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173負(fù)隅頑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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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媛媛率先反應(yīng)過來,滾水燙腳般一把推開葉遠,然后,遠望著眉眼彎彎的孟紫怡,訕訕一笑。葉遠則十分不爽地瞥了正在尷尬撓頭發(fā)的孫媛媛一眼,而后,抬眸,瞅向數(shù)米開外,踱著高跟鞋,步步生蓮走來的孟紫怡,待孟紫怡娉娉婷婷駐足于他們跟前,葉遠雙手抄兜,禮貌揚笑,“嫂子?!?/br> 葉遠是胡靖揚的朋友當(dāng)中,孟紫怡首個接觸并且打交道的,聞言,孟紫怡微微一笑,眉目如畫,“既然你喊我一聲嫂子,那我也就不見外了,攀親托熟,喚你一聲葉遠吧。” 妍音未落,葉遠溫潤頷首,風(fēng)度翩翩,孟紫怡靈動俏麗的眼睛染笑,在葉遠和孫媛媛臉上來回地轉(zhuǎn),葉遠從容自若,受之坦然,孫媛媛頷首低眉,發(fā)絲柔柔傾垂,欲遮還羞。孟紫怡看破不說破,視線最終落在了舉止泰然的葉遠身上,淺淺一笑,“介意留個電話嗎?日后方便聯(lián)系?!?/br> 末了,孟紫怡余光一撇,瞄了眼孫媛媛,孫媛媛恰好抬眸,猝不及防,與孟紫怡目光相撞,旋而,臉頰發(fā)燙,局促地勾了勾垂落在耳側(cè)的秀發(fā)。與此同時,葉遠已經(jīng)接過孟紫怡遞來的手機,依言輸好了電話號碼,繼而,把手機歸還給孟紫怡。 孟紫怡伸手接過,葉遠抱了抱羞手羞腳的孫媛媛,爾后,與明眸倩笑的孟紫怡相互點了下頭,步履沉著,邁向電梯口。 目送著葉遠閑庭信步進了電梯,孫媛媛收回依依多情的目光,驀地,對上孟紫怡似笑非笑的明麗清眸。 “嘻嘻,我們進去聊吧?!睂O媛媛赧然一笑。 時尚簡約,裝修大氣的客廳里,孟紫怡亭亭似月,端坐在沙發(fā)上,一件一件地往外掏出購物袋里的東西擱放在茶幾上,如數(shù)家珍,介紹,“這一盒是燕窩,這一盒是鹿茸,這一盒是花膠,媛媛,你有空的時候記得要多多燉來吃喔,我知道你不善廚藝,但是,這些網(wǎng)上應(yīng)該都有教怎么弄的?!?/br> 孫媛媛?lián)ед響醒笱蟮匮鎏稍陂L沙發(fā)里,沙發(fā)末端的孟紫怡每說一句,她就乖巧可人地點一下頭。 對此,孟紫怡甚為滿意,隨后,她拄起一套包裝精致的化妝品禮盒,杏眼凝笑,“還有,這個是孕婦專用的化妝品,我咨詢過事務(wù)所里許多家有萌寶的女同事,都說這個好,不遺余力推薦呢,媛媛,從明天起,你就用這個吧,不然,你就干脆素著一張臉,反正,你的素顏甚是見得人?!痹捯粑绰?,孟紫怡又笑欣欣地捏起一小瓶罐子,瓶身光滑潤澤,瞧著格外高檔,她嗓音清悅,隆重推介,“這是防妊娠紋的,聽說許多女明星懷孕其時,都是用它的,有口皆碑。媛媛,這其余的,縱然你忘了,也不打緊,可是,這個你務(wù)必謹(jǐn)記每天都得用喔,我要我的媛媛生完孩子后,依舊是美美的?!?