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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了抿嘴,葉漪低下了頭。心臟砰砰直跳,快的似要躍出胸腔一般。然而,她不是心動(dòng),而是被嚇的。 太嚇人了。 父親以前說過,陛下是明君,威武嚴(yán)明。 可、陛下也太兇了! 貓兒怎么、怎么會(huì)喜歡他……還與他撒嬌、親昵。 葉漪忿忿想著,頗有些意難平。 太后辛辛苦苦找了姑娘,帶入宮來,現(xiàn)又親自帶來面見陛下,卻不想他對著美人不假辭色,待貓兒卻是耐心十足。 順毛、摸頭、捏耳朵、捏尾巴……與一只畜牲親親熱熱,就是不看她帶來的人。 太后險(xiǎn)些咬碎一口銀牙,總算是等到楚堯抬起了頭,看向葉漪。 葉漪姿容甚佳,端莊卻不失活潑,是許多官家少爺、公子哥最喜愛的類型。 見楚堯視線在葉漪臉上停頓,太后心中滿意,此次沒選錯(cuò)人。 太后:“陛下,這是本宮侄女,閨名喚葉漪,前些日子進(jìn)京路上遭了山匪,如今只剩她一人,本宮憐惜,便召進(jìn)了宮。有本宮在,也有個(gè)照應(yīng)?!?/br> “說起來,她還要叫陛下一聲表哥,平日里你們可多走動(dòng),陛下可得多照顧她一些。” 葉漪低著頭,余光悄悄瞧了太后一眼,收回目光,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后宮是一大染爐,她不想進(jìn)。 但她一個(gè)孤女,命運(yùn)不由自己掌握,哪有選擇的權(quán)利? 恰好,陛下不喜歡她,也沒有納妃的意愿,全是太后一頭熱。 她只需等太后膩煩了,放她出宮便是。 楚堯頓了頓,似想到了什么,問:“葉漪……可是葉道遠(yuǎn)之女?” 葉漪:“是,正是家父?!?/br> 楚堯神色微冷,淡淡瞥了眼太后,“孤倒不知,葉卿家祖籍湘南,倒不知何時(shí)與母后成了親戚?!?/br> 太后:…… 捏緊了手中帕子,太后繃著臉,“本宮憐惜她,以子侄相待,不行嗎?” 楚堯:“母后喜歡,多加以照扶,留在慈寧宮便是?!?/br> 藏在袖口內(nèi)的貓兒動(dòng)了動(dòng),轉(zhuǎn)了身,露出毛茸茸的腦袋,一雙貓兒眼看了看太后,又瞧了瞧楚堯。 郁陶:“喵喵喵?” 留在慈寧宮……楚堯真不收了她? 小眼神直往楚堯身上瞟,郁陶聳了聳鼻子,眼睛晶亮。 好像、好像真的不誒! 郁陶咧了咧嘴,心頭盤旋的郁氣一掃而空。 心情好了,郁陶看著葉漪,也順眼了許多。 她年少失孤,寄人籬下,不知受了多少苦楚?,F(xiàn)在落在太后手中,也是身不由己。 郁陶不由想到了自己,他父兄健在,他背井離鄉(xiāng)一人來到大楚,還變成了一只貓…… 吸了吸鼻子,郁陶覺著,葉漪的日子比他還要難過些許。 畢竟,他父兄皆在,且是大涼國君、太子、皇子,想算計(jì)苛待他,也會(huì)有所顧忌。但,待一沒有庇護(hù)的孤女,卻是截然相反。 郁陶甩了甩尾巴,湛藍(lán)大眼直直望著葉漪,軟糯的叫了聲:“喵~” 葉漪眼睛一亮:“?。。 ?/br> 貓兒在對她叫?! 好乖好軟! ……想摸! 楚堯擰眉,輕撫貓兒順滑的毛發(fā),衣擺擋住了貓兒的視線。 郁陶:“咪咪咪!” 狗皇帝!別擋著本殿下! 太后咬牙,氣的臉頰漲得通紅。 依她看,楚堯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既然如此,她不妨再說的明白些。 太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gè)略顯僵硬,卻慈祥的笑,“本宮瞧你身旁缺個(gè)溫柔解語的,留個(gè)人在身旁照顧著,也好?!?/br> 葉漪猛地抬頭望向太后,拽緊了手中絹帕,臉色驀地一白。 太后怎、怎的如此直白。 且不說陛下先前已經(jīng)婉拒,就是沒拒絕,太后也沒有如此當(dāng)著姑娘,當(dāng)著眾人面前說的理。 這是毀了姑娘家的清譽(yù),要姑娘日后怎么嫁人? 郁陶正費(fèi)力扒拉著楚堯袖擺,聞言一頓,“咪?” 踩著楚堯掌心,郁陶立起上半身,探出了腦袋。 鋒利的指甲冒出rou墊,郁陶齜牙,惡狠狠的叫:“咪咪咪!” 太后說的什么屁話? 同為女人,難道不知清譽(yù)待女子有多么重要?! 楚堯嘴角帶著冷意,“母后慎言。” 太后:“你!本宮——” 楚堯打斷她,直接道:“母后喜愛她,無可厚非。只是,葉卿家生前,已為她相看了親事,交換了庚帖,母后好生掂量,莫要好心辦了壞事?!?/br> 葉漪一怔,望向楚堯。 陛下說的、說的可是真的? 太后深吸一口氣,“哦?何時(shí)相看的,本宮為何不知?” 楚堯目光冷淡,看著她。 郁陶瞧著太后,哼哼唧唧咪了兩聲。 楚堯身為一國之君,掌握的情報(bào)網(wǎng)不知多么強(qiáng)大,知道也不奇怪。 太后居于深宮,打聽不到消息不奇怪,能打聽到楚堯都不知道的消息,那才奇怪。 太后心頭一咯噔,“相看了也好,免得她一人孤苦伶仃,本宮看著心頭也不舒服?!?/br> 葉漪垂下眼簾,掩著不善的目光,抿了抿唇。 太后道:“陛下不愿納妃,本宮也不再多說,只是……” 幽幽嘆了口氣,太后滿臉失望,搖了搖頭,“葉漪,隨本宮回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