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裂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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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歡,你能不能告訴我,怎么做才是對的,才是你想要的? ——顧方西札記 ======================== 輾轉(zhuǎn)反側(cè),他睡得其實很不安穩(wěn)。 他等了她很久,直到手疼和心痛漸漸蔓延過全身的時候,沉入睡意。 羅茵離開的時候?qū)λf:“方西,我第一次希望那個女人能把你領(lǐng)走,因為不論我對你再好,不論你對我再好,我都抵不過她在你心里留下的一點點……痛?!?/br> 眼里的星火湮滅,無聲無息。 他抿唇,眼里的魅惑森冷悲涼,剛想拿起煙盒卻發(fā)現(xiàn)右手疼得撕心裂肺,愣愣的放下,轉(zhuǎn)向窗外,眼角卻還是執(zhí)著的狀似不經(jīng)意時不時的劃過潔白清冷的門口。 離開巴黎的時候,他已經(jīng)將自己名下所有的股份都轉(zhuǎn)贈給了慈善機構(gòu),顧氏開始動蕩,他還記得下午的時候,方正陽那張慘白鐵青的臉,可他們都無言以對。 那是顧氏的產(chǎn)業(yè),已經(jīng)不再是曾經(jīng)方家的了,那么多年,有些東西留在那兒,與其用來祭奠,不如毀去,重新開始就算再難,也好過抱著那些茫然四顧,到了死的那一天還不知道是開心,還是難受。 醫(yī)院很安靜,特別是vip大樓。 凌晨。 蕭蕭瑟瑟的風,垂落的梧桐葉,淅淅瀝瀝的雨,干凈剔透窗戶蒙上一層層水霧。 他怔怔的凝視著窗戶,眼前也朦朧起來,門外一點聲響都沒有,在他最后沉入夢里,毫無意識的最后一刻,也沒有任何的聲響。 顧方西明白,遲歡不會來。 誠然,他并沒有要求很多,他只是想,就像當年一樣,當年被上帝不經(jīng)意眨眼安排的車禍讓他從此無力可退,而如今,他不想再被捉弄一次,就算拋棄所有也不會換來什么,他想反抗的不過是當年,上天給他不經(jīng)意的一刀,鮮血淋漓,滿目瘡痍。 現(xiàn)在,他要自己做主,即使早已過了最好的時機,他只想將曾經(jīng)沒有做完的事情,做完,再也不被命運作弄。 干凈整潔的病房里,雨意朦朧的陽臺種著幾株十丈珠簾,被水滴點滴著,隱隱為夜間的清冷彌漫著一股淡淡菊花的香味,粉白色的花瓣下垂至長,干凈清幽。 睡意越來越深的時候,右手隱隱作痛。 他的心也一點一滴的沉到了最深處。 …… 凌晨四點,萬籟俱寂。 一輛出租車停在了醫(yī)院門口。 下著小雨,司機探頭接過錢,看著那個女子傘也沒打,衣服單薄,筆直的走進住院大樓。 他想起一路上,這位女客都一言不發(fā),神情冷淡,連他心底都不免涌上一股淡淡的心慌。這一夜,有些奇怪,如若不是接過她的錢觸到她的手是溫的,他會以為,今夜是見了鬼了。 吁了口氣,收回神,司機搖搖頭,不再胡思亂想,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腳步聲在剔透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分外明顯,“踏踏”的聲響,引得護理臺值班的護士不由心都提起了,望眼看去,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女子,條紋簡約的襯衫,干凈卡其色的褲子,半垂在雙肩的長發(fā),眉目疏朗,五官不深刻,但舒服干凈。 她正淡淡的抿嘴微笑,走到護士身前,那護士才驀然回過神,呢喃道:“這么晚了,不方便探病的?!?/br> “是惠小姐讓我送東西來給顧總的?!?/br> 遲歡也不急,只是禮貌清和的說起?;蓦p雙離開寫字樓的時候,其實是有把地址塞給她的,一直放在口袋里,等到拿出來的時候,連字跡都是模糊的。 那人一聽便知道是找誰的,vip病房數(shù)來數(shù)起其實還是清楚的,護士正色點了點頭,拿出記錄本,禮貌恭敬的道:“您姓什么?身份證能給我確認登記一下嗎?” “遲,遲到的‘遲’?!?/br> 遲歡從皮夾里拿出身份證,遞給值班護士。 那小姑娘拿著身份證不假思索的抄著,下一秒忽然失神。 霎時的一怔,她想起那個惠小姐曾經(jīng)提起的事情,她說,如果有一個姓遲的小姐來看顧先生,你無論如何都得放行,無論是什么時候。 “11號病房!”護士趕緊急切的喊道,指指不遠處的地方。 聞言,遲歡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心底涌上的不知是什么滋味,抿著唇,她轉(zhuǎn)身便走去。 門是虛掩著的,病房里有種淡淡沁人的芳香,是菊花,十丈珠簾,聞起來讓人有恍若回憶的愁緒。 烏黑濃密的發(fā)掩在白色的床單里,露出側(cè)面陰柔深刻的五官,緊抿的薄唇,飽滿的額頭,還有些隱隱冒頭的虛汗。 她輕輕的坐在床旁,發(fā)現(xiàn)他睡得很熟,可眉頭還是緊蹙的。 “顧方西。” 氣聲,猶如嘆息的輕喚,可惜他沒有聽見。 下意識的摸了摸掉他額前的汗,才發(fā)現(xiàn)他下顎的弧度愈加削瘦緊窄。眼角的魅惑冶艷因為緊閉而斂去,只是看著很溫潤迷人。 也許他真的沒有變,也許他變了,可不論如何,時間終究還是過去了四年,不在一起的四年,我們都無法過去的坎。 “方西,我想了一個晚上?!?/br> 她輕輕失神的摩挲著他的右手,還記得那個時候,在維也納,她最寶貝的就是自己丈夫的右手,對于畫家來說,手是他的生命,如今,對設(shè)計師來說,手亦是他的全部。 可為什么,到頭來,他們最寶貝最珍貴的東西一直在漸漸流逝,不復原來。 “已經(jīng)算不清了,我們之間算不清了,你該好好照顧你自己。方西,我答應(yīng)了我媽明天就去相親……” 她微笑,淺淡的眼眶滲出幾滴眼淚。 終于能流出來了,不再是干的,她的唇最后落在他的額頭,有些涼又有些燙。 走出病房的時候,她把門關(guān)上了。 “扣”的一聲,讓他在夢里不安穩(wěn)的轉(zhuǎn)身,無聲的動了動,他頭昏腦脹的,薄唇被牙齒咬著,眼角無聲的劃過一滴淚痕。 他夢見,他的妻子對他說,他再也回不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