/br> 說到吃,孫媛媛憂心變胖,興致缺缺,然而,一說起打扮美容什么的,旋而,笑逐顏開,她彈坐起身,搶過孟紫怡手中的小罐子,繼而,興奮地張開雙臂,把孟紫怡抱了個大滿懷,“哇,知我者,小怡也,急我所急,雪中送炭,真不愧為我的好閨蜜?!?/br> 眼見孫媛媛樂得跟個孩子似的,孟紫怡忍笑,推開心花怒放的孫媛媛,風(fēng)情萬種翹手,意有所指,調(diào)謔,“哎呀,急你所急,尚且勉強說得過去,只是,這雪中送炭嘛,愧不敢受,充其量,不外乎錦上添花?!?/br> 孫媛媛聽聞,羞澀低頭,嘴角含春,笑瞇瞇,她單手?jǐn)堉献镶蠹纾掳蛿R于孟紫怡右肩,可憐兮兮,嘟囔,“別生氣嘛,你何嘗不知,我對你從來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可今天劇情急轉(zhuǎn),我自己也是始料不及,事出無奈嘛,人家來不及與你交流,況且,我尚未完全答應(yīng)他的。” 孟紫怡原本繃著臉,老神在在,享受著孫媛媛小狗式的撒嬌,然而,話語尾聲,孟紫怡徒然氣惱,雙肩一動,抖開孫媛媛的膩歪,隨后,她偏頭,黛眉輕蹙,呼嚷,“且不說,你們連孩子都有了,方才你和葉遠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勢必如魚得水,孫媛媛,你現(xiàn)下跟我說,你尚未完全答應(yīng)他?” 眼瞧孟紫怡生氣了,孫媛媛趕緊摟過孟紫怡胳膊,俏媚賠笑,“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不然,嚇到你干兒子了?!?/br> 聞言,孟紫怡臉色稍緩,伸手溫柔地摸了摸孫媛媛肚子,孫媛媛窩心一笑,溫麗開腔,“我本來當(dāng)真沒想告知葉遠的,奈何,自我懷孕以來,不管是葉遠,還是阿姨,都對我太好了,近乎無微不至。今天,在阿姨的病房,我突然抽筋,疼痛難忍,結(jié)果,葉遠想都沒想,當(dāng)即蹲下身來,紆尊降貴為我捏腳,阿姨則焦眉皺眼,杵在一旁慌里慌張指點著葉遠,我當(dāng)時別提多感動了。常言道,母子連心,彼時,我真真切切覺得我肚子里的寶寶,他想要這個血脈相連的爸爸,他想要這個和藹可親的祖母,或許我不該那么自私?!?/br> 孟紫怡拍了拍孫媛媛的手,兩人手挽著手,頭碰著頭依偎在一起,“媛媛,你做得沒錯,對孩子來說,沒有什么比家庭的完整更為重要,所以你就是這樣和他坦白了嗎?他怎么說?” “他說想和我結(jié)婚。”孫媛媛低嘆。 話音剛落,孟紫怡喜笑顏開,“真的?那不是皆大歡喜嗎?你是不知道啊,之前,胡靖揚那個死男人危言聳聽,以致我還以為葉遠這花心大蘿卜,即便是得悉真相,他也不會負(fù)責(zé)呢,眼下,我總算擱下心頭大石了。” 豈料,孫媛媛接下來不茍言笑的話語,霎時,擊得方才如釋重負(fù)的孟紫怡兩眼一懵。 孟紫怡瑤音未落,孫媛媛斬釘截鐵,接腔,“小怡,只想葉遠當(dāng)孩子的爸爸,沒想他當(dāng)我的老公。” “什么?那你剛才又和他……”孟紫怡擰眉,欲語還休。 孫媛媛臉紅得滴血,低垂著腦袋,攬緊抱枕,輕聲細(xì)語,解釋,“我何嘗不懵圈呢,剛才那個死男人得知孩子是他的,瞬間,有恃無恐,趁著我愣神的功夫,冷不丁把我抱進臥室,你說,我能怎樣???” 