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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皎皎猶豫一下,道:“其實,你也不必瞞我,我也知道些事。哥,洛金玉——” “你若要給這瘋狗說話,就免開尊口了?!庇鏖L梁的神色瞬間變了,冷冷道,“你先想想自個兒姓什么?!?/br> 第297章 自那日爭執(zhí)過后, 朝中內(nèi)外, 沈系與君系, 便涇渭分明起來。 君亓自不用多說,底下的人都得了他的意思傳授, 且就說沈無疾,他回過神后, 在司禮監(jiān)對展清水等幾個親近太監(jiān)嚷嚷, 說“咱家回過味來了, 姓君的老匹夫,這是故意惹咱家上鉤呢, 拿咱家扯旗子, 立他君家招攬人心的威風(fēng)”, 云云,不日這些話,就不知從哪兒, 傳了出來,也叫沈系下面的人都知道了意思。 總之, 就是打起來了唄。 那就打,誰怕誰。 自此,兩邊的勢力沖突不斷、相互揭舉,水渾得不行。 鸛蚌相爭,自然就有漁翁想要得利,而喻長梁覺得自個兒理所當(dāng)然是這漁翁。 但是,令喻長梁沒有想到的是, 他爺爺喻閣老,將他摁得死死的,不許他來過這趟混水。 喻長梁起初還敬畏爺爺,逐漸,他便不耐煩起來。 爺爺是老了,且又生過那場重病,沒了心氣兒,不足為奇??伤c喻系其他人,可都在壯年,正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時候,難道整日里被別人嘲笑龜縮,不憋屈嗎? 于是,喻長梁左思右想,還是瞞著爺爺,往這渾水里攪了。 一時之間,朝野混戰(zhàn),發(fā)展至后來,甚至沈系與君系的人在公事場合上遇見了,連招呼都不肯打。 君系的人覺得自個兒高貴,必言自個兒不與宦黨為伍。 沈系的人……則許多都不認自個兒是沈系,究竟他們?nèi)杂X得攀附宦官丟人,可又想要攀附,便耍了個聰明,自認洛系??傊褰鹩衽c沈無疾是一家,沈無疾一定不在意的。于是沈——哦,洛系,他們覺得自個兒清高,瞧不起君系。 展清水若無其事地給人抓藥,心里卻不是個滋味兒,偶爾看一眼正在給人診病的慕容,飛快收回目光。 他已經(jīng)知道了慕容的身份。 沈無疾告訴他,慕容是君天賜的人,就連那“桃花源”,也是君天賜的手筆。 展清水當(dāng)時便在心中泣血,暗道:咱家就該知道……就該知道!平白無故來個人,模樣也好,性情也好,怎么就看上咱家了。原來,還真是裝的一場戲,叫咱家做了一場夢! 他大受打擊,本想將這也值不少錢的鋪面收回,把這慕容趕走,此生再不相見,誰料沈無疾這廝又說:不行。 不僅不能收鋪子趕人,沈無疾還要他繼續(xù)做那個心里打著小九九、想要左右逢源、移情別戀的多情人。 展清水惱羞成怒,罵道:“咱家沒想左右逢源移情別戀!” “嗐,事到如今,在咱家面前,你還裝個屁。索性認了,咱家還高看你一分。”沈無疾很瞧不起他,斜著眼道,“你若半點意思也沒有,你就發(fā)個毒誓,若你想過要與慕容好,何方舟明兒就和明廬滾床上去?!?/br> “呸!說的什么混賬話,晦氣話,呸!呸!”展清水生怕自個兒呸得不夠及時,叫沈無疾這王八蛋說的話成了真。 “呵?!鄙驘o疾一臉看透了他的鄙夷樣子,著實是叫人惱火。 可惱火也沒法子,事兒就是這么個事兒。 展清水本還抱著一絲希望,前來醫(yī)館對質(zhì),慕容已經(jīng)得了君天賜的意思,爽快地承認了。 展清水頓感生無可戀,還得繼續(xù)裝出那個搖擺不定的模樣,時不時來醫(yī)館,代替沈無疾,拿君天賜通過慕容轉(zhuǎn)交的一些東西。 不過,說起來,展清水也沒想到,沈無疾與君天賜竟然暗中有這些聯(lián)系合作。 更叫他沒想到的是,君天賜竟想弄死他自個兒家。 起初,展清水生怕這是陷阱,還勸沈無疾慎重來著。 無奈沈無疾這人獨斷專行慣了,他也只能聽從。 直到通過君天賜的情報,真叫沈無疾這邊打掉了君系一些要緊之處,展清水這才逐漸放下了些心來。 ——如今沈系與君系明爭暗斗,君系掉了要緊地方,竟沒起疑心,只當(dāng)是沈系誤打誤撞。而展清水也直到這時候,才明白沈無疾故意惹大那事,原來是為了掩人耳目弄這些。 今日,醫(yī)館閉了張,展清水從慕容這拿到君系在北疆軍營里關(guān)于糧草買賣貪賄的賬冊,立刻便要告辭。 慕容笑道:“別急著走啊,一起吃個飯?!?/br> 說著,還伸手去拉他。 展清水如被雷劈了似的,急忙甩開這人的手,遠離他幾步,高傲矜持道:“咱家還有許多事要忙,不吃了?!?/br> 慕容笑出了聲:“清水,你以前可不是這樣對我的?!?/br> 以前是以前,以前咱家還以為你對咱家——嗐!自作多情了一場!也不知這廝日后肯不肯把這鋪子的房契還給咱家,別叫咱家人財兩空。展清水悻悻然想。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zāi),我拿你這一個鋪子,也沒和你睡過,心里還是不安?!蹦饺輫@道。 展清水倒吸一口涼氣。這廝本性竟如此厚顏無恥的嗎?!說的這叫什么話?他難道是勾欄小倌嗎?而且聽這話里話外的意思,是不想還鋪子的意思嗎?!呔!又一個混帳!姓明的騙我方哥的人,你就騙我的錢!每日都死那么多人,怎么就還沒輪到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