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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大爺手底下那些生意……”宋茂禮微微蹙眉,心說大爺果真是個蠢的,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總要問問相爺才是。 相爺最初替大爺開路引將生意做到各國,一來是為皇上收集消息,二來經(jīng)營生意也能替皇上斂財??烧l知大爺竟膽大包天到用這條線路行拐賣之事。若僅在本國內(nèi)便也罷了,偏還在各國倒賣,將其他國家的女子買進齊國,再送到各府官員后院。誰知道這里頭是不是就有各國細(xì)作。雖然利大,但這種事兒能做么! 如此私下動作,還與北燕南梁都扯上關(guān)系,若能掃清尾巴他宋茂禮還敬大爺是條漢子。相爺公務(wù)繁忙,這條線瞧著大爺經(jīng)營的不錯,便不再盯著,誰知這一松懈竟出了這樣的事兒。 他忍著煩躁,說道:“如今大爺?shù)纳獗灰桓C端了,皇上縱然氣惱大爺私下辦的這些事兒,但當(dāng)初他也是實實在在得到好處的。他會嚴(yán)懲大爺以全國法,也會繼續(xù)重用相爺以安相爺之心。畢竟?jié)M朝文武,真正與皇上同心的只有相爺不是么。” 陸承風(fēng)點頭應(yīng)是:“宋先生說的有道理。父親當(dāng)初給大伯的路線可全是咱們自家拿錢砸出來的,雖說咱們也受益,但獲益最大的仍是皇上,想必皇上心里是清楚的。別說父親當(dāng)真不知情,便是真的參與進來,皇上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br> 陸鼎沉思片刻:“除此之外,應(yīng)該再送皇上一份大禮?!?/br> 宋茂禮攏著袖子,笑道:“漕運?!?/br> 北府對李淮來說已是囊中之物,他用洪坤牽制鎮(zhèn)國侯是平衡之舉。但吳氏漕運卻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漕運雖歸順朝廷,但江湖事江湖了,李淮若想掌控盛京漕運,僅除掉洪坤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江湖同朝廷差不多,人才難得。吳氏漕運占盡地利之便,同樣也是重要地帶,并非普通江湖勢力可以掌控的。 “吳氏兄弟橫行漕運多年,只怕無人能出其右,除非曹家有人在。僅憑相爺手底下的人怕是很難成事。” 陸鼎搖頭道:“皇上眼饞漕運多年,想必他手里已有合適的人選,無非是吳氏兄弟根基太厚,皇上恐漕運動蕩,不敢莽撞行事罷了。本相既說了是送皇上的大禮,自然是充當(dāng)先鋒打頭清繳吳氏。皇上一直盯著漕運,一旦有動靜,勢必會派人順勢接管漕運的。這樣一來,皇上念著本相功勞,總會舍出一條線來給本相經(jīng)營的?!?/br> 宋茂禮微微頷首:“漕運巨利,若事能成,大爺丟了的生意倒也不足為惜了……” 望月樓地下密室,雙方仍在對峙。 死士隊長得到的命令是毀掉地下密室,不留痕跡。但南府監(jiān)司和鎮(zhèn)國侯府三公子能夠安然進入密室,說明外面已經(jīng)在他們把控之中。這時縱火,短時間內(nèi)是無法將密室里的東西燒的一干二凈的。且面前兩個人都不是好惹的主,若他們在此地出事,一旦查到相爺頭上,后果不堪設(shè)想。 長孫恪將衛(wèi)昭擋在身后,緊繃神經(jīng),目光如炬。他也在衡量如何才能將衛(wèi)昭全須全尾的帶出去。至于密室里的東西,死物自然比不上活人重要。他們便是毀了,他也會從其他地方找補回來。陸瞻的命,他要定了。 長孫恪逼視死士隊長,死士隊長也全神貫注準(zhǔn)備迎敵,并未注意南府隊伍末尾一個小官差已悄悄掩入密道。 在密室里,時間顯得尤為漫長。衛(wèi)昭渾身濕黏,已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恍惚間,他似乎看到死士腳下那個女子動了一動。她們還活著! 火油味充斥鼻尖,雖未燃燒,但炙烤的味道已彌漫開來。女子動了動眼珠,睜開眼呆呆的看了一會兒,后知后覺自己的處境似乎很不好。 她本以為就這樣死了是一種解脫,但誰都有向生之心。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趟方知活著尤為珍貴。便是死,也不能這樣悄無聲息的死。 她看到一雙很好看的桃花眼,對著她眨啊眨的。那雙眼很清澈,透過它,似乎能看見家中春日盛開的桃花,滿園芬芳。她坐在桃樹下?lián)崆?,小丫鬟撐著下巴蹲在一旁,聽的如癡如醉。 她以為那樣的日子已經(jīng)遠(yuǎn)去,可偏偏她在那雙桃花眼里看到了希望。 衛(wèi)昭殺雞抹脖子的朝她使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那醒來的女子仍目光呆滯的看著他。 衛(wèi)昭就嘆氣,算了,被折磨這么久能活著就是老天保佑了,還指望她做什么呢。 死士隊長渾身盡被汗水打濕,從南府的人下來至此已有一刻鐘時間,精神緊繃之下,這一刻鐘仿佛有一個時辰那般長。他緊緊握著火把,心一橫。沒錯,死士只聽命行事,至于完成任務(wù)之后的后果并不在他們考慮范圍內(nèi)。 眼下這種境況,他們必死無疑。與其落入南府手中被折磨而死,倒不如拉著南府的人一起死。能與人稱活閻羅的南府監(jiān)司一同上路,也不枉死士的一生了。 死士隊長氣勢外放,跟緊的幾個死士立馬繃緊臉皮,呈防衛(wèi)狀。 長孫恪察覺到他們的意圖,握住衛(wèi)昭的手,腳步微錯,隨時準(zhǔn)備后撤。衛(wèi)昭雖然同情那幾個活著的女子,但在長孫恪,還有身后那么多南府官差面前,他知道如何取舍。 目光最后落在那女子身上時,不自覺的帶上幾分哀憫。 女子突然一個激靈,福至心靈。在死士眼中,這幾個女子早已是死人,他們不會對她設(shè)防。所以她是最有機會接近死士的人。只要奪下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