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妥協(xié)婚姻(求月票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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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是,我們習(xí)慣了妥協(xié)。 難過的是,我們至今都不愿意妥協(xié)愛情,妥協(xié)婚姻。 因為還有別的念頭,所有才會不明白,妥協(xié)也是一種幸福。 如果當(dāng)初,他在他們的婚姻中妥協(xié),不曾想過一絲一毫的離別,不曾有一點點點自以為離開她也許并不那么重要,離開她也可以有另一個同樣的女人出現(xiàn)然后過生活的念頭,那么今天,他或許早就能當(dāng)一個有妻有子的顧方西。 “他后悔了對不對?” 顧方西又問了一句,仿佛在重新問四年前的自己。 “他那些年身體也不好,有時候常常會等我下班一直到凌晨,可我連半絲感動都沒有。明明錯了,明明他傷害了我,可是到最后他最在意的不過是害怕我會不會尋死,我會不會難受,甚至?xí)粫俳邮芩B他所謂的真愛,他都沒機會去應(yīng)對。” “我以為你不會再接受他?!?/br> 攥了攥康蓉的手,顧方西仿若心疼自己母親一樣,心里緊緊抽疼,拍著她的脊梁,一下又一下。 “我也以為是這樣,直到……”停頓了幾秒,深吸一口氣,康蓉仰著頭阻止著眼淚酸楚的留下,鼻子一吸,瞬間卻淚眼迷蒙。“我兒子當(dāng)年才四歲,若是長大了他會很高興有你這樣的哥哥的,可惜,他沒有那個福氣,我也沒有……那年,我忙著工作,他也忙工作忙著等我,我們都沒有時間去關(guān)心我們的兒子。鄉(xiāng)下到處都是河道,我媽趕著農(nóng)活忽略了在一旁自顧自玩耍的他……等到,等到她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他已經(jīng)溺水沒了呼吸了……最后我和他再整理兒子遺物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他的作業(yè)本,上面寫著‘我的愿望’,他寫,‘我希望我的mama和爸爸能永遠在一起……’他還那么小,是我們太自私了,是我們不好……” 一下又一下的眨著眼睛,可到底克制不住眼淚,顧方西眼眸黑色如墨,眉頭緊蹙,咬著唇,低眉斂目,將康蓉抱得更緊了,這一份像母親一樣的溫暖,一直以來,他都那么珍惜。 綿綿的細雨被風(fēng)卷了幾縷進來,滲得人有些難言的沉郁。 “后來,他跟我說,算命的人告訴他,他可能活不到五十。” “你信了?康姨……” “我信了,即使是假的我也信了……就算是他騙我的也好,是那個算命的人騙他的也好。方西,后來我想通了,我不得不信,真的,我接受了他,可一直沒再提復(fù)婚,直到三年前,我親眼看到你舅舅腹部被你刺傷的傷痕,我親耳聽見你對fran說,‘遲歡是妻子的意思’那刻我才明白,我再也沒辦法承受更多的失去,你懂嗎,方西,是你和遲歡讓我明白,我沒辦法接受有一天他不能活到五十,就此消失,就此沒了蹤影,我不能?!?/br> “方西,只要你平安,只要你還有自由,就有可能重新來過,即使只有一天也是好的,可是若是你坐了牢,若是你因為這一些不得已而判了死刑,你一定會后悔你沒有逃走,因為就連以后的一天,甚至二天都沒有了。何況若是真的判刑,你難道心里就不會難受就不會不甘心嗎,監(jiān)獄那種地方,太消磨人意志了,進去了再出來便不會一樣了,平白擔(dān)了冤枉難道遲歡會愿意讓你這樣嗎?方西,你要是成為一個有前科的人,你要我怎么跟你母親交代,遲歡她母親更會避你如蛇蝎。怎么走都是兩難,不如給自己一個期許,也許她沒醒,也許她還會等你?!?/br> “若是她嫁給了別人呢?” “只要你還有自由,只要你沒死,總有把她搶過來的機會的?!?/br> 深沉如水,神色沉靜,顧方西下意識的摸摸脖子,沒有十字架,他多想祈禱,祈禱他們有一天能夠幸福。 “追訴期是多少年?” “可能,十五年以上。” 