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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男人。 沒有男人是什么意思? 事情恐怕沒有那么簡單。 這會兒天色已經開始變暗了,他們坐在車上看還好,下了車就很難辨別方向,尤其是天黑下來之后。羅維城原本想帶著王巖單獨行動,但最后迷了路,還是找回來跟在了余芒芒后面。 余芒芒則跟著周苒,周苒拉著兩個小孩兒走在最前面,因為‘夜貓子的玻璃眼珠’技能,這里就只有她能看清楚路。 這段路和他們白天走過來的感覺差不多,也就是說,他們很有可能是要再回去那棟別墅。 項江明低聲道:“你說,我們的時間是重置了,還是繼續(xù)在往下走呢?” 周苒:“我暫時猜想是重置了,畢竟雨停了,但具體還是要回到別墅之后才知道。” 項江明搖搖頭,對周苒道:“不,沒有停,只是小了?!?/br> 周苒抬起眼,手心張開往外探了探,隨后皺眉道:“可我感覺不到?!?/br> 項江明小聲道:“我不騙你,雨沒有停,我打開了觸感技能,雨點很小,很小,就像最細最細的針尖兒一樣。” 周苒聞言,鎖眉陷入沉思。 如果真像項江明說的那樣,天氣預警的七天雨還沒停,也就是說,時間還在繼續(xù),但困住他們的不再是雨了,而是無論如何也開不出山外的公交車。 而雨的作用,就自動變成了時間在前進的標志。 可為什么突然更改了關于下雨的死亡條件呢? 周苒道:“時間沒有重置。” 項江明點頭:“那就還是七日為限,我們還是盡快回到那個別墅吧?!?/br> 大概一個多小時后,他們回到了那棟別墅。 周苒推開門往里走。 屋里的霉味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女人洗發(fā)露的清香,周苒偏頭,一抹艷麗的血紅色冷不防地撞入視野之中。 下一秒,女人轉過頭,一雙含情目對上了大家的目光。 余芒芒立刻嘶了一聲:“怎么是她!” 此時的別墅里,男主人的生活氣息全部消失了,包括那些殘缺不全的雕塑,以及時刻纏繞著的霉味兒,這里只剩下了一個女人,就是那個自稱被困在畫里的盧若顏。 所有人都驚到了,卻見她眉眼如畫,五指纖纖,指尖兒夾著一根巧克力色的細雪茄,朝屋外的所有人展顏一笑,“你們出來了?!?/br> 出來了? 周苒立刻抬頭去看客廳頭頂上的電子掛鐘。 不是重置,游戲還是正在進行時。但她為什么要說‘出來了’,難不成之前真的…… 周苒立刻散了焦,在房間各處搜索起來,果然,她在客廳電視斜對著的墻上找到了一幅畫。 那幅畫畫幅很大,規(guī)矩的長方形橫鋪畫紙,端正地掛在了上方的墻上,而那畫里畫的正是他們腳下的這棟別墅。 別墅外是山道,山道的車站那里停著一輛公交車,司機坐在駕駛位上,一張臉一筆帶過十分模糊,而山腳下的別墅里也是一模一樣的構造。 畫中的屋外下著雨,雨水是剔透的血紅色,餐廳的餐桌上,男主人正端坐在那兒享用餐點,傭人立在一邊,恭敬地伺候著。 而這副畫里的客廳中,堆滿了雕塑和畫。 項江明在周苒耳邊提醒道:“周苒,墻上有畫,我們是從那副畫里出來的?!?/br> 周苒嗯了一聲。 片刻后,她小聲對項江明道:“我終于知道,為什么畫都是模糊的,雕塑卻是清晰的了。” 項江明盯著那幅畫,瞳孔不斷地散焦又重聚,似是在思考,最后還是投降了,直接問周苒:“為什么?” 周苒:“因為男主人不會畫畫?!?/br> 項江明托住下巴,終于了然了,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br> 男主人不會畫畫,但是會雕刻,故而畫里的雕塑都是他做出來的,那么畫,就是盧若顏在畫外提前畫進去的。 她站在畫外畫畫內的畫,在并不算龐大的畫幅中,如果還能畫的那么細致精確,可就真的難為她了。 周苒:“畫中畫?!?/br> 項江明:“好可怕?!?/br> 周苒一慣平淡的眼神中微有些星芒閃爍:“其實副本是給出過提示信息的,但是沒有人能意識到這些,真的是又難又繞了,好想快點出去?!?/br> 項江明:“……”可為什么我在你的語氣里聽出了激動和期待啊? 余芒芒低罵了一聲:“這他媽的搞什么鬼?”然后一抬頭,也看見了那幅畫。 她臥槽了一聲,立刻想通是怎么回事了,扭頭想要提醒兩個小孩兒,但還不等她開口,貌似兩個小孩兒已經就著那副畫研究起來了。 此時的周苒穿著薄薄的暗紅色棒球外套,項江明則穿著白色的棉襯衫,兩個人頭湊的很近,眼睛都看向墻上的那幅畫。這會兒不知道周苒說了什么,項江明一臉崇拜地看著她,身子晃啊晃,身后仿佛有一條隱形的尾巴。 兩個人湊的越來越近,大概是超過了周苒的分寸,就見女孩兒笑著張開手,用手心推了一下他的腦門:“別鬧?!?/br> 余芒芒剛張開的嘴又閉上了。 自打兼職保鏢以來,余芒芒在職業(yè)生涯中第一次覺得自己還挺多余的。 不過能闖到十段的人,心理素質可謂是非常強大了,立刻將把目光放在羅維城身上,準備從他那兒找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