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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弋笑了下:“原來你擔心這個……放心,我以臨時盟友的信譽向你保證,不對你動手?!?/br> 林予臻冷漠道:“不好意思,你在我這里根本沒有信譽?!?/br> “不能吧?”江弋看上去似乎還挺驚訝,“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林予臻冷冷剜了他一眼,“自己干過什么心里沒數(shù)?” 兩人無言地對視了片刻,逐漸膠著的空氣中,江弋率先別開視線,輕笑一聲:“槍給了你,你怎么保證我的安全?” “好說,”林予臻不以為意地朝房門揚了下下巴,“把它扔遠一點,這樣我們都安全?!?/br> “聽起來很有道理,”江弋思考了一下,懶洋洋地說,“——我拒絕。你剛才關門的行為深深傷害到了我,槍不在手上,我很沒安全感?!?/br> 林予臻:“……”能不能要點臉? “那你想怎么樣?”他強壓著脾氣問。 大概是意識到槍的問題不解決,兩人之間的較勁永遠不會結束。江弋深深看了眼林予臻,伸手拿回那支裝著空彈匣的槍,又從身上抽出另一支,利索地卸了彈匣,沒等林予臻分辨,兩只彈匣便一左一右飛了出去。 江弋:“我自己扔?!?/br> 林予臻狐疑地打量他:“……你身上到底還有幾支?” “就這些,”江弋垂下眼看他,“不信自己摸?!?/br> 語氣一派篤定從容,仿佛拿定了林予臻不會上手。 偏偏林予臻要爭這口氣。 江弋還沒來得及怎么反應,林予臻的手便隔著一層布料貼了上來,掌心的熱度瞬間傳了過來,并隨著搜尋需要緩緩向上移動。 “……” 兩個人站得很近,呼吸間甚至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氣息與鮮活蓬勃的溫度。江弋不禁有些后悔——如果剛才采用普通詢問句式,比如:“你要不要摸摸看?”結果應該會大不相同。 摸到一半的時候,林予臻才后知后覺地察覺江弋的尷尬與僵硬,順帶意識到,當前的場景和動作在鏡頭記錄下有多么不妥。他左手頓了頓,迅速從江弋身上收回,不冷不熱道:“算了?!?/br> 江弋也很快恢復了自然,提醒道:“線索?!?/br> 林予臻后撤一步,沒說話,驀然抬腕向半空開了一槍,粉色子彈自槍膛射出,不偏不倚打在一只意圖偷襲的蝙蝠身上,“噗”的一聲過后,黑影落地發(fā)出“?!钡妮p響,就像金屬敲擊在地面上一樣。 他彎腰撿起一塊黑色的“#”字型薄片,握在手里朝江弋晃了晃。 “升號調(diào)?”江弋反應很快,勾起嘴角調(diào)笑,“果然,命運的囚籠少了塊天花板?!?/br> 林予臻不再多說什么,抬手扣動扳機連開數(shù)槍,擊落的微型蝙蝠紛紛落在地面,化成各式各樣的音符,一時叮當聲響連成一片。江弋手中暫時沒有可用的槍.支,調(diào)整火把角度將蝙蝠驅(qū)到合適的位置,方便林予臻射擊的同時,也保護兩人不被咬到。二人全程沒有任何交流,卻配合得出人預料的默契,很難說是不是幾次交手培養(yǎng)出的經(jīng)驗。 粉色汽水糖快要用完時,一套音符終于收集完畢,林予臻半蹲下身拾起最后一只,按照一定次序向灰色墻面上貼,音符立刻被墻面牢牢吸附,長長的五線譜上逐漸排列出G大調(diào)的音階。 最后一個音符貼到墻上,房間內(nèi)轟然響起G大調(diào)奏鳴曲,天花板一側隨著樂聲緩緩開啟—— 頂層房間是整場最大的一只道具盒! 兩人對視一眼,趁房頂還沒完全掀開,心照不宣地朝彈匣掉落的方向拔腿狂奔,建立不足五分鐘的聯(lián)盟頃刻間宣告破裂。 “動作挺快啊,江隊,”江弋剛沖出去幾步,一個身影橫插過來擋住他的去路,林予臻嘴角彎著,眼里卻沒有絲毫笑意,“要不是被坑的次數(shù)太多,差點信了你的保證。” “是挺快的,”江弋說,“我也沒想到會這么快。不過話說回來,難道不是你先跑的嗎?” “……” “別爭了,你們別爭了好吧,”站在監(jiān)控屏前的邵聽心累地嘆了口氣,“我宣布你倆并列第一。” “他們兩個……是有什么特殊的恩怨嗎?”丁莽不懂就問,“為什么就剩最后幾秒也非要置對方于死地?” 蔣鵬一言不發(fā),看江弋的眼神逐漸變得復雜。 兩人在互不相讓的你推我擋中逐漸逼近彈匣掉落的地方,林予臻死死卡住江弋意圖伸出的手臂,自己的手腕也被江弋鉗得動彈不得。他抓住時機用腿掃向江弋的腳踝,后者也借機旁撤一步,手上同時用力牽扯,將他硬生生扭轉(zhuǎn)了一個角度。 “進步挺大,”一只手從后面扣上林予臻的肩,江弋聲音里依舊帶著點似有似無的笑,“不過還是差了一點?!?/br> 林予臻在心里冷笑一聲,毫不猶豫地偏過頭張口就咬。 “……咬上癮了?”江弋條件反射地抽了手,躲得及時,心下卻是一驚。 林予臻嘴張到一半忽覺不妙,安分了數(shù)月的血牙隨著他咬人的念頭瘋狂滋長,這個念頭不過是情急之下的一閃而過,卻催生了他對血液的強烈渴望。他別過頭抿緊唇角,喉嚨里像是起了火,燒得整個人急劇升溫口干舌燥,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意志力壓制咬上去的欲望,同時卻又不得不強迫自己集中精力,一邊感受血牙的存在,一邊調(diào)動回憶調(diào)整呼吸,按照“血牙使用說明”上的方法強行抑制它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