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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林予臻衣袋中的杜非也不輕松,雖然不用扯著繩子在樹間跳來跳去,但刺激程度不亞于在什么都看不見的情況下坐了幾趟過山車,一聽到兩人達成停歇的意見,便迫不及待把腦袋伸出來透氣。 好暈…… 杜非呲溜一下,先伸出一個腦袋,再呲溜一下,兩只短短的翅膀尖也搭上去,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被晃來蕩去那么久,腦袋里都快被晃成了一灘漿糊,杜非艱難地扒著林予臻的口袋邊沿,眼前仿佛有一圈小星星圍著轉啊轉。 林予臻也仰起臉,去看剛才爪鉤抓過的地方,那黑色汁液有些濃稠,不像普通樹汁的質地,倒是像…… 一只倒掛在樹枝上的蝙蝠忽然從層疊的樹葉間飛出,打斷了林予臻的思緒,他身體本能地向后撤了一下,大半個身子探在外面的杜非被這么一晃,還未消散的眩暈感變本加厲,還沒搞清楚發(fā)生了什么,直直腦袋朝下地栽了出去。 與此同時,樹下一雙綠色眼睛一閃,一張血紅色的大口從地面彈起,迎著杜非落下的方向向上一躍—— 杜非:“嘰——” 看清樹下正準備迎接他的物種,杜非直接在空中炸成了一朵火紅的毛團。 慌亂之間,一只手忽然捏住了他的腿,暫時止住了他的落勢,下一秒,那只手卻忽然和他一同向下墜去,樹下等待的野狼眼中閃爍著興奮的綠光。 緊急關頭,林予臻伸手撈住了杜非,自己卻也跟著墜下去,還好他們原先站的位置較高,下面還有一些橫伸的枝丫,他一只手拎著杜非,一只手于千鈞一發(fā)間勾住下一層的橫枝,伴著樹葉嘩啦啦的搖動,他們掛在了半空。 “先把杜非遞給我?!苯紫聛恚蛄钟枵樯斐鲆恢皇?。 杜非又向下看了一眼興奮得上躥下跳的野狼,數(shù)量已經(jīng)從先前的一只變成了一群,有幾只在他們下方不停起跳,試圖咬住獵物,另有幾只甚至已經(jīng)開始撲上樹干。杜非看著它們氣勢洶洶的來勢,不由打了個寒噤:這狼……該不會會爬樹吧?! 緊張的胡思亂想間,林予臻已經(jīng)用一只手完成了與江弋的交接。江弋接過杜非,迅速往衣袋里一塞,空出來的手復又遞回去,緊緊握住林予臻的。 他撐住旁邊較粗的枝干借力,與林予臻交握的手向上拉拽,林予臻抓住枝干的手也配合著用力,沒過多久,便翻回了原來的橫枝。 【嘖,江隊這碗水沒端平?。╠oge】 【在自家隊員和對家太子之間果斷選了后者,江弋,真有你的(大拇指】 【救自己男朋友的事,能叫救嗎】 【胡說,那明明是伸出了友誼的手】 【笑死,紀寧哭暈在坑里】 …… 兩人稍作休整,便繼續(xù)前進,過了大約三十分鐘,樹下出現(xiàn)了一枝紅色的花朵,代表他們已到達該區(qū)域的邊界,從樹上躍下,拐過這道彎,眼前再次出現(xiàn)了一小片藍蘑菇,這次共有34朵。 看樣子,邵聽一行人還沒從食人花叢里走出來。 分道之前,他們約定,裝盛藍蘑菇的箱子依舊由林予臻帶走,畢竟融化冰晶這件事,只有杜非能完成。如果江弋一組先到達,就先行采集,如果邵聽一組先到達,可以先在蘑菇叢邊休整等待。 林予臻和江弋便開始了采集。 這次他們早有準備,在第十七朵蘑菇的冰晶融化到一半時,杜非及時收住火,向一旁撤去,黃金蟒果然如期而至。江弋用手中的錨繩牽制它,林予臻則負責在巨蟒被引開的當口,和杜非配合,將效率發(fā)揮到極致,采摘剩余的部分。 黃金蟒在襲擊杜非和躲避錨繩的攻擊間不停來回,被江弋弄得傷痕累累,卻沒能傷到杜非分毫。然而,僅僅靠一根錨繩,江弋也無法將它置于死地。 林予臻和杜非爭分奪秒采集完了所有藍蘑菇,黃金蟒轉而集中力量去攻擊江弋,林予臻抽了另一根錨繩,分散巨蟒的攻擊。被砸下的粘著血液的鱗片散落在草地,過了不知多長時間,重傷的巨蟒才終于放棄他們,逃匿于茂密的枝葉中。 林予臻輕輕吐出一口氣,從地上摘了片草葉子,將錨頭上沾的蛇血一點點擦拭干凈——那血不是紅色,而是近黑的紫。 待收拾停當,兩人準備踏上前行的路時,空中忽然砸下一人,那人灰頭土臉,以自由落體運動著地,如果不是躲閃及時,兩人剛好被砸個正著。 林予臻定睛一看,落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另一組的隊長邵聽。 緊接著,另外三人從不同的角度被發(fā)射過來,不用問太多,光看這苦大仇深的表情就知道,食人花叢讓他們吃盡了苦頭。 邵聽緩了一會兒,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把臉,疲憊地敘述了一下他們的遭遇——這對已經(jīng)見識過“綠舌頭”的林予臻、江弋來說,其實并不稀奇,只是規(guī)模也許比他們預想中還要更大一些。幾人被卷進食人花腹中,蔣鵬迫不得已在里面開了火,點燃了一大片植物,最終從火海中九死一生逃出來,還是借助了食人花的“舌頭”。 “對了,紀寧呢?”邵聽講到半截,發(fā)覺沒見他的人影。 江弋語氣平靜地簡述了一下事實,包括紀寧已經(jīng)“死去”、和正在通關這兩種可能性。 邵聽點點頭,沒再多說什么:“那我們抓緊時間趕路,天很快就要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