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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巧端坐,郁陶仰著頭,直勾勾盯著他,等他看向他時(shí),伸出了爪子。 毛茸茸的爪子上,系著一個(gè)小巧可愛的蝴蝶結(jié),郁陶眼中氤氳著霧氣,可憐巴巴嗚咽一聲:“喵嗚——” 楚堯,手疼。 你看本殿下,別看他。 垂在身側(cè)的手動(dòng)了動(dòng),楚堯看了他一眼,便又看向搖椅上的少年。 少年神色木然,即便被劉方呵斥,也一動(dòng)不動(dòng)。 恍若不為外界所擾,陷在自己的世界里。 楚堯眉頭微蹙,少年病的如此之重? “嗚——” 郁陶抓了大腿一把,擠了擠眼睛,擠出兩個(gè)淚水,淚眼朦朧地望著楚堯,哽咽出聲。 眼巴巴望著他,郁陶攀著他衣衫下擺,爪子勾著,直起身。 受傷的爪子顫顫巍巍伸出,努力把它往楚堯眼前送。 “疼!” 眸子氤氳著霧氣,視線模糊不清,郁陶眨了眨眼,擠出兩顆金豆子,趁機(jī)瞧了眼楚堯神情。 見他神色微動(dòng),郁陶加了把勁,勾著他衣衫下擺往上爬。 后腿支撐著身體的重量,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郁陶心神微動(dòng),使勁抖了抖腿,仿佛下一刻就會(huì)摔倒在地。 他慢慢抬腳勾著楚堯衣衫往上爬,然而腳才剛抬起,就被人抱在了懷里。 懷抱溫暖,一如他之前躺習(xí)慣的那一個(gè)。 郁陶吸了吸鼻子,眸子中淚意消失,閃過一絲笑意。 不枉本殿下裝可憐,這真是太有用了! 楚堯抱著貓兒,指腹滑過貓兒眼角,擦去他淚水。 “別哭?!?/br> 輕撫貓兒頭頂,楚堯動(dòng)作輕柔。 郁陶受用的瞇了瞇眼,仰起頭,濡.濕的藍(lán)色眸子直勾勾望著楚堯。 “喵~” 楚堯,我們回養(yǎng)心殿吧! 貓兒叫聲綿軟,眼神清澈,精神氣十足。不似方才那般,可憐兮兮委屈巴巴。 楚堯大掌拂過貓兒后背,順著毛,視線卻看向了少年。 郁陶:…… 郁陶:“咪咪咪!” 不許看他,看本殿下! 郁陶扒拉著楚堯胸前的衣服,支起了上身,貓腦袋勉強(qiáng)蹭到楚堯鼻子。 楚堯安撫的拍了拍他后背,示意他安靜。 郁陶咬牙,低下腦袋,毛茸茸的額頭頂在楚堯下巴上,開蹭。 毛茸茸的觸感自下巴、頸間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微癢的感覺。 楚堯一愣,覆在貓兒背上的手指蜷了蜷。 郁陶緊閉雙眼,逮著他使勁蹭。 別看他了! 看本殿下不好嗎?! 回養(yǎng)心殿不好嗎?! 郁陶喉頭咕嚕兩聲,腦袋埋在他脖子里。 貓兒身體的溫度,透過順滑厚重的皮毛,傳遞出來。 陶陶難得對(duì)他如此親昵,楚堯眼里笑意一閃而過,冷眼看向良圖。 楚堯問道:“他為何還未康復(fù)。” 他記得,郁陶到達(dá)皇宮的第二日,便生了病。怎么過了許久,還未好。 良圖低著頭,“主子身子一直不好,一路上奔波勞累,便病了。張?zhí)t(yī)說了,主子許是傷了根本,是以才一直身子未見好?!?/br> 說到后面,良圖聲音低了不少,還含著絲沙啞。 主子哪受過苦,來大楚一趟,什么苦都受遍了。 這次病重,若是……真的有什么不測…… 良圖紅了眼眶,不敢再想。 豎著耳朵,郁陶悄悄聽著良圖的話。 開始還忍不住在心里反駁,他哪有一直身子不好,那不過是幼時(shí)罷了,長大后他身體倍棒! 郁陶撇了撇嘴,聽到良圖聲音中的沙啞后,愣了。 郁陶轉(zhuǎn)身,湛藍(lán)大眼睛看著他。 見他眼眶通紅,郁陶知道,他是在心疼他。 郁陶兇巴巴叫了幾聲,眼巴巴望著他。 “喵喵喵——” 本殿下不難受,也沒事,你不用擔(dān)憂…… 當(dāng)然,也別哭! 你一哭,本殿下也想哭了。 郁陶鼻尖一酸,扭了扭身子,爪子踩在楚堯手臂上,就要往下跳。 楚堯眉頭一皺,大手卡在貓兒腋下,抱著他,讓他一動(dòng)也不能動(dòng)。 郁陶:…… 四肢耷拉在身側(cè),郁陶蔫巴巴地垂著頭,冷嗖嗖的目光直往楚堯身上瞟。 狗皇帝! 放開本殿下! 控制住貓兒,楚堯道:“宣太醫(yī)?!?/br> 劉方應(yīng)下,就要離開。忽然,離開的腳步一頓,問道:“陛下,是請(qǐng)張?zhí)t(yī)還是許太醫(yī)?” 楚堯:“都請(qǐng)來?!?/br> 不多時(shí),兩位太醫(yī)都趕了過來,相繼替少年診了脈。 楚堯詢問:“可有什么辦法,讓五皇子盡快康復(fù)痊愈?” 郁陶支楞著耳朵,探出腦袋,盯著張?zhí)t(yī)許太醫(yī),目露希冀。 兩位太醫(yī)醫(yī)術(shù)高超,一定有辦法! 自打一開始,便是張?zhí)t(yī)替少年診治,向來用的都是溫和滋養(yǎng)的方子。想盡快醫(yī)治好五皇子,需得用猛藥。 張?zhí)t(yī)思量再三,道:“陛下,這辦法倒是有,但……對(duì)五皇子身子傷害較大,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用為好。” 許太醫(yī)贊同道:“張?zhí)t(yī)說的對(duì)?!?/br> 兩位太醫(yī)一應(yīng)一和,郁陶低下頭,心頭盤旋著失落,趴在楚堯胳膊上,癟了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