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靠這樣靠在桌子上嗎？那睡得好嗎？”

    挽風(fēng)笑道：“我們妖沒那么多講究，都是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的，沒有家，更何況還睡床…”

    “要是不介意，你過來和我一起睡，這床榻挺大的，兩個人也不會擠?！?/br>
    邊說，戈歡邊往里挪一挪，剛剛太困，大腦失去思考的能力，根本沒注意到挽風(fēng)，想到這，他有點(diǎn)愧疚，把人家?guī)Щ貋?，卻晾在一邊。

    挽風(fēng)莞爾一笑，眼里盛滿柔情，還帶些糾結(jié)隱忍之色：“小歡歡，你不怕我對你有不軌心思嗎？”

    戈歡尷尬笑笑：“  這個時候就不要開玩笑了?！?/br>
    “ 誰說我開玩笑了，從第一晚我就跟你說過我喜歡你，我的心從未變過，只是你從不放心上，因?yàn)槟阈闹兄挥袠O星子?！?/br>
    說完，兩人長長的寂靜，都不敢開口打破沉默。

    戈歡瞬間徹底清醒，呆呆地注視著挽風(fēng)，他他他…怎么知道？！ 自己也沒表現(xiàn)的那么明顯吧，而且他并未對任何人說過。

    我去…這張臉不要也罷。

    他率先打破尷尬：  “我…挽風(fēng)，我喜歡師尊，僅僅是因?yàn)樗麉柡Γ麑ξ液?，正常師徒之情，這種事你不要瞎說。還有，挽風(fēng)，我一直把你當(dāng)做我唯一的朋友?！?/br>
    如果讓人知道了，他就完了，徹底完蛋，不管別人怎么想，極星子怎么看待，兩人今后如何相處，他從來沒想過將此情表露，而且極星子與五靈尊天造地設(shè)一對兒，兩人暗地里發(fā)展到啥地步，想想令他不寒而栗。

    挽風(fēng)漫不經(jīng)心道：“  別緊張，小歡歡，你喜歡誰是你的事，我喜歡你是我的事，兩碼事。謝謝你把我當(dāng)成你唯一的朋友，我感到很榮幸，真的，可惜我并未，所以還是不要同床而寐，你心思單純，我就不一樣，我不知道控不控制得住?！?/br>
    “……” 他一直以為挽風(fēng)就是這幅不正經(jīng)的樣子，原來真是同性戀，可現(xiàn)在聽來他很是平靜，沒有驚訝，因?yàn)樽约阂菜惆雮€同性戀，以前真沒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這方面的傾向。

    挽風(fēng)捻起桌上茶杯把玩，余光瞥向床上臉色復(fù)雜糾結(jié)的戈歡：  “小歡歡，你身上一直有我的標(biāo)記，不出意外的話，這輩子都會在，當(dāng)然除非我死。”

    對，還有標(biāo)記，可在哪兒呢，他并沒有覺得自己身上有何變化。

    “ 至于標(biāo)記在哪兒，以你現(xiàn)在的修為無法看見。  ”

    戈歡：“……”

    挽風(fēng)似嘆似痛，夾幾分不著調(diào)的笑意：“要是在妖界，能被圣靈妖標(biāo)記是一件多么榮耀的事，特別還是像我這么有身份有地位，長相又出色的，說實(shí)話，小歡歡，你賺了，我一直覺你沒理由拒絕我，只要我對你足夠好，哪怕把心剖給你都可，這也是我們圣靈妖的特點(diǎn)，如果連自己愛的人都護(hù)不了，活著也沒什么意義?！?/br>
    戈歡認(rèn)真聆聽，每個字每句話都聽得無比仔細(xì)，房間安靜得只有挽風(fēng)的聲音。

    “ 可當(dāng)知道你喜歡極星子時，我很有挫敗感?！?/br>
    聽到“極星子”三個字，戈歡心又提了起來，明明剛剛都解釋了，又來……

    “ 我的確比不過他，自愧不如，可我并非覺得小歡歡是庸俗之人，去愛世人都熱衷的事物，不過是你與他相處的時間多，久，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還在同一屋檐下，而且他是師尊，你是弟子，產(chǎn)生崇拜，依戀之情很正常?！?/br>
    這么說來也是，也不是，戈歡第一次對自己的感情產(chǎn)生質(zhì)疑，他喜歡極星子是因?yàn)橐缿賳?，因?yàn)闀r間久了嗎。

    “你不顧自己性命去水簾藤洞就為了尋這武器，那時我知道你是真心的，你不必糾結(jié)，我見過太多凡人之間的愛情，能做到像你這樣的，很多卻也難得，小歡歡，我嫉妒極星子，想帶你走，特別想帶你走，可以為了你放棄一切，可極星子是阻礙，現(xiàn)在是，從前亦是，從始至終都是。”

    一席話說得不卑不亢，言語從容，緩和，看不出里面的悲歡喜樂。

    戈歡靜靜地凝望他，挽風(fēng)今天怎么了，突然那么多話，照這樣可以說一夜。

    “走到今天這一步，起因是你太單純，結(jié)束也是你太善良，小歡歡，你真是這世上最特別的人，在這修行的仙派中再難尋第二人?！?/br>
    “挽風(fēng)…”  夸得太好，捧得太高，很難相信他口中的人說得是自己。

    他明明只是個誰也不如，任人欺負(fù)的菜鳥，在挽風(fēng)眼里卻是誰人不及的完美存在。

    挽風(fēng)放下茶杯，轉(zhuǎn)頭對上戈歡一雙明亮如星的眸子，會心一笑：  “ 小歡歡，我喜歡你?！?/br>
    好詭異的氛圍，好詭異的表白，戈歡表情呆滯，一時無法回應(yīng)，剛剛像聽故事，現(xiàn)在這故事的主人公有一個是自己。

    挽風(fēng)抿嘴一笑：“我只是在表達(dá)我的心意，你聽聽就好，不必有負(fù)擔(dān)，不必有?！?/br>
    對于這樣的袒露心聲，他并沒有反感，因?yàn)橥祜L(fēng)話語間太小心翼翼了，甚至還有點(diǎn)卑微，相反，他心里卻不是滋味兒，總覺得對不起挽風(fēng)。

    兩人就這么相望著，睡意全無，這是第一次把感情放在明面上說，赤，裸，裸的。

    一人躺著，一人坐著，各懷心思。

    “為什么…今天…突然想表達(dá)？”

    “因?yàn)榻裉旌芴貏e，明天也會很特別?！?nbsp;挽風(fēng)輕咳一聲： “小歡歡，你快睡?！?/br>
    既然對方都轉(zhuǎn)移話題不想說了，那自己也不必糾結(jié)： “嗯，明天我還要去覆盆之地挑選自己的武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