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天下第一刀
嗚嗚嗚…… 大門洞開,不知何時殿外已經(jīng)是夜色一片。 晚風(fēng)凄冷,吹了進(jìn)來,血腥味彌漫,大殿無人,空蕩蕩呼嘯作響。 一具削瘦的身影立在中央,哪怕佝僂著腰,身軀也超乎常人的高大,周身氣機(jī)更是咄咄逼人,無法直視。 但此時他枯瘦如柴的手卻緊緊攥住冷如寒月的寶刀,陰鷙的瞳孔縮成一個點(diǎn),緊緊盯著一處,目光如刀,刺了過去,仿佛要射穿虛空,看破所有的虛妄。 奇怪的是,盡管如此,那里只有空氣翻滾,空空蕩蕩,自始至終,什么也沒有! 一切都是錯覺! 但老人持刀,做凝神警惕狀,卻不敢有絲毫妄動。 看上去他只是與空氣斗智斗勇,無比可笑。 唯有他周身升騰而起的先天玄象,化作千萬柄凌厲之刀刃,遙遙指去,沒有半點(diǎn)開玩笑的意思。 “閣下到底是誰?還不出來!” 久不見動靜,刀神老人面色陰沉如水,三分凝重中更帶著三分忌憚,四分驚懼,猛然沉喝出聲。 聲音凝實(shí),掀起rou眼可見地波浪,席卷而去,激起一陣回響,卻再無任何動靜。 無論怎么看去,那里都不像是有什么人的模樣。 “裝神弄鬼,還不出來!”刀神老人不見松懈,反而眸子一凝,越發(fā)深沉,手腕一轉(zhuǎn),更是隔空揮出一刀,刀芒化作殘?jiān)?,掠了出去?/br> 嗤嗤嗤………… 地面為之開裂,一道清晰的斬痕從腳下快速蔓延,所到之處,石柱桌椅……應(yīng)聲而斷。 刀芒所到之處,其中任何物體都被肆虐的刀氣攪得粉碎,連基本的物質(zhì)形態(tài)都無法存留。 空氣被絞成一團(tuán)漿糊,氣勁四散,還是一無所有。 “嗯?難道真是老夫出現(xiàn)了錯覺?”刀神老人心中再是自信,見到這一幕,也不由遲疑了。 但他仍是覺得nongnong地不對。 他成就先天,已經(jīng)超過六十年了,雖然沒踏入玄之又玄的天地。 但畢生磨礪,一刻不敢荒廢,一身功行早已到了水滿則溢的程度,心神打磨圓滑無瑕,無比敏銳,秋風(fēng)未動,而蟬先知。 剛才一瞬間,一縷無痕縹緲之道氣稍縱即逝,卻仿若蒼天在上,讓人如臨武道之海,萬般玄妙,如走馬觀花一般閃過,無邊宏大,不可窺探。 盡管現(xiàn)在看來,似乎一切都是幻象,那內(nèi)心中的驚懼卻一點(diǎn)也做不得假。 一時間,刀神老人盯著眼前虛無,與眼前空氣僵持,卻是面色變幻不定,患得患失起來。 “師傅,不,這胡老賊怎么了?” “不管老賊在發(fā)什么瘋,這是好事!走,快走!” “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姐,我們走!只要拖得一時,北天門的先天高手很快就會來助拳。到時候,我們再圍殺胡老賊!” “師弟,說得是!” …… 見大殿之中刀神老人對著虛空出刀后,又陷入了某種怪異地發(fā)愣中,三大刀王不由驚疑。 他們做了這老人一輩子的徒弟,哪里不知道這老人性情之冷酷,如磐石不可撼動。 為何現(xiàn)在露出如此惺惺之態(tài)? 但此時范無心卻是頭也不回,轉(zhuǎn)身就走。 機(jī)不可失,失不再來。 好不容易這老人一時分神,讓他們得以喘息,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三大刀王不敢多想,趕緊跟上。 “哪里走?” 刀下無人,刀神老人久久找不到蹤跡,眼看四個逆徒就要徹底逃得遠(yuǎn)了,終究不再糾結(jié),縱刀追去。 身形殘影,掠出大殿敞開的大門,他卻沒發(fā)現(xiàn),在另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里,一雙眸子清晰將這一切看在眼中。 “好一個老刀神!年僅百歲,感知如此敏銳,精氣神絕對還在巔峰狀態(tài)!”不知何時,呂純良已經(jīng)從原處挪開,看到這一幕,更是心中贊嘆。 他觀刀悟道,雖有意收斂,但終究還是自身天賦太過驚人,心有所感,自生特效,想壓制都壓制不住。 只是一點(diǎn)氣機(jī)泄露,就讓這刀神老人為之察覺。 但也正是如此! 倒也讓他窺探到了這老刀神更多的虛實(shí)。 拳怕少壯! 哪怕功力再深,但隨著人漸漸年老,精氣神有損,再也不復(fù)巔峰。 但現(xiàn)在這刀神老人年過百歲,老當(dāng)益壯,感應(yīng)之敏銳絲毫不弱于青壯年,可見他并不如表面上看去那么蒼老衰弱。 看來之后又要另生變故了! 唯一麻煩的是…… 說好了不插手江湖之事的,可惜特效來了,真是當(dāng)不住?。?