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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苒毫不猶豫地將兒歌又哼唱了一遍。 “葡萄熟了,汁水流出來了……” 兩個人一個認真在聽,一個認真在唱,周澤升渾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心里有一萬只草泥馬狂奔而過。 我是誰,我在哪,我他媽的到底為什么要在這兒! 終于,米勒王子和管家一起走進了馬場。 今天的米勒王子穿著十分隆重,像是要參加皇室的活動一般,禮帽裝飾繁復貴重,鮮紅色的外衣上有黑色的雙排扣,黑色腰帶掐出纖細的腰肢,腳下一雙馬靴擦的锃亮,白皙的皮膚上掛著幾分病態(tài)的笑意。 他站定,像一朵矜貴的花兒,朝大家禮貌地欠了欠身。 “哦我親愛的客人們,為什么坐的那么分散呢,你們這樣是看不到精彩的表演的,快到我這里來?!?/br> 他手臂虛劃過前排的位置,示意他們坐過來,雖然這樣,但并沒有人按照他的意思挪動。 顯然,大家都不想第一個站起來。 高寬警惕地看著其他兩伙人,律師和孩子扭頭看向周苒他們,項江明似笑非笑地盯著律師,周苒則將目光投向了米勒王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見他們誰也不動,米勒王子陰柔俊美的臉上露出委屈的神色。 那雙紫黑色的眸子染了一層霧汽,幾乎就要哭出來一般:“我特意準備了半個月的表演,難道大家連離近一點欣賞都不愿意嗎?” 周苒看著他的眼睛,隱隱看到了田樂樂嫵媚的神態(tài)。他挖下了她的眼睛,放在自己的眼眶里,然后用那樣的眼睛做出讓人愛惜的神色。 項江明低低地聲音在一旁響起:“他果然是惡魔,惡魔才最懂得偽裝。” 這樣的偽裝其他人可看不出來,米勒王子天生一副水仙花般俊美的長相,眼角又有一點下垂的弧度,他的一舉一動都矜貴溫雅,讓人第一眼看過去就忍不住心生愛慕與憐惜。 果然,那孩子先忍不住了,他站起來,拉上律師主動往前走。 周苒便跟著站了起來。 五個人一字排開,坐在了離圍欄最近的一排。周苒左邊挨著項江明和周澤升,右邊則是蘇子文和律師,高寬最后才墨跡著過來,坐在了周澤升的旁邊。 米勒王子抬起手,輕輕擦掉根本就沒存在過的眼淚,有些哽咽地問道:“你們是不是真的不喜歡這里?” 這話問的。 誰會喜歡這里? 難道有人愿意早上起來被蟲子啃掉血rou,變成一張人皮?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千萬不要勉強,城堡外有幾輛馬車,你們可以乘坐它離開這兒?!?/br> 終于,高寬忍不住了,大聲咆哮道:“離開這兒能去哪!這古堡周圍全是吃人的妖怪,我坐上馬車就能離開這嗎!” 米勒王子受到了驚嚇,顫抖著后退了幾步:“您、您不要生氣……” 米勒王子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和蘇子文差不多大,所以男孩兒看著他的時候總覺得像看到同學似的,心也比其他玩家軟一些,不自覺地就想安慰他:“不是的,我很喜歡你的……” “子文?!敝苘弁蝗淮驍嗔怂?。 男孩兒愣了一下,就見周苒牽過他的手,指了指遠處的馬場入口:“你看,那是什么?” 周苒成功地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蘇子文睜大了眼睛:“是馬。” 米勒王子聞言也轉過身,他看見自己邀請的馬隊進場,隨即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表演要開始了,請大家盡情地觀賞?!?/br> 話音落下,五匹高大的駿馬踏入了沙地。 其中四匹是純黑色的馬,只有一匹是白色的,那白馬毛皮光亮四肢健壯,馬蹄上方還戴著一段黑色的護腕,看起來十分的威風。 緊接著,一位身穿藍色斗篷的少女踏入了場地。 那少女漂亮極了,身姿輕盈,體態(tài)溫柔,眼睛像天邊的一彎明月,鼻梁秀挺,湛藍色的眸子里是一汪深情。 她走到米勒王子跟前,隔著圍布欄,行了皇室的大禮。 “王子殿下,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我,我是福爾布公爵的小女兒,我叫凱瑟,我們小時候見過。” “當然記得。”米勒王子笑起來,滿是柔情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兒:“希望凱瑟小姐能為我們帶來精彩的馬術表演。” 少女湛藍的眼睛里盛滿了濃烈的愛意:“我會竭盡所能,只要王子喜歡?!?/br> 不光是這樣,米勒王子看向她時也滿是溫柔,像是一對互相思慕著的少男少女。 事實也確實如此,福爾布公爵的女兒是帝國最美貌的女孩兒,是米勒王子的未婚妻。 可周苒看向他們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什么痛苦的哭聲,仿佛昨晚那鬼物正在聲嘶力竭地叫喊,痛罵米勒王子是邪惡的魔鬼。 “你有聽到什么聲音嗎?” 項江明搖搖頭:“什么都沒有?!?/br> 可那聲音確實存在著,還越來越凄厲,破碎的喉嚨里嘶喊著:“離開他,馬上離開他?!?/br> “不要過去,那是地獄,是惡魔的圈套!” 但少女明顯是聽不到的,她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告別了米勒王子回到沙地,跨上正中間的白馬。其他四個身材高大的小伙子跨上了黑馬,馬隊緩緩地朝沙地中央走來。 馬術表演開始了。 少女熟練地駕馭著駿馬移動,白馬在中間,黑色的馬匹兩左兩右緩緩地圍著沙地轉起圈,她的斗篷被微風掀起來,輕盈地漂浮在半空中,馬兒慢慢加速,四肢肌rou繃緊,線條流暢,展示了力與美的完美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