孟紫怡掩唇而笑,孫媛媛惱羞成怒,一邊拿抱枕撲打孟紫怡,一邊氣呼呼嘟噥,“你笑什么呀?自己也是結(jié)了婚的人,緣何不明白,他一個男人一時興之所至,從而,我行我素,事后,我縱然再氣,他到底是我孩子的爸爸,難不成我當(dāng)真報警抓他???” “自然不能,更遑論,你其實是愿意的?!泵献镶鶒傂?,一把搶過孫媛媛襲擊她的抱枕,輕巧自如甩到旁邊去,與此同時,一語中的。 孫媛媛輕咬唇瓣,忸怩地聳聳肩,嘴犟,“我不過投鼠忌器而已,否則,哪能讓他得逞啊。” “哼,口不對心?!泵献镶p手環(huán)臂,頗有體會,哼笑,“罷了,你姑且負(fù)隅頑抗,左右你最終是斗不過葉遠的,他們這種乾綱獨斷的男人,身上自帶無孔不入的霸氣,久而久之,你只有降心相從的份?!?/br> 話落,孫媛媛仿佛被喂了一嘴楊梅,又酸又甜,最要命的是,她非但感覺不賴,還隱有期待,轉(zhuǎn)而,孫媛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畢竟性命攸關(guān),我豈能掉以輕心啊,容我再想想吧?!?/br> “又是因為那什么殺豬凳嗎?媛媛,你還要坐困愁城到什么時候?難道你要孤獨終老啊?你勸我其時,不是洋洋灑灑的么?怎么一關(guān)乎自身,就立馬鉆牛角尖呢?”孟紫怡扶額,老生常談。 孫媛媛把玩著手中的小罐子,眉眼滄桑,開腔,“或許這就叫做能醫(yī)不自醫(yī)吧,小怡,方才我跟葉遠坦白了李杰的事,我問他,葉遠,你能分得清嗎,究竟是你自己真的愛上了我,還是你身體里的這顆心臟忘不了我?” “???你連這也和他說了,那葉遠怎么回答?”孟紫怡眸含驚愕,追問。 孫媛媛探身,把手中的小罐子擱放在茶幾面,爾后,她側(cè)頭,注視著憂心如惔的孟紫怡,彎唇,如實相告,“他說,不管是我,還是李杰,我們都是愛你的,不需要分清?!?/br> “哇,媛媛,葉遠這回答,我喜歡,那你還有什么好猶豫的呢?算上葉伯母,趕緊一家四口和和美美過日子去啊?!泵献镶?xì)g眼笑,雙手扣住孫媛媛細(xì)肩,欣喜地?fù)u晃著。 “好啦,你別搖了,你干兒子正在抗議?!睂O媛媛黔驢技窮,再次拿寶寶當(dāng)擋箭牌,求饒。 孟紫怡輕哼,“呵,你現(xiàn)在知道拿我干兒子說事啦,剛才你們一床兩好的時候,怎么沒想到他?” 孫媛媛臊得小臉通紅,轉(zhuǎn)而,清清嗓子,說起另一個緊要話題,“得嘞,我和葉遠的事情,我會仔細(xì)斟酌的,眼下,我們來說說蘇沁吧。” “小沁?小沁怎么啦?”孟紫怡眼波流轉(zhuǎn),自欺欺人,問道。 孫媛媛正容亢色,直截了當(dāng),說道,“小怡,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總之,我已經(jīng)決定好了,要和這個人絕交?!?/br> “至于嗎?”孟紫怡抬眉,清眸楚楚,凝視著神情肅穆的孫媛媛,試圖打圓場,“我知道那天在醫(yī)院,小沁她是有些口不擇言……” 孫媛媛輕抬胳膊,插話,“小怡,無論是你,還是我,都心如明鏡,那天蘇沁她何曾口不擇言,光憑話語,她句句為我著想,奈何,她包藏禍心,言不由衷,盡管情理兼?zhèn)?,可她酸毒嫉恨的眼神已然出賣了她?!