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初生疑竇
蕭晟在觀察我。 通過他的眼神,我很快得出這一結(jié)論。但我不明白他觀察我是為了什么,我以為他對我熟悉地已經(jīng)不需要觀察。他的眼神很銳利,盯得我渾身不自在,蕭晟不說話,搞得我們之間氣氛壓抑,一時間沉悶的氛圍在屋里慢溢,靜得出奇。 我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心里祈禱著這種致命的安靜快點打破??墒撬难凵駞s不從我身上移開,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出問題了,我移開自己目光,偷眼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臉上別沒東西,很正常。那蕭晟盯著我一直看是什么情況? 我受不了了,剛要開口,蕭晟就先一步打斷我,他說:“你做了什么?”他的聲音平淡無奇,但我能聽出他是壓抑著情緒的,很可能這句話的背后就是等待爆發(fā)的火山。但他問的是什么鬼問題,這句話應(yīng)該是現(xiàn)在我需要問他的吧。 莫名其妙,突然出現(xiàn),盯著我看了十分鐘,就問了這么個奇奇怪怪的問題,這擱誰也受不了啊,我擰了眉,態(tài)度自然也不好,“我聽不懂?!?/br> “你對自己做了什么?還是許盈盈?或者是小莫?!?/br> “蕭晟,你莫名其妙出現(xiàn),問了這么個問題,我說了我根本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蕭晟冷笑,“你不知道?那就來吧?!?/br> 周圍畫面變換,迅速地我頭發(fā)暈,我感到蕭晟的手抓著我的胳膊將我往前推,我勉強(qiáng)睜開眼睛,這里是……大殿。 有段時間沒看到大殿了,但是大殿里原先的紅色大床不見了,只剩四周角落的夜明珠,所以整個大殿還是顯得空空蕩蕩。 我抬頭看向蕭晟,“你干嘛!” “我到底做了什么!”蕭晟還是問這句話。 “蕭晟,我告訴你,我到現(xiàn)在都沒有聽明白你問的是什么意思?!蔽覛饧狈炊?。 蕭晟說,“我無法進(jìn)入你的夢境,以前絕不會這樣。梓童,你真是狡猾。表面上好像對我放棄抵抗,其實早就在暗地里做好了對付我的準(zhǔn)備,最近還拉上很多朋友,我真是小看了你?!?/br> “蕭晟!你進(jìn)不了我的夢境,還要來怪我?是你自己病得不輕吧!”我簡直要笑了,這種人虧我之前還對他抱有一點點前世的虧欠,“難道我就應(yīng)該被你控制,應(yīng)該活在你的陰影下嗎!笑死人了。蕭晟,人要臉樹要皮,你這樣的,世間少有?!?/br> 蕭晟的雙拳頓時握緊,他一揮手,大殿中央立起一個十字木架,我想得到接下來將要面對什么,心中憤憤,“明天我們就可以去南山,你一定要這時候找事是嗎?我現(xiàn)在覺得,你就是不可理喻的變態(tài)?!?/br> 蕭晟冷哼一聲,“去南山又怎樣?難道不是你和他們合起伙下的陷阱?”蕭晟又揮了幾次手,帶動一陣陣強(qiáng)勁的風(fēng),將我身上的衣服撕碎,我被他綁在木架上,赤身裸體。 這情景還真是熟悉。我微微出神,上次被綁在木架之后,發(fā)生了很多事,那么多事讓我對蕭晟改觀不少,可是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到頭來,又是這樣。怪我對蕭晟心軟,吃苦頭的還是我自己。他只要手一揮,我又會變成這個樣子,由他呼來喝去。 我已經(jīng)看淡了他的手段,除了些微的不適,早已沒有最初的懼怕和羞惱,蕭晟估計是被我的態(tài)度又激怒了一層,他走到我面前。我以為他要像以前那樣對我做什么,但是他卻只是看著我,從頭看到腳。 像是在找東西,我疑惑地看看他,他看進(jìn)我的眼睛,說,“沒有器物,沒有印記,你是怎么做到阻止我進(jìn)入夢境的?” 還是這事,“我說過了,我聽不懂你說的話。而且你如果認(rèn)為我和別人合起伙來給你下套,那你明天最好不要出現(xiàn),不對,是三天,你三天不要出現(xiàn),否則出了事,怪到我頭上?!?/br> “你以為激將法對我有用?”蕭晟的手在我身上游走。 我咬咬牙,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我悲哀地想,自己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觸碰,有些反應(yīng)是控制不住的。 “你如果不想做,就告訴我,你夢到了什么?!笔掙煞跑浟苏Z氣。 