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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宗門儲蓄尚且充裕得很,但要知曉祖師留下的那些仙器…著實催命得緊。 光是修真界眾所周知的仙山浮島與臥天石,都極難供養(yǎng)!更別說生出的器靈還偶爾會吞藏點小金庫…… 且也不知為何,門中弟子大多不怎愛說話,而稍微活潑些的,又怎都不愿當掌門。 每當思及此,就十分后悔往昔剛入門時竟聽了師父的哄騙,成了門中唯一的掌門人選! 不若,他也去收個新弟子? 活潑點,適合交友。乖一些,比較聽話。長得好,討仙器器靈喜歡。 許塵川正想得出神,余光忽就瞥到好友身旁安安靜靜的少年。 妙??!長得就是能管住器靈的模樣! 也不知道有無門派,若是沒有,那…他覺得無門很合適,自己也還有精力再收個弟子!雖然對方既是跟著好友前來,這般無門派的可能性亦極小,但心里也還是懷著那么點小小的希望。 于是,許塵川先朝著少年笑了笑,方才看向李瀾江,說道:“這可是你門中弟子?” “這是我道侶,凌啟玉?!崩顬懡仁菍χ笆篮糜呀榻B了自己的道侶,接著便看向凌啟玉,語氣輕柔三分,繼續(xù)開口說道:“此為塵川道君,他性情豪爽,你不必太過拘謹?!?/br> 凌啟玉自是不會拘謹,早在幾日前李瀾江便與他說了這位無門掌門廣交好友上至道君下到凡人的壯舉。 別的不提,就這等交際能力,他是服氣的! 先是抿嘴朝著塵川道君笑了笑,凌啟玉才緩緩拱手,道:“見過道君?!?/br> 而此時的許塵川大腦已然一片空白。 亦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 說的是…道侶?語氣還這么的…… 恍惚得就連他用書卷散開眼前少年那拱手動作的舉動都變得緩慢起來。 過了許久又許久,稍微回神的許塵川方才勉強勾了勾嘴角撐起個得體笑容,同時語氣帶著疑惑再次確認:“道侶?” “嗯,已在堂前成親,天地父母為證。” 聽到回答的許塵川看著前世好友那盯著道侶柔情似水的目光,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甚滲人幻境中! 這轉世投胎還能讓人鐵樹開花? 又記起曾經(jīng)年少時情竇初開愛慕一同行女修,眼看著便能互表心意再進一步。恰逢途中遇上好友莫問君,便朝其傾訴,誰知竟被勸著‘道方才是真,情愛皆為假象’。勸就罷,莫問君善辨至極,不僅說得他心服口服,那心中的青苗也被隨之捏斷。 雖而后亦發(fā)現(xiàn)那女修為魔道練的更是那采陽補陰之法,但…… 但你莫問君勸我莫要動情,轉世后居然找了個道侶還拜堂成親! 可就不大厚道了??! 許塵川本就是真性情者,與莫問君亦是至交好友,他可不同某些個尊敬著大師兄的師弟師妹那般需要繞彎子。 且此時四下亦無外人,便直接笑著暗指道:“好一個莫問君,可真是言出必行!” 說完后,對上轉世好友的視線,亦笑著繼續(xù)開口:“現(xiàn)下你是李瀾江,與問君堅持著的東西倒是大不同?!?/br> 這話連凌啟玉都聽出了不對,眼睛眨了又眨,李瀾江哪能沒聽出來。 但還能怎么辦。 雖前世記憶未曾留下對方與此有甚干系,可現(xiàn)下見著那似是帶著幽怨的熟悉視線,亦知曉莫問君定是做了些什么,大抵是擋情緣之事罷?也不知為何,那莫問君似挺喜做這般事,甚至在心中認為此番有磨煉道心之功。 …… 不管磨煉不磨煉道心,現(xiàn)下還是得說些什么的。 于是,他緩緩說道:“緣分到了,便是擋亦擋不住?!?/br> “也罷,我自是說不過你的。” 許塵川不欲與李瀾江再做糾纏,他可瞧出來了,雖人換了個模樣,但那詭辯的能力,卻不差半分! 怪他緣分未到罷! 邊這么想著,他邊將二人往屋里帶去,摯友已至,可不能連杯熱茶都不奉上。 塵川道君極善交談,便是再無情冷漠之人亦能與其聊上好幾句,又何況是李瀾江與凌啟玉。 傾聽時認真,待到出言時又風趣,既然能接話也可開有趣新話題,與李瀾江交談亦不會冷落凌啟玉,瞧出凌啟玉過于遲鈍也不多問,就靜靜的等著回答再暢談下去。 如此也難怪會結識這么多的友人。 不知不覺間天色便就暗了下來。 至交歷生死劫難后再重逢,本應開上好酒再月下長談,但對方又帶了個年歲尚小的道侶,且言語間亦透露出道侶生而有疾,就不好再留好友賞月飲酒。 趁著天還未全黑,許塵川邊閑聊邊帶二人朝那專為貴客而留小院走去。 為了防止自己不小心聽到些什么不該聽的,還特地選了個離自己住處不算近的院子! 恐器靈那小家伙會來打擾這二人,離開院落后的他腳步一轉,便朝著臥天石的方向走去,打算與小器靈好好談談最近通天之梯靈石收入怎越來越少的事情,順便再小小的提起莫問君,聽器靈的抱怨解解氣。 就這般,李瀾江與凌啟玉二人在無門中住下了。 無門待客自是極好,與塵川道君暢談亦是有趣之事,也可有更多的時間繼續(xù)教導道侶招式法術,但李瀾江也不打算久留在此,恐會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