蓖nD少許,孫媛媛素手按壓于胸口,目光惶惶,接著道,“她當(dāng)時迸向我腹部的那種仇深似海的怨毒眼神,我只要稍加回想,即刻毛骨悚然,小怡,我自問從未得罪過蘇沁,兼且,她與葉遠又毫無關(guān)系,她為什么如此憎恨我肚子里的孩子???” 孫媛媛淚光盈盈,哆嗦著手攥緊孟紫怡雙手,孟紫怡深知孫媛媛所言非虛,唇瓣囁喏半天,終究無言以對。少許,孫媛媛惶悚不安的顫音,又再響起,“好恐怖啊,這完全不像我們一貫認(rèn)識的蘇沁。” 隨而,孫媛媛閉了閉眼,再度睜開時,淚光盡褪,瞳仁堅毅,“女子本弱,為母則剛,蘇沁若是膽敢傷害我的孩子,那么我不管她是一時犯渾,還是鋌而走險,我都一律不會善罷甘休,勢必與她玉石俱焚?!?/br> “不,媛媛,你想得太嚴(yán)重了,小沁,她…她應(yīng)該不會,她…她沒理由這么做啊?!泵献镶次諏O媛媛的手,急急煎煎,勸說。 孫媛媛目光平靜,矚視著慌慌急急的孟紫怡,慢條斯理,訴說,“不,小怡,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蘇沁她已經(jīng)變了,假如真有機會,難保她不會劍走偏鋒,況且,她不是沒有理由的……” “什么…理由?。俊泵献镶等?。 孫媛媛胸有成竹,頭頭是道,解答,“嫉妒,蘇沁自從經(jīng)歷了白湖酒店之事后,坎坷重重,因而,她見不得我們這些舊日姐妹過得比她好。她之所以先拿你開刀,固然有嚴(yán)羽事件的遷怒,但更多的是因為她嫉妒你,小怡,這份嫉妒甚至有可能是由來已久的,只不過,從前你們之間沒有利益沖突,兼且,你又歷來與她和光同塵,故而,從未被激發(fā)。現(xiàn)今,嚴(yán)羽事件正好給了她一個充分的借口,小怡,她就是仗著你對她的歉疚,方才敢一改故轍,老沖你發(fā)脾氣。至于我,原本與她家境相當(dāng),平起平坐,然而,一旦我母憑子貴,嫁進葉家,她立馬相形見絀,試問她如何能不嫉妒呢?” ~~~ 中心醫(yī)院,vip病房。 “什么?小孫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柳慧茹目瞪口呆,繼而,欣喜若狂,握緊葉遠的手,不敢置信,追問,“兒子,果真嗎?你不是在哄媽開心吧?還是我正在做夢,這一切都不是真的?!?/br> 話音未落,柳慧茹渾渾噩噩拄手,湊近臉頰,見狀,葉遠逗笑,攔下母親意圖掐臉的手,包裹在自己寬厚的掌心,嗓音溫醇,“媽,媛媛不是常說嗎?您的身體不能大悲大喜,淡定點,那就是您的孫子,如假包換?!?/br> “真…真的?”柳慧茹仍覺不可思議,將信將疑,側(cè)望著星眸皓齒的葉遠,葉遠回視著神情呆萌的母親,他眉間笑意不減,攙扶著母親走回病床,爾后,母子倆一同落座在床沿。 柳慧茹皺眉沉思,進而,連珠發(fā)問,“可是,怎么可能???小孫不是有男朋友嗎?你們是啥時候…那什么的?” 話落,不等葉遠開腔,柳慧茹旋即又再“啊”的一聲,然后,一拳接一拳使勁捶打葉遠,咬牙切齒,斥罵,“你這混小子,你是不是見人家長得漂亮,所以,趁我不在時,你...你…你欺負(fù)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