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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倒也不急,舅舅可慢慢參詳。”琉淵道。 韓琚拱手道:“下官定當(dāng)盡力而為?!?/br> 第二日的朝堂之上,關(guān)于調(diào)整賦稅之事在兩派爭議了好幾日之后,總算了結(jié)。鑒于五年前才做過整改,且未引起民眾不滿,所以不必整改,待過些年再作考慮。 兩派之爭誰輸誰贏也有了定論。站在韓琚一方的官員十分不解,為何與他們同道的太子殿下政見相左?而相反,柳夙羲一方的官員則十分得意。 本就因?yàn)殛悓④娨皇聝杭珊蘖眙说捻n煜,從靈州回來便聽聞御史中丞陳慶也被柳夙羲害死,心中對他的恨意更深。朝堂上,琉淵政見與柳夙羲一致,以至于韓琚一派的官員無話可說,氣焰比平日矮了一大截。 韓煜自然是站在韓琚這一方的,外人不知道琉淵與柳夙羲私下里的關(guān)系,而韓煜是心知肚明的。若是琉淵站在柳夙羲的一方助長了他們的氣焰,日后這朝堂之上必定沒有韓琚一方的立足之地。 想到此,韓煜還是找了一趟琉淵。 韓煜看著書案后坐著的琉淵,義正言辭道:“陳大人為官清廉,你我皆知,但到最后他卻含冤而死。他為何人所害,琉淵,你總該不會不清楚?!?/br> 琉淵沉吟半響,道:“我清楚?!?/br> “既然你清楚,那你該曉得誰是誰非,柳夙羲害死了陳將軍,如今又害死了陳大人,日后還不知有多少無辜官員受害于他?!?/br> 琉淵靜靜坐在書案之后,視線落在面前泛著幽光的筆架子上,神色倦怠,“表哥想說的是什么?” 心知方才太過偏激,韓煜頓了頓,“我只是提醒你,你已是太子,終有一日會成為一國之君,情愛之事與政事要分明。” “我明白?!?/br> 韓煜看著書案后的琉淵,輕抿了唇,“你明白就好。” 如今朝堂上的兩派,琉淵誰也不想偏袒,賦稅整改一事已表明他的立場。本來打算要去柳府賞桃花,只是怕人多口雜。今日去賞桃花,恐怕明日便傳出太子殿下與柳夙羲一道的說法。 思來想去,到最后還是沒去。 及至夜里,柳夙羲出現(xiàn)在琉淵的寢房之中。他不是第一次偷偷潛進(jìn)宮,琉淵雖曉得他武功高強(qiáng),心里免不了擔(dān)心他會被禁衛(wèi)軍抓個(gè)正著,屆時(shí)就連他這個(gè)太子也難保他。 一身紅衣的男子每每夜訪,都會懶懶地倚在榻上等琉淵回房。見琉淵開門進(jìn)來,便從榻上起來,看著他,“說好了要來府上賞桃花,怎的沒來?”他說得理所當(dāng)然,全然不曉琉淵的為難之處。 “宮里頭還有些事,走不開?!?/br> 紅衣的男子手上還帶著一支桃花,他提步過來,將手里的桃枝遞過來,“桃花開得十分好看,你不去看委實(shí)可惜?!?/br> 琉淵接過他手上的桃枝,放在眼前端詳,粉嫩的花在褐色的枝椏上含羞欲放,“怎會可惜,這不就看到了?!?/br> 柳夙羲掃了一眼琉淵手上的桃枝,“隨意折下的一支又怎及得上成片的桃花好看。” 琉淵隨口道:“也是?!?/br> 柳夙羲那雙隱含了千年深潭的眸子看著琉淵,琉淵察覺,對上他的眸,“怎了?” 抬手撫著琉淵的側(cè)臉,柳夙羲道:“近日見你都有些憔悴,怎么,心里有事?” 琉淵垂頭看著手上的桃枝,“沒事?!?/br> 放在琉淵側(cè)臉的手下滑到肩膀,輕輕用力將他攬入懷中,“今晚好好陪我?!?/br> 琉淵握著桃枝的手環(huán)上他的背,臉埋在他的頸窩,他輕聲應(yīng)一句,“嗯,好?!?/br> 柳夙羲微微低頭,在他眉心落下一吻,右手捏著他的下巴抬高,唇對著唇吻了下去,右手順勢滑到衣襟處,再滑到腰帶處。上好的玉佩掉落在地發(fā)出一聲清響,杏黃的腰帶也一同掉落,那一支開得正艷的桃花被壓在腰帶之下。 房中的雙重床幃被不緊不慢放下,床幃之中傳出衣料摩挲的聲音。柳夙羲將琉淵壓在身下,雙手撐在他耳邊,自上而下凝視著他,輕聲道:“這種時(shí)候都心不在焉,還說心里沒事?!?/br> 這些日,琉淵心里確實(shí)藏了些事,只因朝堂之上發(fā)生太多的事。琉淵放在身側(cè)的手環(huán)住他脖頸,輕聲喚他,“夙羲?!?/br> “嗯?” “你到底,想要什么?”輕柔的語氣,沒有半點(diǎn)質(zhì)問的色彩。這句話很早便想問,在得知柳夙羲與韓琚在朝堂之上各據(jù)一方互不相讓之后,他便想不通,柳夙羲到底想要什么?為何一定要與韓琚抗衡?又為何要鏟除陳慶? “想要你。”柳夙羲答,顯然答得不是琉淵問的問題?;蛟S,他并非不理解琉淵的話中意,只是可以避開罷了。 琉淵唇角微微上彎,見他不愿答便順著他的意思,“現(xiàn)在不是在給你。” 柳夙羲俯□,吻上他的唇,離開唇后,便沿著下頜,在他的脖頸處落下細(xì)密的吻。 春宵帳暖,一夜纏綿。 太子殿下已過及冠之年,還未有一房妻室。先前有官員提及過此事,只是后來琉淵假借公務(wù)繁忙推脫,此事便不了了之。 躲得過一時(shí),躲不過一世?;槿⒛巳酥G椋螞r琉淵身為太子,日后承擔(dān)著皇嗣重任,立妃一事不可避免。 此次挑起太子殿下立妃一事的是禮部尚書。年逾六十的禮部尚書在圣駕面前提及此事時(shí),皇帝也是幡然醒悟,琉淵已及冠尚未娶親,委實(shí)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