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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辭年終于長長地嘆出一口氣,是帶著笑意的。 他緩緩松開勾著的手,順著晚風(fēng)吹來的方向,緩緩俯下身,枕在了棲洲的腿上。棲洲的衣服很干凈,除了一層洗濯留下的皂角味,還有他屋里慣常點著的沉香味。辭年向上看時,那人也正好垂下眼看他。兩人視線一對上,辭年便又覺得心里那小動物開始亂跳了。 他道:“我好早好早之前,就想這樣了?!?/br> 棲洲“嗯”了一聲:“怕我生氣?” 辭年道:“這院子沒有我的時候,是很安靜的,我一過來,就雞飛狗跳的……我以為你不喜歡熱鬧?!?/br> 這個愿望,不知在心頭埋了多久。辭年每次翻墻進來,看似囂張,其實總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他看到棲洲讀書,便絕不會打擾,只坐在一邊跟著翻翻書,或者擺弄一下茶具,即便是捏著輕薄的瓷杯,他也唯恐弄出了聲響,吵到棲洲看書習(xí)字。 棲洲要是練功,他便在一旁撐著下巴看,看身形步態(tài),也看劍氣流轉(zhuǎn),直見到棲洲練完收招,他才跳起來歡呼鼓掌,活脫脫就是個捧場的小觀眾。 辭年也曾因為午后困倦,沒等到棲洲看完書,便趴在案臺上睡了過去,連手里捏著的那本冊子拿倒了都不知道。 這些日子的種種,棲洲全都看在眼里,只是從未透露過分毫。 棲洲已經(jīng)習(xí)慣了院子里多了個人的日子。每日晨起,用過早飯,那小狐貍就翻過墻頭,頂著笑臉趕來了,他要么擺弄些小玩意,要么就干脆在院子里看花苞,午后也許會趴在桌上睡一覺,到天黑時再離開,還是沿著那墻頭翻出去,雷打不動。 辭年說過很多遍喜歡,也總是嬉皮笑臉的,讓人猜不透他這喜歡里到底藏了幾分真,又掩了幾分假……但細(xì)想來,如果不是借著玩笑的虛假,恐怕辭年也不敢把喜歡二字掛在嘴邊。他看著一副沒心沒肺,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卻怕極了棲洲不喜歡他。 那夜在山洞里,他因腹痛臉色蒼白渾身冷汗,吐得七葷八素、神志不清,卻還惦記著會不會惹了自己不高興。辭年圍在他身邊轉(zhuǎn)了這么久,永遠是沒心沒肺的一臉笑相,卻時刻小心著不敢踏出一步。這小狐貍,膽大包天,又膽小如鼠。 辭年枕在他腿上,伸出手去摸了摸信,道:“我還是想拆……” 棲洲把信塞到他手里,道:“拆吧,拆了念給我聽?!?/br> 這是棲洲在小院里居住的最后一夜。 天亮后,他便得了消息,要與安文顯一同搬到鳳麟閣里去。往后的日子,便要在那地方認(rèn)真修煉,試著幫上仙界的神官們處理事務(wù)了。辭年得知了消息,特地跑到院子里來送他,棲洲的東西很少,沒什么要搬走的,送些書也無非是一揮手的功夫。 但辭年趕來這趟,不止是為了送行。 他們的錦囊還在棲洲身上,那里面裝著一個不該出現(xiàn)在天界的魂魄。突如其來的信攪亂了兩人的計劃,棲洲剛?cè)滕P麟閣,不好輕易下界,但這魂魄再往上帶,恐怕就要被旁人察覺。辭年要代替他,到人間去尋一個風(fēng)水寶地,將它好好安置下來。 辭年湊到棲洲身邊,臉上一如既往地掛著笑,他看著院里進進出出來來往往的人,忽然把手往棲洲袖子里一伸,輕輕接住了那人手心里掉下的東西。辭年一抖手,將錦囊扔進了自己的袖筒,行云流水,沒有半點阻滯。棲洲驚訝于他這妙手空空的本事,不由緩緩轉(zhuǎn)過頭來看了他一眼,辭年眼底帶著笑,借著那寬袍大袖的遮蔽,忽然一轉(zhuǎn)手腕,輕輕握住了棲洲的指尖。 收拾東西的人扔在院子里穿行,辭年的手指在棲洲的袖子里逡巡。這袖子垂順,又著實寬大,兩人的手明明都在里面,偏就辭年的手指像生了眼睛似的,一個勁追著棲洲的手跑。兩人這場無聲的追逐戰(zhàn)持續(xù)不過一會,棲洲便無可奈何地把手交給了辭年,他趁著旁人走遠,壓低了嗓子,道:“你才三歲嗎?” 辭年嘻嘻一笑,指尖飛快向上攀援,輕輕摸了摸那人腕上的硨磲:“你要收好這個。” 棲洲哭笑不得:“知道了,日日帶著的。” “還有,有空了,記得回來看看我。”辭年將手從袖子里抽了出來,背到了身后。 棲洲道:“一定會的?!?/br> 這一次,換棲洲將手伸到辭年身后,借著袖子的遮蔽,勾住了辭年的小指。他湊近小狐貍的耳旁,面不改色,語氣卻格外輕柔:“拉過鉤了,絕不反悔?!?/br> 兩輛鑲金的馬車緩緩駛出天街,等著圍觀的人們守在路口,棲洲掀開帷幔往外一看,盡是雀躍與歡呼。辭年不在人群里,他在遠離人群的銀天池邊,即便隔得很遠,那震天響的歡呼聲還是能傳到他的耳旁,辭年回過頭,望著遠處天邊映照的淡淡金光,低頭看看自己與他勾過的手指,忽的笑了出來。 “算了,看在這是喜事的份上,這點辛苦我?guī)湍闶芰??!鞭o年理了理衣服,望向平靜的銀天池,踮起腳,縱身一躍,只瞬間的功夫,便消失在那靜謐的水中。 第一百四十八章 批祈愿鳳麟夜重逢 鳳麟閣就在儲仙臺,離天街不算遠,但光靠腳走,恐怕也得耗費個小半天。 從進了鳳麟閣之后,棲洲便再沒見過辭年。 他和安文顯一人一個院子,平日里沒什么事,也不會聚在一起聊天,不過每日到了飯店還是會碰上一面,在飯?zhí)?。安文顯一貫是不多話的,舉手投足間,盡是大家公子的派頭。這倒不能說他傲慢,任誰有了他這樣的家世地位、容貌人品,也是該傲上一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