道:“我已在謝韜跟前透了話兒,如今謝宏不在,謝韜六神無主。謝家那幾個族老也不全是一條心。這件事謝韜定會謹而慎之。而一旦我們往前推了一把,他必定如驚弓之鳥,說不準就會找上對方呢?!?/br> 衛(wèi)放還是有些糊涂:“少爺,我就不明白了。這么大批鹽如果有人從謝家手里劫走,那也算是大仇了??芍x家這樣做卻好像在替那些人遮掩什么。如果這些鹽找不回來,謝家損失重大,甚至地位一落千丈,他們圖什么呢?!?/br> 衛(wèi)昭‘誒’了一聲,斜眼看衛(wèi)放:“你這算是問到點兒上了。謝家圖什么,滿朝文武誰人不知。” 韓司直突然眉心一跳,福至心靈道:“謝家有把柄在劫鹽人手里。他們不敢讓大人接觸謝二管家,是怕事情敗露。而比起讓謝家受損來說,顯然某件事的敗露更會讓謝家一敗涂地。那就只有……” 韓司直指了指盛京方向。 他細細一想,偏了下頭道:“還是有些不對。既然謝家和那些人一直有合作來往,那又是因何會讓那些人突然對謝家發(fā)難。很明顯,謝宏起初一定不知道事情是那些人做下的,否則他可不會那么痛快就去當堂告狀?!?/br> 衛(wèi)昭揉了揉腦袋:“所以才必須盡快找到那些人的蹤跡?!?/br> 他忽然想到府衙大牢里那個血淋淋的‘等’字,越發(fā)覺得這件事背后還另有隱情。 與此同時,謝韜也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問從府衙送供詞回來的小廝:“衛(wèi)大人可有說些什么?他神情如何?” 小廝道:“衛(wèi)大人沒說什么,也看不出什么喜怒。只說他會好好看看,說不準什么時候還要勞請大公子過去問話?!?/br> 謝韜煩躁的擺擺手,等那小廝退下去,他閃身進入房間后的密室。謝二管家正在里頭養(yǎng)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