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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護(hù)士站看到了正在和護(hù)士說話的丁煥臣。 見他過來,丁煥臣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眼神看著他,笑著說:“我記得你,你是丁憂的小男朋友?!?/br> 謝瞻顧假笑著回了句“你記性真好”,轉(zhuǎn)頭對護(hù)士說:“麻煩你去看一下903的患者,他的傷口可能裂開了?!?/br> 護(hù)士讓他稍等兩分鐘,謝瞻顧轉(zhuǎn)身要走,卻被丁煥臣叫?。骸靶≈x,我能跟你聊兩句嗎?” 謝瞻顧仍舊一臉假笑:“我跟你不熟,有什么好聊的?” 丁煥臣說:“聊聊丁修?!?/br> 謝瞻顧抱著“我倒要聽聽你要放什么屁”的想法,跟著丁煥臣去了僻靜的樓梯間。 丁煥臣靠在樓梯扶手上,就算一身名牌也遮不住他的二流子氣質(zhì)。 他看著謝瞻顧說:“丁修消失這幾年,你和他一直有聯(lián)系?” “沒有,”謝瞻顧如實(shí)回答,“我和他也是最近才遇上的?!?/br> 丁煥臣點(diǎn)了下頭,又問:“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工作?” 謝瞻顧說:“剛失業(yè),閑著呢?!?/br> “是嗎?”丁煥臣笑著說,“那你到我公司來吧,我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謝瞻顧心里明鏡似的,這貨是想用他做餌,來釣丁修。 他微微一笑,說:“請問貴公司是做什么的?” 丁煥臣直接掏出一張名片遞過來:“明天上午十點(diǎn),你來公司找我,咱們面談。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從謝瞻顧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丁煥臣不輕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謝瞻顧下意識偏頭看他,看到他在笑。謝瞻顧陡地生出一點(diǎn)飄忽的熟悉感,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在哪里看到過這張透著幾分詭異的笑臉。 莫名其妙的感覺稍縱即逝,謝瞻顧隨手把名片裝進(jìn)口袋里,回病房去了。 但是病房里卻沒有丁修的人影,病號服扔在床上,衣柜門敞開著,他從丁修家拿來的手提包也沒了。 顯而易見,丁修跑了。 謝瞻顧氣抖冷,想罵臟話,他拎上自己的雙肩包就往外走。 他在電梯里用叫車軟件約好車,走出醫(yī)院后直接上車,直奔丁修的家,他今兒個非跟這頭倔驢死磕到底不可。 前幾天才剛?cè)ミ^一次,謝瞻顧輕車熟路地找到丁修家門口,抬手敲門。 丁修的合租室友剛好在家,給他開了門,謝瞻顧敷衍地說了聲“嗨”,徑直朝丁修的房間走去。 打開門,果然看見丁修在床上躺著。 謝瞻顧本來一肚子火,可當(dāng)他看到丁修孤零零地蜷縮在亂七八糟的床上,再大的火都發(fā)不出來了,反而隱隱覺得心疼。 丁修的室友走到謝瞻顧旁邊,小聲說:“我回來拿東西,剛好撞見他拎著包回來,問他怎么出院了他也不理我。我著急回所里,又不能扔下他不管……” “你去忙吧,”謝瞻顧說,“我來照顧他?!?/br> “那就交給你了,”室友如釋重負(fù),“我走了?!?/br> 謝瞻顧走到床邊坐下。 丁修側(cè)身躺著,眼睛閉著,薄唇緊抿,臉色潮紅,額頭上覆著一層汗。 謝瞻顧撩起他的T恤下擺,果不其然,包扎傷口的紗布已經(jīng)被血染紅了。 手腕突然被抓住了,掌心有灼人的溫度。 謝瞻顧抬眼對上丁修猩紅的雙眸,無奈地問:“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是死是活都不關(guān)你的事,”丁修的聲音虛弱又沙啞,“你走吧,讓我一個人待著?!?/br> 謝瞻顧不為所動:“跟我回醫(yī)院,還是跟我回家,你選一個吧?!?/br> 丁修松開手,疲憊地閉上眼睛,有氣無力地說:“我哪兒都不去,別管我……” 謝瞻顧知道,他的意識已經(jīng)不清醒了,而且他確實(shí)不能再移動了,傷口會撕裂得更厲害。 被逼無奈,謝瞻顧只好給許久沒聯(lián)系的陶嘉莉打了個電話。 陶嘉莉是丁修的同學(xué)兼好朋友,以前他們?nèi)齻€經(jīng)常一起玩,丁修銷聲匿跡后,謝瞻顧和陶嘉莉也就很少來往了。 打完電話,謝瞻顧脫掉外面的長袖,開始干活。 先把床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拿走,只留下一條空調(diào)被,蓋到瑟瑟發(fā)抖的丁修身上。然后清理桌面、掃地拖地、倒垃圾……經(jīng)過一番努力,這個狹小的房間終于像人住的地方了。 謝瞻顧忙出一頭汗,他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出來的時候聽見敲門聲,他趕緊過去開門。 來人正是陶嘉莉,她從長發(fā)變成了短發(fā),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變了。 “好久不見。”陶嘉莉笑著對他說。 謝瞻顧讓她進(jìn)來:“先看看阿修再說?!?/br> 謝瞻顧已經(jīng)在電話里把丁修的情況說得很清楚,所以陶嘉莉的藥箱里準(zhǔn)備得很齊全,她先給丁修扎針輸液,然后才著手處理傷口,謝瞻顧在旁邊給她打下手。 丁修一直處于昏迷狀態(tài),只有疼得狠了才會從咬緊的牙關(guān)里溢出幾聲痛苦的呻吟。 結(jié)束之后,謝瞻顧和陶嘉莉去了客廳。 “你是吃防腐劑了嗎,”陶嘉莉眉眼彎彎地看著他,“怎么一點(diǎn)變化都沒有,跟大學(xué)時候沒兩樣。” “你變化還挺大的,”謝瞻顧說,“變得很颯?!?/br> 陶嘉莉笑了笑,默然片刻,說:“你和阿修……什么時候重逢的?” “就上個月?!敝x瞻顧說,“我住的小區(qū)發(fā)生了命案,他去查案,猝不及防就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