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瀟低頭吃了幾口，忽然想起來：“牙拆了？”

    林予臻撥弄了幾下湯匙，悶悶道：“扔了?！?/br>
    林瀟看上去好像還挺遺憾。

    林予臻沒什么胃口，勉強吃下點早餐，便擱了餐具：“哥，問你個事。森熠有沒有那種……第一次MR模擬成績特別高的人？”

    “當然有，第一次拿89、90的我都見過。”林瀟拿餐巾按了按嘴角，推開椅子站起來，“怎么了？”

    林予臻：“那，超過93的呢？”

    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林瀟帶著一臉的“你在逗我”，說：“應該還沒出生吧?！?/br>
    林予臻：“……為什么？”

    “哪有這么多為什么，”林瀟不禁好笑道，“人體有極限的。你吃完沒有？好了就趕緊出門，今天別想再?；ㄕ小！?/br>
    林予臻沉默了一會兒。

    他沒法跟林瀟說，自己可能就是那個不小心打破了人體極限的……而就在剛才，更讓他感到迷惑的是，在樓上盥洗室內(nèi)，他試著閉上雙眼，將意識盡量集中于那兩顆牙齒，不抱希望地做了個深呼吸——再睜開眼時，鏡中的自己居然恢復了原樣！

    震驚了片刻，他難以置信地回到【購物商城】中磨牙棒的詳情頁，再次從那些滑不到頭的評價中挑出數(shù)十條瀏覽：

    【瞬間起效好評，就是太貴了，10%才能撐十小時?！?/br>
    【每日剛需。話說有誰把第二條參透了？呼吸到底是怎么個呼吸法？】

    【同問第二條，每天10%真的太貴。老子各種呼吸頻率都試過了，p用沒有?！?/br>
    ……

    諸如此類。

    總之都在抱怨第二條解決方法太坑，根本找不到正確打開方式。

    林予臻有些恍惚。

    他沒抱希望隨便一試……然后就成了？

    雙手輕輕撐上盥洗臺面，林予臻睜開眼睛，又試了一次。

    這次他將深吸氣改為緩慢吐息，然后兩顆尖牙在鏡子的見證下，隨著意識與氣息的配合，很快重新長了回來。

    林予臻唯物主義的信仰從來沒有崩塌得這么徹底過。

    －

    那邊林瀟還在催促，林予臻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哥，那我要是拿了93……”

    不等他說完，林瀟直接嗤笑一聲打斷：“那我直接簽你進公司，爸攔都沒用?！?/br>
    林予臻沉默片刻：“一言為定?！?/br>
    ……

    十一個小時過去，當MR測試結(jié)果出來的那一刻，林瀟恨不得撕爛自己的嘴。

    林予臻笑得無邪：“哥，說話算數(shù)?！?/br>
    林瀟低頭看一遍膠片，又看一遍正戴著蒸汽眼罩舒舒服服靠在沙發(fā)上的林予臻，臉色幾番變換，最后咬著牙說：“我說話算過數(shù)嗎？”

    林予臻在眼罩后面閉著眼，一邊調(diào)試著血族聯(lián)通的頁面，一邊真誠地給予他肯定：“當然了?！?/br>
    借著測試完畢需要休整的理由，林予臻又在林瀟辦公室里賴了半天，待在房間一角，不斷磨合、適應這個擊潰他唯物主義信仰的神奇系統(tǒng)。一下午的成效十分卓著，他現(xiàn)在不僅可以熟練登陸與退出，還在背包里找到了關閉特殊技能的正確方法，然后，一秒不帶耽擱地把【我這雙眼睛看透太多了】關上了。

    蝙蝠助手不可置信似的接連跳出了三次提醒，反復確認他是否真的要關閉技能。

    林瀟一時沉默下去。林予臻摘了眼罩，將他臉上的糾結(jié)盡收眼底。

    林瀟深知，林閔行絕對不會同意此舉，但另一方面，林予臻有這樣的成績，卻不能進入這個領域發(fā)展，實在是有點兒沒天理。

    林予臻眨了下眼睛，并不催促，目光掃過辦公室內(nèi)的種種陳設，沒有出現(xiàn)透視的效果令他滿意。

    林瀟沉吟許久，最后正色道：“我必須先和你確認幾件事情?！?/br>
    “第一，三個月后有一場側(cè)重MR競技方向的男團選拔，星艦、青禾幾個大公司都有藝人參加，出道位幾個還是未知。這是離你最近的一次機會，也可能是唯一一次機會，我不會為你提供任何形式的幫助，如果這次沒有選上，也不會再支持你繼續(xù)從事這項工作，同意嗎？”

    這無疑預示著林瀟同意他進入公司訓練了。林予臻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揚，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第二，這份測試結(jié)果我先銷毀。雖然模擬測驗與正式比賽差別很大，這個分數(shù)除了證明你天賦高以外，說明不了其他什么，但也不許向任何人透露你這次測驗的成績。另外在訓練期間，我希望你保持低調(diào)，可以做到嗎？”

    林予臻明白他哥的意思。這種打破紀錄的成績一旦傳出，勢必會引起高層的注意，萬一被林閔行發(fā)現(xiàn)，誰也留不住他。而隱瞞家庭關系自不用說，林予臻心里有數(shù)。

    “第三，”林瀟說到這里頓了頓，“今天起，直到出道或淘汰，家里不會再支付你的任何開銷，你的零用錢由我?guī)湍惚９埽r間從你簽下練習生合約開始——你現(xiàn)在反悔還來得及?！?/br>
    林予臻不以為意：“沒問題，我有工資。什么時候簽字？”

    林瀟看他連思索一秒的時間都沒給自己留，忍不住提醒：“……你是不是對自己的工資有什么誤解?！?/br>
    林予臻仍然不覺得這能算得上什么問題，嗓子里發(fā)出一個代表疑問的音節(jié)。

    林瀟看著他勢在必得的架勢，不由嘆了口氣：“少爺，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練習生每月那點工資，夠你買一件衣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