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之前抽空用手機搜索了《穿孔》的影評，評價都不錯，而且整體評分達到了8分。這一場幾乎座無虛席，我不習(xí)慣看電影的時候抱著爆米花，多數(shù)情況下會選擇買一杯咖啡，看電影的時候慢慢喝，咖啡對我而言是最佳的提神飲料，小莫對于咖啡完全喝不慣，可能因為動物的口感與人類不同吧，他對味道非常敏感。于是我給小莫買了一杯果汁，塞到他手中，小莫接過，看了看我，說道：“我有種被當(dāng)做小孩子的感覺，男人很少抱著果汁喝吧?！?/br>
    我們在位置上坐好，中間偏后，視野很好，我說：“看電影而已，沒人會注意的?！?/br>
    周圍多是年輕人，一對一對的情侶，我靜靜等著電影開場。

    這是一個非常特別的故事，我可以說只在許盈盈的那本大書上看過，算是至今為止沒有人拍過的類型。無論是恐怖的氛圍還是針對鬼怪魂魄的定義，竟然都非常精準(zhǔn)，我甚至懷疑蔣二平導(dǎo)演是不是深刻的鉆研過，過程中我看了看小莫，他似乎看得很認(rèn)真，沒注意到我的視線，于是我在心里問蕭晟：“你也在看的吧？”

    蕭晟回答地很快，“我站在電影院的最后，不需要回頭，我用的結(jié)界，這電影的內(nèi)容有些意思，我懷疑，里面那個女演員用的根本不是特效吧?！?/br>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電影中的女主角是導(dǎo)演蔣二平恐怖系列中的御用演員，我記得是叫馮雪，對她的了解很少，明天問問張慶寒。

    蕭晟道：“靈力使用在我們的眼中是能明顯分辨出差異的，特效再好也做不成這樣。這個女人叫馮雪是嗎？值得查查看?！?/br>
    我說：“而且蔣二平用的故事我只在書上看過，我覺得如果他不是對鬼魂有所認(rèn)識，不會講出這些?！?/br>
    電影講述了一個普通女孩被惡鬼上身，激發(fā)了她體內(nèi)上輩子轉(zhuǎn)世的魂魄，異性魂共存，一個身體里存在三個魂魄。雖然最終又用心理問題把主題改過，這沒辦法，否則估計首先就過不了審，排除最后為了審核設(shè)定的結(jié)尾，單看故事和女孩上輩子魂魄用靈力與惡鬼斗智斗勇，就足夠讓人耳目一新。

    電影結(jié)束，周圍議論聲都是一片叫好，小莫手中的果汁喝完，看向我，我說：“等大家走完，我們再出去?！?/br>
    小莫耐心地等著，抽空在我身邊低聲說：“你也發(fā)現(xiàn)異常了？”

    我點點頭，“之前蔣二平的電影我都有看，那時候沒注意，但是用我現(xiàn)在的了解再來看就發(fā)現(xiàn)不一般了，他之前的那些作品里都有表現(xiàn)?！?/br>
    小莫道：“今天高晉說這個叫蔣二平的導(dǎo)演有興趣見見你，怕是有所圖吧?！?/br>
    我遲疑著，“我現(xiàn)在都懷疑他是不是看過我的直播，才會在導(dǎo)演推薦下見我?！?/br>
    “那這幾天我都陪你一起去劇組，如果蔣二平有古怪，我能立刻發(fā)現(xiàn)。”

    劇場里還有個別人留下來等彩蛋，我本還納悶，一個國內(nèi)的鬼片怎么會有彩蛋，當(dāng)人都走的差不多，我和小莫也站起來準(zhǔn)備離開，結(jié)果大屏幕上真的播出了彩蛋。

    屏幕上出現(xiàn)了女主的一張臉，她眼神透著魅惑，說了一句話：“你相信，這個世界有永生之人嗎？”

    影片至此才全部結(jié)束，我愣在原地，盯著已經(jīng)黑掉的屏幕久久不能回神，影院的工作人員在門口提醒我們離去，剛才留下來的觀眾走過我們身邊，討論道：“永生之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長生不老吧，跟神仙一樣。你信嗎？”

    “我當(dāng)然信啊，嘛，誰知道呢，你想永生嗎？”

    “我不想。”

    小莫拉了拉我的胳膊，說道：“走吧?！?/br>
    我下意識地看向最后邊，蕭晟的結(jié)界不在那里，我想他可能先離開了，沒有再等工作人員催促，我跟在小莫后邊走出劇院。

    小莫道：“這個導(dǎo)演和電影到處都透著古怪，明天在說吧。”

    我們坐電梯直接去地下停車場，我一直忍著沒說話，畢竟人太多，坐在車上，我才說道：“我要回去看看論壇里有沒有人討論這個電影，蔣二平是從哪里了解到永生之人的……”

    小莫說：“這點還真不好說，現(xiàn)在大家想象力這么豐富，很多書里都設(shè)想過這個概念，所以不能一概而論?！?/br>
    蕭晟沒有加入我們討論的行列，路上我也實在想不出別的東西，就單純和小莫說了一下自己對這部電影最直觀的感覺，小莫也說了說自己的想法，現(xiàn)在怎么猜測都沒用，還是要等見到蔣二平本人才行。

