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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風跟明先生出去遛了一圈,途中明先生被河邊下棋的老叟們吸引了過去,幾盤下來,因他在旁忍不住出言指點了一句,被老叟們中的“棋王”下了戰(zhàn)書,輸一盤不算,還要再來,輸兩盤仍是運氣不佳,再來…… 明先生脫不得身,便叫西風自個兒先回去了。 西風見干爹干娘的臥房門開著,卻沒什么聲兒,便極為關(guān)心地過去瞧瞧,怕自家那不成器的干爹干出點兒什么……什么事兒…… 西風站在門口,沉默地看著坐在那的干爹干娘。 干娘背對著他坐著,干爹倒是面對著他,正很是柔弱狀地將腦袋擱干娘肩上哼哼唧唧,干娘則輕輕摸著他的腦袋柔聲安撫。 干爹早聽到了聲音,抬眼瞥一瞥西風,眼神示意他快滾。 西風:“……” 洛金玉感覺沈無疾有所動作,問:“怎么了?” “哎唷,在宮里伺候人,腰酸背痛的?!鄙驘o疾低聲道,“等到歲數(shù)再大點兒,指不定身子骨要出什么差池?!?/br> “看大夫——” “嗐,大夫說,時不時按按倒好。”沈無疾輕聲道。 洛金玉忙道:“我給你按按?!?/br> “你對咱家可真好,”沈無疾萬般依賴地小聲說,“總也怕別人這么說,你也給他按?!?/br> “這自然不會,我又不是大夫,亦非他人夫君。”洛金玉道。 “噯,還是夫君好?!鄙驘o疾帶著幾分委屈與落寞,“這輩子,從未有人像夫君一樣對咱家這么好了,咱家整日在外,都是受人欺負,嗚……” 說著說著,又哽咽起來。 院子里,西風加快了遠離那屋子的步伐。 說真的,他覺得干娘實乃天底下第一大勇士。 而他不是,他一路都在打冷顫。他想,若自己未來與干爹這樣的人成親……噫!沒事兒想這么可怕的事兒作什么?比鬼怪志異都要可怕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沈無疾身陷綠帽恐慌的同時,西風悄然完成了從毒唯到CP粉到轉(zhuǎn)黑的過渡。父慈子孝。 第285章 終于將沈無疾哄好, 洛金玉想來想去, 向他問道:“你這邊, 還在關(guān)注養(yǎng)怡署的后續(xù)嗎?” “自然。”沈無疾問,“怎么?” “沒怎么?!甭褰鹩駟? “那兒可曾又作惡了?” “倒是敢?”沈無疾輕聲笑道,“你且放心, 自上回把這玩意兒揪出來, 咱家已往里下了眼線, 他們再往別處搬,一舉一動也仍在咱家掌握之中, 哪兒還容得他們再那么喪心病狂?他們自個兒做了毒藥自個兒吃也就罷了, 一旦再擄人去試藥, 咱家一把火燒了他們那爛攤子?!?/br> 洛金玉聽他說養(yǎng)怡署如今不再作惡,果真如君天賜所言,心里略微放松了些, 點點頭,不再說話。 沈無疾倒是瞅著他這副神色, 在心中盤算開了,試探道:“怎么著,你與那家伙談過,知他冥頑不靈,倒想放過他了?” “自然不是?!甭褰鹩耖L嘆道,“總之,既養(yǎng)怡署且未再生事, 我便先理其他的事吧?!?/br> 沈無疾好奇地問:“你又有什么事了?” 洛金玉正色道:“兩淮巡鹽使之爭激烈無比,竟至今還沒有定論,我想,這其中必有大的蹊蹺。因此,我要去爭這份差,我倒要看看,這其中有什么花招好處?!?/br> 沈無疾:“……” 半晌,他輕咳一聲,訕笑道,“養(yǎng)孤院的事你不管了嗎?” “說起這事,我都快忘了?!?/br> 洛金玉又是憂愁感慨地嘆著氣,說,“這得說到當初,我發(fā)覺養(yǎng)孤院有貓膩,乃是因為我在禮部撿到了養(yǎng)孤院的文書相關(guān),前不久,我才得知,原來竟也非是巧合,而是禮部一位本來負責養(yǎng)孤院事宜的同僚,他憤懣于其中惡行,卻又覺背后水深渾濁,擔心惹禍上身,因此特意整理資料,放在我必經(jīng)之處。如今圣上著我主理養(yǎng)孤院重整事務(wù),準我要人手,但我其實也不善于這種事,便在與那位同僚長談過后,舉薦了他為主理,我只行督察之職?!?/br> 沈無疾輕輕地“哦”了一聲,竟半分驚訝的樣子也沒有,只是取笑道:“看來,你這洛青天的名聲,都知道了?!庇值溃耙擦T,雖他有意拿你來背黑鍋,可究竟也算是他還沒丟了做人為官的良心,咱家就不罵他了吧?!?/br> “我已經(jīng)與他論過此事了?!甭褰鹩竦溃暗挂膊皇鞘裁础澈阱仭恼f法,他信任我之為人,是對我的肯定,我亦一絲一毫都不曾后悔前后。甚至我還要替天下孤兒感謝他。只是,我覺得他勇氣不足。若沒有別人愿意擔起此事,難不成,他就要雖然心懷正義,卻仍舊高高掛起嗎?” 沈無疾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道:“金玉噯,咱家的寶貝,你總是拿你自個兒去要求別人,可你怎么就覺得,天下人都能如你一樣?咱家都做不到,何況那些個俗人。” 連帶著給自己臉上貼金這事兒,沈無疾干多了,半點心虛也沒有,說得十分理直氣壯。 “我就是總想不明白,實則要講道德守規(guī)矩也不難,怎么就做不到?”洛金玉郁悶得很,“又不是讓人不要吃喝拉撒睡。” “想不明白的事兒,就別往牛角尖里鉆,別將自個兒想出毛病來了。你啊,書讀多了,想得也就多了,可這世上的事兒,又怎么是只要肯想就立刻想得明白的?那豈不人人都原地立成圣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