聞言,他愣愣的怔住,輪廓很深,俊美沉水的面容很淡很淡,然后忽然凄然的一笑?!笆迥辍狄?,我當(dāng)初放棄了她四年,如今要放棄她十五年?” “你若是回去,說不定,你要放棄她一輩子了。法蘭克的目標很明確,他要你陪葬。他對蘇暖暖有多少悔意,他就有多恨你!他至少是season的繼承人,他有他在巴黎顯赫的地位,可你呢,你什么都沒有了,方西,你已經(jīng)放棄了所有,現(xiàn)在的你什么都沒有。你根本沒有跟他抗衡的籌碼。現(xiàn)在盡快離開是最安全的,否則等這一切走上程序,說不定司徒過幾天病發(fā),真的,真的要是死了,這一切就再也沒有人能幫你了?!?/br> “你現(xiàn)在不是westgu了,你是顧方西,是你選擇當(dāng)回她的顧方西,你只能這樣走?!?/br> “請問,到底去哪里?” 司機再一次忍不住,兜了好幾圈了,硬著聲音有些慍怒的問。 這一回,康蓉沒有再出聲,她只是定定的看著顧方西,等他說話。 “……去機場。” 淡淡的,他胸口一抽,疼的快窒息,喘了口氣,終于說話。 天空是澄藍色的,隱約有橘色的紅暈和青色的光影。風(fēng)刮在臉上已經(jīng)是刺疼的了,如最利的劍鋒,肆意揮著刀刃。 冬天顯然,將至。 蒙蒙晦暗的道路是飛快的,他希望,她像沉睡的公主還沒醒來,直到他回來接她,她才緩緩睜開她的眼眸,眼里還有他。 可這一切,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毫無退路。 “醫(yī)生!醫(yī)生——我女兒怎么樣,你不是說她很快就會醒了嗎?!怎么還沒反應(yīng)……她會不會——會不會是——”回光返照。 最后四個字,遲寧爛在喉嚨里就是吐不出來。 醫(yī)生一而再再而三的安慰,她還是緊張的無以復(fù)加。 空調(diào)是冰冷冰冷的,空氣里的消毒水味道那么濃,濃得生生刺鼻。 路路抓著她的手,連瑾也在旁邊守著,呼吸都屏著,生怕遲歡會在下一個睡夢中就此再沒有呼吸。 “啊——眼睛,眼睛在動!”連瑾蹦出一聲嘶吼,狂喜,跺腳,又忐忑。 遲歡,她到底還是醒了。 朦朦朧朧的,手指輕輕的顫動了幾下。 然后睫毛動了動,意識好像恢復(fù)了些,全身隱隱的酸疼感,還有提不起力氣的感覺全部回到了身上。 耳邊嗡嗡作響,她聽見那個男人從后面抱著她,溫柔的祈求:“遲歡,我們回去維也納,等你回來我們就回去……” “顧方西?!?/br> 睜眼,呢喃,她溢出聲的是那個名字。 遲寧渾身一顫,與路路對視一眼,血液都快是凍結(jié)的了,不知是驚喜還是忐忑與心慌。 “媽,路路,連瑾。” 她干澀的嗓音像是被車子碾過一樣,可是字字都很清晰。 室內(nèi)傳出悉悉索索的哭泣,她嘴角微動,很艱難的笑了笑,她問:“顧方西在哪里?” 連瑾猛地一抽氣,看向手中的蘭花戒指,中指上精致完美的切割,名貴難尋的珠寶,原來,遲歡和顧方西真的是認識的。 那么,地攤貨,便宜是真的是假的,這枚戒指真是顧方西送遲歡的,而遲歡又棄之如蔽轉(zhuǎn)送給了她。 難怪顧方西那天會來找自己,可她說了什么,她記得她在他轉(zhuǎn)身后還在喃喃:可能嗎,怎么會,遲歡說是地攤貨啊…… 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才甘心!誰能知道,會是這樣,連瑾心里顫顫的想,自己有沒有說錯什么話…… 遲歡的問話讓室內(nèi)一下子皆是靜默,只有尷尬窒息的氣氛在慢慢詭異的醞釀。 喉嚨有些疼,遲歡抿了抿唇,咽了點口水,眉目疏朗,蒼白骨瘦的臉上有些急切的神情,瞳孔不動的問著好似有難言之隱的遲寧和路路,輕聲沙啞的又問:“他在哪兒?” “他走了,我很早就聽說法國esmod的isem時裝商學(xué)院邀請了顧方西去巴黎本地學(xué)校任院長一職,他不可能會錯失這樣大好的機會……小歡,你應(yīng)該問問施哲,知道嗎,施哲等了你很久,這些天他每天都來看你……他……”遲寧深吸一口氣,坐在床沿沉聲回答道。 “我不信?!?/br> 怔住了,然后是清晰咬字干凈的兩個字,沙啞如塵,靜如水。 她眼角忽地一落淚,營養(yǎng)不良的皮膚都是,生生透明的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