    小莫道：“現(xiàn)在想想，還是很奇妙的，如果你沒有在陳程的要求下去劇組，恐怕就不會認(rèn)識現(xiàn)在的導(dǎo)演，那樣的話就算你看了這部電影，一時間也很難接觸到?！?/br>
    我倚著靠墊，“感覺環(huán)環(huán)相扣，自己完全處于被動。小莫，你說我現(xiàn)在每天所經(jīng)歷的是我自己的意識還是有人希望我如此?！蔽彝︻j唐的，這是在事實面前的一種無力感和挫敗感，當(dāng)認(rèn)識到自身與現(xiàn)實的差距之時。

    小莫道：“這個問題無解，起碼不會是咱們的敵人。如果他那么有能耐，根本不需要繞彎子，費這么多事與我們作對，何必呢？”

    小莫說的有道理也是常情，我忍不住立刻掏出手機百度了一下蔣二平其人，沒什么有用處的信息，接著查了一下馮雪其人，只在百科上看到常規(guī)的畢業(yè)院校年齡作品，其他我想了解的信息統(tǒng)統(tǒng)沒有。

    “怎么樣，查到什么了？”

    我說：“她的背景太干凈，幾乎沒有黑歷史?！?/br>
    小莫噗嗤一笑，“那就是問題大了去了，沒背景等于洗白?！?/br>
    “我明明問問張慶寒，看他認(rèn)不認(rèn)識馮雪?！蔽艺f。

    小莫把我送到東安旅館，現(xiàn)在接觸了黃哥那邊的警報，心里放心不少，不過小莫臨走之前還是交代我：“那個班長強總還沒有進一步的動靜，你也要注意點，他和黃哥那邊有聯(lián)絡(luò)不能大意?！?/br>
    我“嗯”了一聲，讓他開車注意安全。

    關(guān)上門，我就打開了電腦，接著蕭晟在我身后出現(xiàn)，現(xiàn)在有了對他情緒的捕捉，我不怎么會被他的突然出現(xiàn)嚇到了。

    蕭晟默不作聲從我手中拿過鼠標(biāo)，他的手附在我的手上，我的臉?biāo)⒁幌戮图t了，任由他抓著我的手移動鼠標(biāo)在電腦屏幕找他要打開給我看的頁面，同時他說道：“今晚估計小莫還會一直在外邊守著?！?/br>
    “誒？”我沒太明白蕭晟的意思。

    他說：“上一次他送你回來，晚上沒有回去，在外邊收了整晚，因為白天小混混的出現(xiàn)，所以他多留了個心眼，凌晨看你上山后，他才離開。”

    我瞪大眼睛，扭頭看著蕭晟，他就在肩膀之上，此時也微微側(cè)頭看了看我，我覺得自己的臉又燒了起來，趕緊移開目光，“你怎么不讓他回去休息……”

    蕭晟說：“我為什么要管他？”

    我無言，只好說：“那今天晚上，你跟他說一下吧……”

    蕭晟一口回絕，“不，他剛才說的沒錯，強總和黃哥之間的關(guān)系還沒有搞清楚，難保他不會有所動作，狐貍精在這里守著最好?！?/br>
    “可……”

    蕭晟瞪了我一眼，我迅速噤聲，他說：“看這里?！?/br>
    我抬頭看著眼前的屏幕，討論區(qū)已經(jīng)有人發(fā)帖子讓大家一起來討論電影《穿孔》，我從蕭晟手中奪過鼠標(biāo)的控制權(quán)自己看。

    帖子中有個人說：“蔣二平的鬼故事就是質(zhì)量保證，他出的每一部我都會看，里面的故事都很不錯，感覺和小童主播的風(fēng)格有點像呢?！?/br>
    還有人說：“這電影我去看了，挺真實的，我猜他自己也研究過這些東西，我反正是看小童的直播才對鬼魂有了點基礎(chǔ)，外邊傳的都是大眾化傳了幾百年的那些老東西，一點意思都沒有。”

    討論中大家的反饋也都是認(rèn)可了這部電影，沒幾個人提出反對的意見。更甚至于有人猜想，蔣二平或許就在我們身邊，也每天晚上守著直播看。

    我問道：“蕭晟，你怎么看？”

    “我從來不做沒意義的分析，等你見到他本人再說吧?！笔掙砂哑聊徽{(diào)整回直播的頁面，“已經(jīng)開始了，后臺我在幫你做，你去床上睡覺?！?/br>
    蕭晟雙手圈住我，在我耳邊廝磨：“除非你認(rèn)為現(xiàn)在睡不著，我不介意和你做些你我都熟悉的運動?！?/br>
    我猛地站起來，幸虧他抱得不緊，我拿起睡衣三兩步走去衛(wèi)生間并鎖上門。洗澡花了不少時間，畢竟昨晚在拘留房間待了一晚上，上午又在醫(yī)院睡了半天，需要好好沖洗一下。我直接在衛(wèi)生間里吹干了頭發(fā)，披著出去，蕭晟還在電腦桌前不知道看著什么，我故意沒有看他，繞過去坐在床邊，屋里的燈忽然滅掉，伴隨著蕭晟的話：“你睡吧。”

    此刻屋里的唯一光源就是電腦屏幕的熒光，我側(cè)身躺到床上，裹著被子，始終背對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