我看著他,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點東西,他的表情沒有剛開始那么冷硬。我也沒想過瞞著他,而且說出來,可能還會通過蕭晟的反應(yīng)得到更多的信息。 “我夢到你出征打仗,夢到宣王,他還是個孩子,夢到他……他跟我說,不是,他跟夢里的我說,老師希望他頂替你接替皇位?!蔽业难劬σ徽2徽5乜粗掙?。 蕭晟的神情卻像是回憶一段遙遠(yuǎn)的往事,臉上沒有過多的變化。我心中有些奇怪,蕭晟的樣子像是對這件事并沒有很深的印象,但是如果宣王是導(dǎo)火索,他多多少少也該有所反應(yīng)。我說,“宣王是二皇子,對嗎?” “哼,二皇子,哈哈哈……”蕭晟聽了我這句話,笑了起來,語氣中多是輕蔑。 “怎么了?” 蕭晟沒有回答我這句話,而是說,“看來我得看住你,稍不留神你就脫離控制,如果你再這么夢下去,我不介意讓你再失憶一次?!?/br> “蕭晟,你什么意思?”我心中警鈴大作。 “今天我沒心情?!笔掙墒忠粨P(yáng),我感覺到有衣物貼上皮膚,低頭一看,蕭晟給我換上了古時的服飾,他把我從木架上放開,自己走向大殿的木門。 我跟著他,他推開門,門外是我熟悉的花園,我一愣,這里難道是—— 樓上書房。 這里就是蕭晟的二層書房,我剛才是在一層。莫非從我第一次到大殿,這個所謂的大殿就是蕭晟在空蕩的一層中變出的模樣? “上來?!笔掙烧f。 我默默跟在他身后,走上臺階。 這里的空間是夜晚,書房中已經(jīng)有婢女掌燈,婢女看見我們進(jìn)來,就自覺退了出去。這地方,真實的可怕,我覺得自己在蕭晟制造的虛境中回到了一千年前。 蕭晟說,“從今日起,沒晚你只能在這里睡覺?!?/br> 我咽下一句到嘴邊的“憑什么”,蕭晟說完,自己也出去了。書房再度剩下我一個,剛才發(fā)生地一切,迅速從腦海中略過,就像假的一樣,那么快,我也確實覺得困倦疲乏。 我倒進(jìn)古式的床里,蕭晟看似不在,其實無處不在,這里本就是他的地方。不知道現(xiàn)在外邊是幾點了,這里的時間空間和外邊的世界是同行的?還是滯后的?抑或者和若干影視作品里那樣,外邊的時間才只是分針動了一格。 我胡思亂想著睡著,安靜無夢,睜開眼就回到了現(xiàn)實。我還沒從昨天蕭晟的憤怒中回歸,又利用起早晨這點時間想想問題想想現(xiàn)在。 蕭晟說他沒辦法進(jìn)入我的夢境,那么,我做的夢首先他是不知道的,這點我在之前就知道了。然后當(dāng)我進(jìn)入自然睡眠時,蕭晟無法干涉,我準(zhǔn)備將這個發(fā)現(xiàn)告訴許盈盈。 她拖著小行李箱出來,一屁股坐進(jìn)沙發(fā),“昨晚又沒睡好?!比缓笏鼓畹氐芍摇?/br> 我眨眨眼,摸不清頭緒?!耙驗槲遥俊?/br> 她一字一頓,順帶點點頭,“就是你,又是你,還是你!” 我仔細(xì)回想了昨晚,想不出有哪個點會觸到許盈盈。 “你丫昨晚情緒波動太大!我以為你夢里發(fā)生什么事了呢?!痹S盈盈說。 我抱歉地對她一笑,想到昨晚,確實挺突然的。 她說,“算了算了,那只狐貍幾點過來?” “我還沒給小莫打電話,許盈,這幾天在劉少面前,你可別這么叫小莫?!?/br> “看心情吧,你快給狐貍精打電話,我們都在這等著了?!?/br> 我拿起手機(jī)給小莫去了電話,小莫說他八點半來接我們,我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小時。 趁著現(xiàn)在客廳人還沒齊,只有我和許盈盈兩個,我把昨晚的情況大體跟許盈盈說了說,許盈盈跟我做出了不一樣的想法。 “我覺得蕭晟的意思是,你身邊有人在幫助你抵抗蕭晟的靈力。所以他昨晚神經(jīng)病一樣緊張,以前他能進(jìn)你的夢境,控制夢境轉(zhuǎn)入到他自己的幻境中。但是照昨晚他說的那個樣子,應(yīng)該是現(xiàn)在他不能控制你了,你有自主的意識了。” “我本來就是有自主意識的好不好。”我無語。 “我是指你晚上在自己的睡夢中,可能形成了某種結(jié)界,這個結(jié)界蕭晟無法打破,他窺探不到,所以他才緊張?!痹S盈盈做了個總結(jié)。 這句我能理解,“所以這是好事對嗎?” “是的,蕭晟自己靈力遠(yuǎn)沒有恢復(fù),即使現(xiàn)在偶爾能爆發(fā)一些,卻無法長久,他還在恢復(fù)期,可能減弱了對你的鉗制,你最好趁這段時間多想想,沒準(zhǔn)多做幾個夢就能把蕭晟永遠(yuǎn)杜絕。” 這誘惑確實很大,我可承受不了一個精神不穩(wěn)定的人隨時出現(xiàn)隨時消失,然后可以掌控你的思想,掌控你的行動,沒有自由是很可怕的。 “我只是想解開蕭晟的心結(jié),讓他放過我?!蔽已凵穹趴眨h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