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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疲憊頓時散去。手指追逐著翻去的書頁,何云起終于在茫茫書海中揪住了那險些逃竄的線索。他一拍坐得發(fā)麻的小腿,猛地竄了起來,揚了揚手中薄薄的舊書:“我這!我這有!” 周圍的人立刻從地上爬起,向他圍了過來,何云起用手點著那黃紙,那一頁的右下方,正是一個全新章節(jié)的開始,上面有有些暈色的蠅頭小字寫道:“補靈增壽”。 ※※※※※※※※※※※※※※※※※※※※ 忙得飛起來 第103章 消失 客廳很寬敞,廳里的人卻擠到了同一個地方,他們將何云起圍住,紛紛探出頭,往他手里的書上看。何云起剛說完,就被這書上的東西為難住了,這書是印刷體沒錯,可書上的字大多都是繁體,加上半文半白,讀起來十分費勁。 何云起本想就這手里的書給大家解釋一番,可剛讀到第一句,他腦袋就有點打結(jié)了……這并不是他的專業(yè)范圍,就算高考這輪篩子讓他掌握了些許高中的文言知識,這么一晃快十年,也早就忘得一干二凈了。 正當(dāng)犯難,他手里的書突然被身邊的季晨抽走了,少年端起小先生的模樣,掃了一眼這短短的一節(jié),清了清嗓子,解釋道:“人可以存活于世,是因為人都有壽命……這句是廢話,嗯……人的壽命有限,是天地決定的。但天地萬物都有靈,人為延續(xù)壽命,雖然是逆天而行,但只要方法得當(dāng),依舊可以……” 季晨的手指點過最后一行,視線向上一轉(zhuǎn):“……山中有靈蛇?” “什么靈蛇?” 季晨瞪大了眼睛,確保自己沒有看錯,可這書不厚,也不大,橫豎就那么一頁紙,他看過來,又翻回去,確認(rèn)了好幾次后,終于將書扔回了何云起懷里,無奈地皺起眉嘆了口氣:“被撕掉了?!?/br> “不可能吧……”何云起接過書,趕緊循著剛才的頁數(shù)翻了過去,可無論怎么看,這前言也搭不上后語,他無奈,只能放棄了,將書遞了出去,“這書……一回來就這樣?沒人進過這屋子嗎?” 梁樨點頭:“沒人進過,這屋子的鑰匙一直都是我收著的,而且,這鑰匙我藏在一個帶鎖的抽屜里,那抽屜的鑰匙我隨身攜帶著?!?/br> 如果梁樨的話可信,那么這書恐怕從進這家門的那天起,就是這模樣了。這一堆東西,都是梁樨的師父留下的,要說被人動了手腳,又偏偏是這么重要的一頁…… 季晨道:“應(yīng)該是顧千山干的……他能想辦法成為這位師父的徒弟,肯定也能想辦法從他這學(xué)到不少東西。叔叔說,當(dāng)時他的家中有個生了病的妻子需要照料,他到師父家里去,發(fā)現(xiàn)了這本書,上面的東西不好明著學(xué),又不能一整本拿走,他就把最重要的這一頁偷偷撕了下來,想要靠上面的法子給妻子續(xù)命吧?” “那沒法子了,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何云起有些失落,但很快還是打起了精神,“行吧,這本沒有,那咱們繼續(xù)找,一會要到了飯點就點個外賣吧,晨晨養(yǎng)身體這段時間,我都沒機會跟著他蹭垃圾食品吃了?!?/br> 季晨給了何云起一手肘,正中肋骨間的那塊無依無靠的rou。 可一直到了晚上,他們也沒能從這卷帙浩繁的書海中翻出一丁點有用的線索來。天色逐漸晚了,梁樨也沒打算留他們,這位叔叔已經(jīng)默認(rèn)了季晨往外跑的事實,索性也不管了,隨意叮囑了幾句“注意休息”、“隨時看消息”之類的話,就放他們離開了。 這一路上季晨都沒怎么說話,他還在惦記那本被撕了頁的書。直到進了屋,坐上了沙發(fā),嗅到了那熟悉的中藥味,季晨才猛地晃過神來,一蹦三尺高,臉上難得有了極為生動的表情:“我不喝!” 何云起剛端著熱好的藥走出廚房,一見他這樣哭笑不得,可再怎么慣著他,藥也是得喝的。兩人身處同一間屋子,可季晨卻一反常態(tài)的總是繞著他走,何云起不好端著藥追他,只能放下藥,空著手滿屋逮這只上竄下跳的兔子。 兩人幾回合較量之后,季晨終于還是被何云起給按在了沙發(fā)角落里,不愿喝藥的他爆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哀嚎,可剛嚎了半秒不到,他的嘴就被何云起用吻給堵上了。 季晨迅速安靜了下來,這是他在這段關(guān)系中最沒法抗拒,也最喜歡的互動方式,何云起吻他時總是溫柔的,不會粘粘糊糊,也不拖泥帶水,只是將體溫用薄唇相貼的方式進行傳遞。在何云起面前,他就是一團柔軟的泥,怎么揉怎么捏,都不會有一丁點的棱角和尖刺。 所以季晨妥協(xié)了。 綿長的親吻過后,他老老實實把半溫的藥喝了下去,并且從戀人那得到了一顆薄荷糖作為獎勵。 “這藥還有多少包啊……”季晨含著糖,眉頭卻是皺的,中藥的可怕從來都不在苦,苦只是基調(diào),在這基礎(chǔ)上,草木熬制的各種馥郁濃厚的氣味才是要命的關(guān)鍵。 何云起笑了笑:“還有三包?!?/br> “商量商量……” “老公,這事沒得商量?!?/br> “……”季晨被他叫得頭皮發(fā)麻,只能斷了討價還價的念想。 從前是何云起哄著他往自己大腿上坐,而現(xiàn)在,只要家里沒有外人,何云起往哪坐,那季晨一定緊著何云起的腿坐,本該如此似的,坐得心安理得。完成了喂藥的任務(wù),兩人都舒了口氣,季晨靠著何云起的肩膀,捧著手機心不在焉地劃拉著,心思還是在被撕了一頁的古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