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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顏培是幫了季晨一把,可這人身上的氣息叫他非常的不舒服,對于讓他感到不舒服的陌生人,季晨一向是能不接觸就不接觸。被迫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與陌生人相處,實在是太為難他了。 “追你的人什么樣子?”何云起盤著腿坐在床上,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看向了他對面抱著枕頭的季晨,嘀咕著:“很怪。” “是個很壯的人,比我高得多……我沒仔細看他,再多回幾次頭,奔跑的速度就會變慢。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我總覺得被他抓著會有壞事?!奔境客蝗幌氲搅俗约杭珙^那只在奔跑中遺失的毛茸茸的靈體,遺憾地嘆了口氣:“唉……我沒把我撿到的小貓帶給你看?!?/br> 何云起笑道:“咱家有一只貓就夠了,再來一只,我這背上得多少抓痕啊……” “……喂!” “所以他為什么追你,其實你也不知道吧?”這話題岔出去和收回來一樣快,何云起一抹臉,又回到了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他將身體向前湊了湊,板著手指頭給季晨一條條地分析起來:“晨晨,咱這么看啊。一個人,不明原因地跟蹤你,這個跟蹤還十分的蹩腳,因為沒兩步就被你發(fā)現(xiàn)了。被發(fā)現(xiàn)了之后他居然沒有重新隱蔽,而是直接撒丫子追……有沒有可能,他一開始就是想追著你跑?” 季晨沒有說話,但何云起看得出,他的眉已經(jīng)因為困惑緩緩皺起,這件事確實讓人疑惑,只不過在當(dāng)時他被追得匆忙,根本就沒來得及細想。何云起繼續(xù)說著:“然后你跑到拐角,顏培就突然出現(xiàn)了,而且還開著車……” 他是故意等在那的嗎? 兩人的臉上極有默契地出現(xiàn)了同一個表情,略微不同的是,何云起的驚訝里藏著憤怒。從年三十的雪夜里,他就已經(jīng)感覺到了這位陌生人的與眾不同,這個人對季晨的在意,早就超出了一個萍水相逢者應(yīng)有的范疇。 可這是為什么呢?何云起腦子里劃過了無數(shù)可能,甚至已經(jīng)跳轉(zhuǎn)到戲劇一般的上一輩恩怨糾葛里去……不過這一切要蓋棺定論都還太早,現(xiàn)在說這些推論,恐怕也只會讓季晨更加不安罷了。這些想法全都被他很好地掩蓋在了心里,面上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何云起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說:“我明白了?!?/br> “什么?” “他看上你的美貌了?!?/br> “……” 又來了,又來了。正經(jīng)不過三分鐘,這簡直就是何云起的日常!季晨早已對他的行為模式了如指掌,此刻一張無奈的臉上更是沒有半點波瀾。 而何云起的戲開了場,就沒那么容易落幕了,他的臉上迅速地掛上了醋意,眉頭一皺,嘴角一耷,苦得仿佛生吞了半斤黃蓮心,喋喋起來:“我的晨晨那么可愛,走在街上別人總得多看兩眼的。大年三十下著大雪,他在昏暗的燈光下一眼就看到了你,從此心生愛慕,然后就設(shè)計了這一出,非要創(chuàng)造一個兩人獨處的機會!要不是我跑得快……” “你跑的慢我也不會跟他怎么樣的!”季晨趕緊打斷了他的苦情戲碼。 何云起趁著季晨轉(zhuǎn)開了話題的功夫,立刻向前一倒,把瘦小的人摟在了懷里,壓在了柔軟的床墊上,苦著臉哀怨道:“我的晨晨總是被別人盯著,這次是青年才俊藥劑師,下次是啥?我一個平平無奇的小老板,是不是就得取號排隊了……” “哪來的……” “不管,我不管,我不聽你解釋?!焙卧破鹨桓睗娖o賴的模樣,拉開季晨細瘦的手臂就把自己往他懷里塞,非讓他摟著自己的肩背不可:“晨晨,你老公沒有安全感,你老公一缸子醋都喝干了,你趕緊親一個安慰安慰?!?/br> 何云起一天天的把小朋友三個字掛在嘴邊,可他年長六歲的大朋友在幼稚這一點上不知道超出了季晨多少個臺階。室內(nèi)的暖氣正好,裸露在外的手腳也很溫暖,季晨無奈卻順從地將比他高大的何先生“摟”在了懷里,手臂攀過他的脖頸,手指輕輕繞著那幾縷垂在后腦勺的柔軟的發(fā)絲,順著他的話就開了口:“憑什么你是老公,我們倆也沒誰是女孩子啊,我就不能是老公嗎?” 何云起的笑里帶上了幾分狡黠,手臂一展便將季晨抱在懷里,腳背一弓,將堆在一旁的被子勾了過來,再次將兩人裹在了被子里。季晨見他不回應(yīng),手腳并用地從他懷里鉆了鉆,探出頭來,甩了甩微亂的頭發(fā)再次詢問:“別轉(zhuǎn)移話題,你還沒說憑什么呢。不說話,那就當(dāng)你默認我是老公了?!?/br> 季晨本是想著故意找個小茬戳戳他,沒想到何云起不僅連表情都沒怎么變,反而非常迅速地應(yīng)了下來:“好,以后你就是老公了?!?/br> “?!” “那老公,咱倆是不是該睡了啊?”剛把自己定位為人妻的何先生二話不說替還在愣神的季晨脫下了針織背心,等季晨終于緩過神來時,他最里層的襯衫都快被剝光了,及時醒悟的季晨趕緊拉住了自己的衣服,一副“今天不把這事說清楚咱們就別下一步了”的悲壯表情抵住了打算繼續(xù)動手動腳的何云起:“我……你剛才不是說我才是老公嗎!” “是呀?!焙卧破鹱プ∷挚沟募毎资滞螅\地在手背上落下了一吻:“把老公伺候好是我的責(zé)任啊,我這不就是伺候著嗎,一會疼了難受了不舒服了記得叫我,舒服了更得叫我,記得五星好評啊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