/br> 呂純良暗暗搖頭,自己又插足世間因果了。 自省,真該自??! 看著刀神老人緊隨四個逆徒而去,他腳步一踏,無聲無息間追了過去。 …… 神刀山莊一朝內(nèi)亂。 各門各派各家族前來參加品刀大會的人也渾水摸魚,亂斗起來。 神刀山莊行事霸道,各武道勢力年年都要供奉各種珍稀刀物,他們早就嫉恨在心。 此時沒了約束,他們立刻暴露出真面目。 之前有多憎惡,現(xiàn)在搶奪起來就有多狠,甚至內(nèi)斗起來。 一時間神刀山莊內(nèi)處處皆是殺伐,尸橫遍地,兵器碎裂,散落得到處都是,房屋倒塌,一片蒼夷。 刀神老人掠了出來,見狀更是老目陰沉。 神刀山莊乃是他畢生的心血,如今被糟蹋成這般模樣,而罪魁禍?zhǔn)拙褪悄恰?/br> 看著四個身影向外掠去,他頓時一聲斷喝。 “逆徒,哪里走?” 刀神老人從空而降,攜全身之氣力,凌空就是一刀。 海嘯勢! 刀氣席卷,成海嘯旋渦,所到之處,萬物被絞殺成粉塵。 更是掀起颶風(fēng)陣陣,竟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擴(kuò)張,不停擴(kuò)張。 風(fēng)速何其迅疾? 眨眼即至! 范無心、三大刀王來不及多做反應(yīng),刀勢已經(jīng)近在眼前。 危急關(guān)頭,他們最終拋開一切顧忌,拼死反擊。 屠刀王手持一柄短粗屠刀,沉重百斤,如若無物,揮動不停,破空無物作響,刀氣連綿。 但刀氣化風(fēng),無形陰柔,滲透其中,從縫隙之中割來。 不一會他就遍體鱗傷,化作了血人。 詭刀王面色陰狠,手指跳動間,細(xì)細(xì)一柄長刀舞動成一團(tuán)亂影,陰狠的刀光化作一團(tuán)團(tuán)絲線,肆意分割一切。 而他所面臨的偏偏是那鋪天蓋地的刀影。 一力降十會! 重重閃爍,刀法也無施展的空間,紛紛崩散。 他十指顫抖,鮮血四溢,握刀都難了! 彎刀如月,冷冷寒光從空中墜落,斬入人的心靈,讓人萬念俱滅。 而刀神老人目中深沉,一身百戰(zhàn),意志早已是千錘百煉,不可撼動。 刀勢更是雄渾,如大日炎炎,席卷而來,淹沒了冷月。 冷刀王面白如紙,氣力垂危。 三大刀王陷入了苦戰(zhàn)之境,性命垂危。 唯有能范無心同樣身為先天刀客,暫且能自保一時。 只是刀神老人集胡、苗、田三家刀法之長。 或是勢如屠刀兇猛,或是如魔刀陰狠詭異,或是如神刀無情絕命…… 他刀法鋪張開來,于諸多刀法中切換,隨意自如。 心刀無痕,身形無相。 范無心手握家傳的寶刀,七色玲瓏心刀迸射夢幻之光,似能斬滅心神,此刻卻被壓制得黯淡。 天上地下,目光所及之處,盡是無垠之刀光。 他只能在夾縫中躲避,一時完全毫無還手之力。 “哈哈哈!你們這四個逆徒刀法沒學(xué)到家,還是太嫩了!”刀神老人占據(jù)優(yōu)勢,大笑不止,刀下更是毫不留情,以越發(fā)狂暴之勢,席卷而去,要將四個逆徒,亡命。 “北天門針對神刀山莊而來,又為何事?只有這范無心一個棋子嗎?”呂純良在旁靜靜看著,眸子幽沉,隱隱覺得不對。 那人曾為武當(dāng)掌門,功力高深,布局深遠(yuǎn),絕不會空xue來風(fēng)。 先派遣先天的四大長老千里迢迢,送去天詔,又救下這刀神逆徒范無心,更花費(fèi)大代價助其步入先天……若無更深的謀算在內(nèi),他是一點(diǎn)不信的。 雖然范無心在刀神老人的刀下,已然性命垂危。 眼看這北天門的一線線索,就要因此而斷。 呂純良仍未有出手的打算。 只因那人行事必有后手,靜觀其變就是! 果不其然! 范無心人刀合一,來去無蹤,身形縹緲。 但只要在這天地中,就終有現(xiàn)身之時。 眼見四周漸漸再無騰挪閃避的機(jī)會,刀光也被壓縮到一個小小角落,而這胡老賊也再也不會如之前那般突然疑神疑鬼,放棄大好時機(jī)。 范無心面露rou疼之色,最終還是神情一狠,下定決心來。 “接著!” 他手一抖,就有三道黑影激射了出去。 三大刀王本能接過,立刻為之愕然,只見掌心中赫然躺著三枚玄黑色的丹藥,流露出玄秘難測的氣息。 最詭異的是,丹上紋路竟隱隱呈現(xiàn)一個小小的人臉,眼睛黑洞洞地,面部扭曲,嘴巴打開,發(fā)出痛苦絕望的哀嚎! “這是什么?”只是盯著看了一眼,三大刀王就開始心神不寧,耳旁有鬼哭哀嚎之聲,不禁駭然失聲。 “此為……道心種魔丹!只要服下此丹,師兄師姐就可短暫晉升偽先天!四大先天合力,才能一舉逆轉(zhuǎn)頹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