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良圖面色憔悴,眼下一片青黑,有些猶豫。 劉方扯了他一把,“快些走吧,張?zhí)t(yī)醫(yī)術高超,可謂是華佗再世,只要有一口氣尚存,都能救回來?!?/br> 聞言,良圖才略微放松,扯了扯嘴角,應道:“好?!?/br> 前日夜里,主子半夜里踢了被子,嘀咕著熱。他聞聲醒來,靠近一看,就見主子臉色紅的不正常。 探了探主子額頭,良圖被燙的縮了縮手,怎會如此燙? “主子?” 良圖喚道,神色焦急,抓著他肩膀晃了晃。 郁陶閉著眼,眉頭緊擰,難受的厲害。 良圖慌了,打了盆冷水,浸濕了帕子放在郁陶額頭上,給他降溫。整整一夜,良圖守在郁陶身旁,換了不知多少次帕子。 直到天亮,郁陶身上熱度才降了下去,迷迷糊糊地醒來了會。 良圖暗自松了口氣,然不等他完全放松,郁陶又沒了意識,身上熱度雖未升高,但怎么叫都叫不醒。 膽戰(zhàn)心驚守了半日,良圖尋去太醫(yī)院,想請?zhí)t(yī)替主子診脈,卻被拒之門外。 這里是大楚皇宮,良圖知道,但他從未如此清晰的明白,這里是大楚皇宮。 回到含涼殿,良圖又守了郁陶一夜,一夜未眠。第二日一早,他繞過侍衛(wèi),去求見楚皇。 主子是大涼五皇子,若在楚皇宮出事,楚國別想再有安穩(wěn)時候。 良圖快步跟上劉方,順著昨日走過的宮道,往太醫(yī)院趕去。 還好,不枉他走這一遭。 . 望著劉方離開的背影,郁陶久久不能回神,分不清他所處之地,到底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 莊周夢蝶,他夢貓? 郁陶呆呆地站起身,邁著昨日才學會的不熟練貓步往外走去。 他要去含涼殿,去看看自己。 他總要探明,他是不是身處夢中。 楚堯一直垂眸看著他,觀察著他的變化。 小貓自醒來后,注意力就在劉方身上,待他出去后,小貓神思也似隨他離開一般。 從始至終,沒看他一眼。 小貓終于動了動,楚堯蜷了蜷手指,卻不想小貓直直往外跑去。身子雖有些搖晃,但速度卻不慢。 楚堯冷著一張臉,堵在了小貓面前。提溜著小貓后脖子,提了起來。 “想去哪?” 郁陶轉(zhuǎn)了轉(zhuǎn)清亮的眸子,反應都慢了半拍。 他耷拉著耳朵,垂著四肢,尾巴自然垂落,打了個圈,看著好不可憐。 楚堯換了個姿勢,掐著他胳肢窩,抱小孩一樣抱著他,卻沒近身。 貓兒蔫巴巴的,莫不是……餓了? 楚堯:“傳膳。” 聞言,郁陶眨巴眨巴眼,回過神來,一雙湛藍色大眼神采奕奕。 楚堯:“餓了吧,孤已傳了膳?!?/br> 郁陶:? 郁陶還有點懵,就覺著腹部一陣暖意傳來,一只大手在他肚子摸了摸。 肚子都癟了,楚堯肯定道:“是餓了?!?/br> “咪!” 狗皇帝!你養(yǎng)豬嘛?! 郁陶揮著前爪,蹬著后腳,蔫噠噠垂著的尾巴很有力的甩了甩,火力全開。 他又不是豬,睡了吃,吃了睡! “別鬧?!?/br> 楚堯一邊說道,一邊抱緊了他,怕他動的太過劇烈,一不小心摔到地上去。 他心雖好,卻是第一次這般做,一時沒掌控好力道。 郁陶:“咪咪咪!” 狗皇帝,松開,你捏疼本殿下了! 楚堯擰眉,手指微動,順道抓住了他亂動的爪子。 郁陶:…… 狗皇帝!本殿下與你有仇是吧! 郁陶呲牙,埋頭,本殿下咬死你! 溫熱的呼吸打在手指上,楚堯心中警鐘鳴響,松開了那只手。 尖利的牙齒擦著皮膚掠過,楚堯黑下臉,看著貓兒的視線神色不明。 一只手松開,郁陶趁機掙扎,逃脫魔掌落了地。 摔的頭暈眼花,郁陶沒停留半分,一骨碌爬起來跌跌撞撞出了殿門,靠著模糊的記憶,順著宮道往含涼殿跑去。 指尖殘留著涎水與尖牙擦過的感覺,楚堯心生無趣,凈了手換了衣,沒用早膳,便處理政務去了。 那廂,郁陶一路跌跌撞撞在宮道上穿梭,純白的毛發(fā)染上些許灰塵,油亮的毛似失去了光澤。 腿腳酸軟無力,打著顫,郁陶喘著粗氣,仰頭看宮殿的牌匾——含涼殿。 終于到了,真讓人一陣好找! 破舊的宮門留了一條縫,郁陶身子小,順利的鉆進了院子。 院子里立了一個青年,看音容相貌,穿著打扮,也不似太監(jiān),倒像是個小官,眉眼間帶著倨傲。 郁陶匆匆掃了他一眼,忙不迭地邁著貓步往臥房走去。 房門大敞著,郁陶毫無阻攔的入了內(nèi)。 屋內(nèi),頭發(fā)花白的太醫(yī)坐在床前,老樹皮一般的手指搭在床上之人光潔的手腕上。 良圖站在一旁,擔憂之情溢于言表。 劉方站在他身側(cè),打量著床上躺著的人。 前日見著時,五皇子還精致漂亮的緊,不想今日再見,他卻躺在床上,面無血色,無甚生機。 若不是胸膛還在輕微起伏,他都要以為五皇子已然逝世。 張?zhí)t(yī)收回手,道:“五皇子身子虛,前些日子染了風寒,一直未好,才為如今大病埋下禍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