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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來做什么?” “來找蘇燼。” “這里沒有叫蘇燼的人。” “我能救他,別瞞了。”李云凌淡定地撥開槍*桿子,道:“我也知道這里是你們新黨的秘密聯(lián)絡點?!?/br>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終于放下了槍。李云凌嘿嘿一笑,又上前一步:“兄弟,蘇燼人在哪里,憲警部還是監(jiān)察司?” 那人沒好氣道:“他被憲警部的人抓走的,你說他能在哪里?” “那你認識他jiejie嗎?” “你說蘇瑾?當然認識,前幾天還見著他們姐弟倆呢?!?/br> “為什么蘇燼大門貼的是監(jiān)察司的封條?” “因為他們不想讓外人知道是憲警隊抓的人。” “蘇瑾長什么樣?” “個子不高,眼睛挺大,眉毛黑黑nongnong的,像是個混血?!?/br> “你認識我嗎?” “不認識?!蹦侨说溃骸暗K燼提起過你的名字?!?/br> “他怎么說我?” “他說……他說,你是他的好朋友。” 一問一答,前后毫無邏輯且速度極快,幾乎不給那人任何反應的時間。問完最后一個問題,李云凌終于點了點頭,笑道:“謝謝你,兄弟。我這就去救人?!?/br> 那人似乎松了一口氣,以至于李云凌施施然走過他身邊的時候都沒多加點小心,然后就覺得心口一痛。低頭一看,一小截鋒利的刀尖從心口前面鉆了出來,女人略顯低沉的聲音隨即在耳邊響起:“答錯了!他只會告訴你,我是他最信得過的大哥;大哥和朋友,終究還是不一樣的。其實你答對了我也會弄死你,因為蘇燼被抓,這個秘密聯(lián)絡點也已經(jīng)被清理過,怎么可能還有人堅守在此處?早就撤走轉入地下了?!?/br> 可惜,這是他死前所聽到的最后幾句話了。 營救蘇燼(二) 傍晚時分,李云凌才重新回到自己的住處。這次門口站著的人也嚇了她一跳—— “萊斯特先生?”她眉頭緊鎖地抬頭看了對面金發(fā)青年一眼,后者坦然地看著她:“等你很久了,李小姐。你看上去臉色很不好,出什么事了?” “沒什么,殺了個人,有些累?!崩钤屏栎p描淡寫地回了句,直接繞過他去開房門。萊斯特被她這回答驚得張著嘴半天沒合上,眼見著她要關門了才一把扶住門框:“是不是因為一個革*命黨?” “誰告訴你的?!” 昏黃的燈光下陰影一閃,下一秒李云凌的手指已經(jīng)扼住了他的脖子!萊斯特本能地后退半步,一邊用手去掰開她的桎梏一邊慌亂地解釋:“……我,我去看望長河時在門外聽見你們說的那些話了!其實這件事我也可以幫上忙的,相信我!” “……”李云凌狐疑地松了手:“真的?” “雅利加在你們秦國有幾家報社,社會影響力很大,這件事我們只要向全世界公布,相信包括我國在內的墟海諸多民主國家都會向秦國政府施壓的!”萊斯特急的漢語口音都變了,聽著十分別扭:“秦國政*府能控制你們國內的輿論,卻控制不住外*媒!” 李云凌略加思索,道:“好,有勞萊斯特先生。這件事……如果成了,我……我不知道該怎么報答你,也沒有報答你的本事,就算我李某人欠你一條命吧?!?/br> 此后又是接近一周的時間過去。這些天她再沒去找過沈長河,只是安靜地待在家里等著萊斯特那邊的消息。但這只是白天的假象,因為一到夜里她還是會悄悄溜出去到監(jiān)察司、憲警部里的兩大國獄四周探路;甚至有那么幾次,她還試圖找機會躲過戒備森嚴的守衛(wèi)闖進去,可這樣的機會哪里那么容易等來? 這么“平靜”地等了七天之后,李云凌終于還是忍不住了。萊斯特那邊確實盡心盡力地發(fā)動手里的資源找報社去將這個消息公之于眾,可他畢竟還是不了解秦國: 這個有著幾千年封建君主專*制傳統(tǒng)的國家,從來都是視人命如草芥的,也不在乎外界對自己的評價。即使斷斷續(xù)續(xù)有些列強外交使臣向大秦合眾國國府提出質疑、認為他們這是侵犯“人權”褻瀆民*主,可國府方面始終無動于衷。如此情形之下,李云凌不再寄希望于萊斯特的“援手”,而是自作主張采取了下一步行動。 是夜,月黑風高,正適合殺人放火。李云凌將事先寫好的遺書放在桌子上用油燈壓好,便將這些天來準備好的夜行衣、匕首、掛索等盡數(shù)佩戴整齊,隨即接著黑暗一路直奔監(jiān)察司大牢而去。 事實證明,前七天里的“探路”并非毫無效果,至少,她還是找到了監(jiān)察司巡邏衛(wèi)兵們的行事規(guī)律,也知道他們幾點換崗、哪些地方防守不那么嚴密。說來也是老天眷顧,趕到她行動這天,原本苦苦等不到的機會居然真的出現(xiàn)在了她面前! 幾個巡邏的衛(wèi)兵踢著松松垮垮的步子從她蹲著的高墻下經(jīng)過,隱約可以聽見他們小聲說著些什么。其中一人說:“天天精神繃得這么緊有必要嗎?老子還想回去跟婆娘睡覺呢。” “可不是!就那個小亂黨年紀也不大,估計就是個底下辦事兒的,有什么值得上頭這么重視。連洋人都得罪了,值不值當嘛?!?/br> “噓!莫談國事,咱就捧好手中的飯碗就夠了,別的你管他呢!”這人說完之后忽然“唉喲”了一聲,難受的哼唧著:“壞了,晚上吃壞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