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什么氣節(jié)?民族氣節(ji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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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雪看韓曉風的臉上表情很是豐富,有驚愕,有不可思議,有悲憐。 “我得去看看,雪兒姐,碗就你洗啦,不好意思啦!” 韓曉風做做鬼臉,這電話倒打得也是時候,她冠冕堂皇地又可以逃脫洗碗了。 “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保安找來了,說說!” “告訴你,你肯定想不到?!?/br> “我們學院的一個女生,在寢室?guī)藗€小孩。生下來就把它扔了出去,正好掛在一棵樹上,掛了好幾十分鐘。” “怎么樣了?還活著?” “掉下來時,正好有個清潔阿姨從樹旁經(jīng)過,被嚇了個半死。她叫來了保安,根據(jù)蛛絲馬跡,追根索源,確定是從哪間宿舍丟出來的。問詢后鎖定是我的學生,同室友說那女生已經(jīng)跑出去三四個小時了,現(xiàn)在要去找到她。所以保安打來電話,叫我一同去找?!?/br> “哎喲,我的媽呀,不會跑去上吊、跳河之類的吧?!?/br> 韓曉風一個激凌,頓時全身發(fā)麻發(fā)冷,那可不是好玩的。 身子立時像風一樣旋了出去,門“呯”的一聲在她身后關(guān)上。 林沐雪收拾好廚房,美美地午睡一覺。 下午上班才會有精力,神清氣爽。不然,既使喝上兩杯咖啡,也消減不了瞌睡來襲,整個下午就會哈欠連連,像個吸了鴉片的人。 吸毒!林沐雪莞爾一樂。 現(xiàn)在流行的毒藥是什么?坊間說法: 戶外就是一種能上癮的毒藥,而那個制造毒藥的人,肯定就是戶外群主。每周都在群公告里拿個大喇叭不斷地吼,本周走那里,看飛泉瀑布,趟清溪小流,摘野生瓜果….. 只要你跟著出去走了兩三次,呼吸著野外清新的空氣,閑散地心情,景致的迷人,你就會不由自主愛上它,并且沉淪其中,不能自拔。 到了周末,心就會被那些吆五喝六的聲浪掀飛,把慵懶窩家里蹲的惰性蠶食殆盡。 又是一個周末來到。今天的路線就是徒步本區(qū)的那座山,和那片竹海。 林沐雪想想郊外山上的空氣清新,青草野花綠樹莊稼,心里就覺得格外的輕松愉悅。今天她差不多是踩著集合時間的鐘點到達的。 還沒走到等待出發(fā)的人群中,林沐雪就敏感的捕捉到有一抹光影,像薄霧一般繚繞,追隨著她輕快的腳步。 她沒有去搜尋,自然地融入到人群。 有幾個女人圍在一起,像一堵繽紛的墻,墻內(nèi)是什么,林沐雪微笑看去,貌似一男士坐在花臺沿上,萬花叢中一點綠,只一個背脊落入她眼內(nèi)。 今天的隊伍真是龐大,本地喜歡登山遠足的各個群隊的隊友,都聯(lián)合在一起友情聯(lián)誼出行,報名參加的六十幾人,實際到了的卻有九十八人。 三個領隊各自掣出自己折貼在包內(nèi)的隊旗,用根竹子穿上,早有自告奮勇扛大旗的隊友接過去雙手高高舉起,大踏步向前行進。 一條長長的游龍,穿行在野外小道,慰為壯觀。 拋開了俗世雜務,這一路充滿著閑適和自得。 林沐雪習慣跟在隊伍的前列,不至于掉隊,也不至于氣喘吁吁費勁地去追趕。 她總感覺自己的背脊被一道目光時不時鎖住,猛然回頭,后面是三三兩兩成隊的隊友或談笑風聲,或靜默的行走。 她心內(nèi)莞爾,走在前頭,哪有不擋住別人視線的呢? 田間農(nóng)人、屋舍犬吠、庭院雞黍一路。 翻出的新鮮泥土,落入眼的卻是這個季節(jié)。 漸入山腳,綠意越濃。開始攀登,薄汗早已輕衣透。 仰望領隊們特選的這條難行的山路,陡長而青苔密布,因為走的人少了,更顯濕滑,落下的每個腳步都帶著小心和謹慎,生怕一不小心,就會骨碌碌回到原點。 一根竹,一棵樹,一根藤,一截枝成了他們攀援而上的工具。手腳并用,攀爬吊滑,人猿泰山的鏡頭在眼前不停閃現(xiàn)。 松散的腐質(zhì)土上,留下了一個個深深淺淺大大小小的印坑,記錄鮮有人至的這里。前面又一個攔路虎,一個很濕滑的陡坡,前面的人上去后留下一道道長長的滑痕,沒有樹木竹枝,唯一一根可以借助上去的滕蔓早已被先上去的人拉斷了。 林沐雪正在找尋是否有可以繞行上去的途徑,轉(zhuǎn)了三百六十度一大圈,也沒有收獲。 一只手從上面伸了下來,修長的手臂,修長的手指,比宋江還及時。 “謝謝!”林沐雪滿含感激,她抬起頭,愕然呆立原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這不是幻覺吧? 她定定神,還是他,如假包換的江著! 他半蹲在陡坡上,一言不語,就那樣向他伸長著手。 “你檢驗我的下蹲耐力嗎?還是衿持地認為男女授受不親?” 江著沒好氣地說。 這語氣有些陌生,因為林沐雪還從沒聽過他用這種語調(diào)對自己說話。 “或者,你要不要拉著這根竹桿,才肯上來!” 他伸出另一只拿著一截翠竹的手。 “來,拉我一把” 后面一個穿著花色健美褲,外面套條小裙裙遮肥臀的隊友,擠開林沐雪,去抓江著那只伸長的手。 林沐雪一個趔趄從發(fā)楞中清醒過來,身子晃了晃才立穩(wěn),這是機會嗎,還有人搶?她讓向一旁,讓后面的人先上去。 江著迅速收回伸著的手,雙手握緊竹桿:“抓牢啦?!?/br> 小裙裙望著那只收回去的手,猶疑了半響才抓住伸向自己的竹子。 江著費力地把她渾圓笨重的身子拖了上去。小裙裙有點站立不穩(wěn),斜斜地向他的身上靠去。 江著急急倒退了一步:“小心啦!站穩(wěn)了?!?/br> 林沐雪側(cè)臉偷著樂。 江著一個一個的把后面越聚越多的人拖了上去。 最后上去的一個男隊友拍拍膝蓋上蹭上的泥土:“兄弟,謝啦!拉了這么多人上來,還挺費勁吧,我來接力?!?/br> 他蹲在江著身旁,把手伸向林沐雪:“來,美女,我拉你上來。” 看著上面伸向她的兩只手,有比較才有選擇。林沐雪發(fā)現(xiàn)自己內(nèi)心,是很拒絕把手接觸到那只陌生而肥厚的手。即使別人出于好意,即使不摻帶半點雜質(zhì)。 她禮貌地說著謝謝,輕松地把手放到了江著的掌心。 那手很寬厚,很溫暖,一股電流帶著暖意,汩汩傳遍她的五臟六肺,她一腳踩在陡坡上半腳掌寬垇洼,借助江著的拉力輕輕巧巧一躍而上。 站在平地上,她的手還在江著手中緊緊握著,被他握住的感覺很舒適,很溫馨。她對那只手充滿著留戀,她很想讓自己的手,在他掌心里多呆會兒,再多一會兒。 可理智告訴她,女人還是要衿持點。她抽了下手,可那手被握得更緊,生怕她一不留神就溜走了似的。 她飛快地瞟了江著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里居然有火星在飄游!天啦,她沒看錯吧?她再仔細確認了一眼,堅定那確實是火星! 林沐雪慚愧地低下頭,還以為眼內(nèi)盛裝的盡是柔情蜜意呢,那知全是自己的一廂情愿!那什么神女有情,湘王無意的。這心內(nèi)的尷尬呀,如九天瀑布嘩啦啦地流。 她暗自嘀咕,奇了怪了,原來每天都在她面前晃的他,這幾天卻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偶爾能看到他在辦公室里的身影外,即使遠遠碰上,他也視她如洪水猛獸般急速躲開。我是那里招他惹他了?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他一個大男人難道要逆襲不成? 男隊友看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呵呵一笑,快步追趕前面隊友去了。 林沐雪再次抽手,江著的手卻如孫大圣頭上的緊箍咒般越箍越緊。 “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你什么時候加進群的?群里你昵稱叫什么?剛才怎么沒看見你?” 林沐雪看看被江著握著的手,連珠炮地發(fā)問。 “你很不希望看見我嗎?這么長時間是你沒看到我,我可一直跟在你后面的?!?/br> “偶爾還跑到前面去了,比如剛才!” “還有,這戶外群只準某某某可以加,就不能我也加?” 江著沒好氣,還充滿濃烈的火藥味。 “我得罪你啦?” 林沐雪抬起被江著握住的手小心的問,這和平時溫文爾雅的他反差極大。 “有嗎?” “那你這幾天甩臉子給誰看呢?” “你認為呢?”江著皺皺眉。 “不知道,有點莫名其妙?!?/br> 林沐雪覺得有點好笑,臉上自然就笑意盈然。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江著用彎起的食指敲了下林沐雪的后腦勺,有點氣不可耐。 “求解,釋疑,解惑!” 林沐雪調(diào)皮地眨動著眼睛。 “無解!氣結(jié)!” 自己生了幾天氣,別人連自己生哪門子氣都不知道,心底的那個懊惱!不說了。 江著氣哼哼地:“走了,掉隊了。不然待會兒前面的群友們,還以為我把你怎么了?!彼忠粠?,拖著林沐雪就走。 “氣節(jié)?什么氣節(jié),民族氣節(jié)呀,沒有外邦倭寇入侵呀?!?/br> 林沐雪小跑著,才能跟上江著的健步如飛。心里還一邊尋思著他說的氣節(jié)指的什么。 對于江著來說,徐俊峰不就是一個外邦倭寇嗎? 他的優(yōu)秀,他的優(yōu)越,讓江著感到了一種威脅和挑戰(zhàn)。 還有,還有那么一點點兒的挫敗感,在這個驕傲的男人心頭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