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慕卿道：“臣不能保證，但吳將軍……”

    褚慕卿還沒說完，褚瑞宏便打斷道：“既然不能保證，那為何非他不可？”

    ☆、第40章 疑案1

    被召去御書房議事的還有韓子簫，看著他們叔侄二人爭論，韓子簫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最后議論一番下來，關(guān)于派誰擔(dān)任主帥的事最終還是沒有決定下來，推后再議。

    韓子簫出了宮后，并未同褚慕卿一塊回府，乘著轎子上了御史臺。

    到了御史臺，才發(fā)現(xiàn)氣氛有些沉重，問了問吳主薄，“今日大家都不說笑，這是怎了？”

    吳主薄搖頭嘆氣，“估計這些天大伙都說不起笑了，方才得了消息，劉大人在異鄉(xiāng)遭遇不測，已經(jīng)離世了?！?/br>
    韓子簫只覺一道晴天霹靂猝不及防地兜頭劈下，良久回過神，“你說的是哪個劉大人？”

    吳主薄道：“劉慶和劉大人?！?/br>
    韓子簫心里顫抖，“你說劉大人，他……”

    吳主薄滿臉惋惜，“也是剛得的消息，劉大人一月多前回鄉(xiāng)祭祖，但沒想到遭遇大火，未能逃脫便葬身火海，今日一早，他的隨從捧著他的骨灰壇回來。御史大人方才和兩位主簿已經(jīng)上了劉府求證?！?/br>
    韓子簫悵然若失地往后退了一小步，他怎么也不相信這個消息。便沖出了御史臺，轎子也不坐，駕著馬直奔劉府。

    劉府門前裝點著白綾，下人們正往房梁上掛白燈籠，韓子簫眼眶一紅，翻身下馬跑進(jìn)了劉府。

    靈堂里劉夫人和她的女兒披麻戴孝，跪在地上泣不成聲，靈堂上一個骨灰壇放在桌上，兩邊點著白蠟和香。

    原來是真的……

    韓子簫看著那個在燭光下泛著幽光的骨灰壇，眼眶里聚滿了淚水。

    怎么會這么突然，突然得讓人沒法相信這是真的。

    韓子簫把送骨灰壇回來的小廝叫到一邊問話，小廝道：“小的和大人去到盂縣后，立即去找了那名姓張的賬房先生，找了好些天都沒找到人，后來才知道那名賬房先生已經(jīng)改名換姓。大人找到他之后，與他在書房里談了一下午的話，后來姓張的賬房先生看天色晚了，留大人在府上住，大人便住了下來，誰知，那一晚府上起了大火。大人和那名賬房先生都命喪火海，小的住得遠(yuǎn)才逃了僥幸出來?！?/br>
    韓子簫聽著小廝說起那時候發(fā)生的事，只覺喘不過氣來，在御史臺，他與劉慶和交情最好，常一塊辦事。但沒想到的是，一個月前還好好的一個人，過了一個月，便成了一壇骨灰。

    當(dāng)初說要去盂縣的是自己，結(jié)果卻讓了劉慶和去，說到底，還是自己間接害死了他。若是當(dāng)初他自己去，那么劉慶和就不會死。

    該死的是他韓子簫……

    韓子簫跪在劉慶和的靈堂前，一個叩頭叩到低，額頭點著冰涼的地板，久久不肯起來。撐在地上的手在地上抓住幾道痕跡。

    這件事發(fā)生得太過蹊蹺，那一場大火絕對不是意外。先是魏浩天被下毒殺人滅口，再是賬房先生和劉慶和，死的人都是與這件案子都有牽扯的。

    幕后主使到底是誰？他和劉慶和查案的事分明連御史臺的同僚都沒有說。韓子簫緊緊閉上眼，到底還有誰知道他們暗中追查此案。是刑部的人？還是褚慕卿？

    不，不會，褚慕卿不會這么做。

    無論是誰，韓子簫在心里發(fā)誓，定不會讓他死的不明不白。

    離開劉府后，御史大夫劉成青邀韓子簫在城中一家酒肆喝酒。

    劉成青心里十分惋惜，“我與他也算是十幾年的同僚，當(dāng)初一塊在戶部當(dāng)差，他總是最勤懇的，但他這人太過老實，不知逢迎，后來，我升遷去了御史臺，他是后來經(jīng)我舉薦才來的御史臺。但沒想到的是，他竟這般突然離開了。”

    韓子簫連喝了幾杯，道：“是我害死了他。”

    劉成青詫異地看著韓子簫，“韓大人，話不能亂說。”

    韓子簫看著杯子里的酒水，臉上越來越苦澀，“該死的是我，不是他?！?/br>
    從知道劉慶和葬身火海開始，韓子簫心里便自責(zé)，若當(dāng)初阻止他去盂縣，大概就不會發(fā)生這種事。

    劉成青喝了一杯酒，瞇起眼睛道：“我一早懷疑，你和慶和兩人暗中在籌劃什么？”

    韓子簫看了看劉成青，繼續(xù)喝酒，他不想再牽扯多一人進(jìn)來，“大人多疑了，我和劉大人能籌劃什么?！?/br>
    劉成青不再追問下去，沉吟著道：“他人死不能復(fù)生，府上妻女少了依靠，往后日子必定艱難。在御史臺，算你我與他交好，他的家事也要勞韓大人費些心?！?/br>
    “即便你不說，我也知道?！?/br>
    回到王府時，天時已晚。

    褚慕卿還沒睡，見他回房，便問：“這么晚回來，去哪了？”

    韓子簫不答，連看都不看他一眼。褚慕卿再道：“本王在問你話?！?/br>
    韓子簫覺得很疲倦，不想開口，所以不答，徑直從褚慕卿身邊走過。褚慕卿出手抓住他的手腕，韓子簫奮力甩開他的手，怒聲道：“放開！”

    褚慕卿微微一怔，韓子簫瞪著褚慕卿，“我去哪與你何干，憑什么要跟你說？”

    褚慕卿臉色驟冷，“你發(fā)什么瘋！”

    韓子簫滿腹的怨恨無處發(fā)泄，借著酒勁怒目瞪著褚慕卿，“你仗著自己手握重權(quán)就想唯我獨尊！我要聽你的，皇上要聽你的，文物百官也要聽你的！你想讓全天下人要順著你的意，順著你的心！別以為我不曉得，你一早就謀劃著逼宮造反，圖謀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