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傷害你非我意(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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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知道,當我聽說你將那枚戒指送給他人的時候,我的心有多痛。 當你對別人說,這是地攤貨,便宜,不貴,我緊繃的腦子里有多熱多難受。 也許在別人眼里矜貴身價的我,在你眼里也是一文不值,因為這個男人是離開你才得到這一切的光鮮亮麗。 所以,再痛,我也明白,只有你會狠心的將我有的東西棄之若敝。 所以,四年間的一切我所得到的一切都沒有留下。 ——顧方西札記 =================== 公寓的頂樓,淅淅瀝瀝的雨打在屋檐下,垂落成一串串,漸斷漸連的珠簾。 極盡沉默窒息,空氣里是無言無息的涼意。 蘇暖暖抿著唇,坐在旁邊看著顧方西那張臉沉寂在那里。 從一開始的蒼白到后來,面無表情,無怒無喜,狹長的眼眸略略微顫了一下,修長的手指在遙控板上突然一動,雜音頓時全無,只聽見“吡”的一聲,電視的絢爛多彩變成了一方黑色的屏幕,平靜出奇的詭異。 “你可以離開了,以后不要再來了?!?/br> 蘇暖暖看著顧方西菲薄俊美的唇一張一合,平靜漠然,卻令她心里猛地一抽,連血色都倒退了下去。 “你,你說什么,west?” 顫動著嗓音,聲音沉到了極點,無法克制的哆嗦。 蘇暖暖姣好小巧的臉龐一青一白。她分明看到了他在聽見的那一瞬間鐵青難受的臉,還有他下顎緊繃的樣子,可他終于在無邊的沉默后告訴她,讓她不要再來看他?! 他轉(zhuǎn)過頭,站起身,棱角鋒利的眼眸狹長深沉,暈黃的燈光在他挺直的鼻梁下打下一道光潔冰涼的光影,俯身看向一臉不可置信的蘇暖暖,他只是動了動眼睫,黑色如墨似深淵無底的瞳仁看不穿情緒,只是淡淡的出聲:“我不是法蘭克,你也不是遲歡?!?/br> 其實,他對這個小姑娘是有印象的。 巴黎的夜生活圈并不大,當華麗復(fù)古的繁華過盡,夜晚總是張狂而放肆的,包括文化濃厚的法國巴黎。 他在酒吧角落靜靜的啜酒,幾次都是見到法蘭克,那個season創(chuàng)始人唯一的兒子,時常出現(xiàn)在眾多男人圍繞成圈的地方帶走那個相貌年輕標志,身材玲瓏的女子,幾次如此,他都習慣了,他曾見過法蘭克臉色不堪的樣子,看見過那女子在眾男人面前尋歡作樂望著法蘭克嬌笑的樣子。 這個世間,有哪般的愛是數(shù)得清傷痕的。 “你又怎么知道我會忘不了他?你又怎么知道,我對你動心是假的?” 蘇暖暖咬著牙齒,攥緊手心,水波泛光的眼眸凝視著顧方西深沉冷漠的臉龐無法抑制的揚聲道。 “她又怎么知道,那枚戒指對你來說的意義,這枚戒指你花了多久花了多少心思才擁有?她不知道,我知道,這枚戒指是卡地亞的首席設(shè)計路易親手完成的。每一道花瓣的切割都是極致的完美,本來是非賣品堅決不賣的,要不是你親自上門說服路易,答應(yīng)他并完成了在短短五天內(nèi)專門為他設(shè)計了幾十款免費的服裝,更答應(yīng)會以最高價格不計成本在拍賣會場買下,他是決計不會賣出這款他在收山之前最完美的作品?!?/br> 也許,在她傷痕累累時,不經(jīng)意間看到他小心翼翼捧著那顆蘭花戒指綻開惆悵隱忍的笑容時,她就在渴望這一種,她得不到的悔意。 “她沒有珍惜你寄托所有感情的戒指,她甚至將它棄之如敝屣,狠心的送給了別人!west,如果是我,我一定不會這樣對你……” 擒住他冰涼結(jié)實的臂彎,她急切沉聲的說著,眼眶濕潤,她掌心碰到他冰涼刺骨決絕撤開手臂,胸口酸澀排山倒海而來。 “如果,她不狠心,就不像是我的遲歡了。” 低低沙啞的笑了,顧方西仰頭退后一步,沒有看蘇暖暖,他只是睫毛微動,纖長濃密的睫毛氤氳著微涼又略熱的霧氣,邪魅雕刻般的俊顏沉寂悵然,嘴角卻薄薄露出一抹似笑非笑,似悲非悲的弧度。 “……” 顧方西話落的一瞬間,只有剎那,蘇暖暖怔在原地,單薄的衣服裹著哆嗦的身體,眼眶潮紅,眼淚噴涌而至,面上皆是水漬,唇齒要緊,喉嚨不斷翻滾著苦得可以滲人骨髓的滋味。 她想,那個陪著自己度過最艱難時候的女子,多幸福,比自己幸福太多了太多了。她何其有幸碰到遲歡,她何其不幸碰到了遲歡,碰到那個與自己有同樣機遇卻有不同風景的女子,她對顧方西的渴望,她對遲歡的妒忌,一陣陣向自己襲來,本能的無法抵擋。 當她自己用滿身不堪的傷痕與污濁想換得一個男人的悔意,得到的只有法蘭克的內(nèi)疚。 當那個女子理智的抽身所謂的報復(fù),安靜的在角落默默抵抗拒絕的時候,卻換得了一個男人能給予的所有懺悔與懊悔。 這對她而言是怎番的刺激。 “顧方西,你們不會幸福的,不會的……” 咬牙嘶啞的道,她在眼眶布滿血絲的那一剎那,沉沉陰冷的道。 腦中一陣陣的耳鳴嗡嗡作響,震得蘇暖暖頭疼欲裂,那股誰都抵擋不住對誰都恨得難以復(fù)加的感情如火一般滋生。 暖暖,對不起,我愛上了別人。 ……這個孩子的父親我自己都不知道。 ……把孩子墮了吧。 蘇小姐,你的生育能力是零。 …… 你們不會幸福的,顧方西,你們不會幸福的…… 那句看似只是雞毛淺薄幼稚的話還是刺進了顧方西一直都忐忑不安的心里,盡管他的臉上平靜極致,下顎不動,眼眸不轉(zhuǎn),卻還是在一瞬間攥緊了手,感覺到右手鉆心刺骨的細碎疼痛。 “那恐怕不是你說了就算的事情?!?/br> 淡漠到極致卻硬冷的沙啞嗓音,薄薄漫漫的劃過一瞬間窒息的空氣。 聞言,蘇暖暖卻輕松出奇的笑了起來,再沒有說完,詭異而嬌柔的嫣然笑著,對著顧方西關(guān)上了門。 站在冷氣撲面而來的原地,顧方西怔怔的蹲身再次坐在沙發(fā)上,下一秒,失重沉陷感讓他心口一窒,意識飄在最深處的水面,飄飄蕩蕩的沒有著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