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平地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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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平地驚雷 這座位于太行山深處的礦場其實并不大,為了隱秘和掩人耳目,它顯得更加狹小了。除了幾個堆煤場和礦洞之外,整體的建筑就只有一個三層磚樓、一間大倉庫和十幾座管理人員住宿的小院落。我們?yōu)榱斯芾淼男枰?,將這兩百多位可憐的礦工全部都集中在了三層磚樓里,由那十余個意志尚存的同伴負責(zé)安撫。至于那些受傷和被擒住的監(jiān)工和供奉,則都押在三樓的小房間里。 我曉得武穆王若是真的來了,只怕是暴風(fēng)驟雨的攻勢,所以也沒有多少講究,直接將這些監(jiān)工和供奉挨個打昏,確保一旦混亂起來,這些人不會給我們造成太大的麻煩。 接著就是王木匠的工作,他將在這滅魂奴御陣的基礎(chǔ)上重新布置,嘗試著弄出一個可以勉強保護這三層磚樓的陣法來。 雖說并沒有太多的用處,不過此時此刻,卻多少也能夠給人心理安慰。 如我所料,作為太行武家的家主,此人并不是個習(xí)慣單打獨斗的家伙,據(jù)從林間回來報信的小白狐所說,他除了帶了二十多個高手隊之外,還帶了十五個槍手。這些槍手一律帶著微型沖鋒槍,看那款式,應(yīng)該是從滇南對面走私過來的。 從人數(shù)上來看,我們這一方處于劣勢。拋開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智障礦工,滿打滿算,我們只有八個人。而對方,則有超過四十人。 因為數(shù)量不占優(yōu)勢,那么我們就只能從別的地方找補了。 武穆王從林中走到了礦場前面的馬路上時,我也正好出現(xiàn)在礦場的門口,一個人面對一大群氣勢洶洶的家伙,說實話,著實有些孤膽英雄的感覺。 武穆王平靜地站在了我前面二十米處,而他身后的一幫人如眾星捧月般將他給圍攏,整齊劃一,像一支部隊。 兩人對望,目光在半空中交織在一起。 沉默,死一樣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武穆王嘆了一聲道:“陳志程,你實在是一個讓人討厭的家伙,一點兒眼力見也沒有,又不知道進退,我若是再將你留在世間,這簡直就是對我的一種侮辱!” 能夠使這個家伙頭疼,真的是一件讓人愉悅的事情,我嘴角翹起,微微一笑道:“所以你出了錢,叫亭下走馬過來刺殺我?guī)熓?,還有我?” 武穆王眉頭一皺,寒聲說道:“陳志程,你別以為殺了一個所謂的天下第一殺手,就能夠跟我叫板。這事兒若是你師父親自過來,我倒也忍了,不過你——哼,真當我與亭下走馬那個一擊不中、遠遁千里的快槍手一般好對付是吧?,F(xiàn)在我就出現(xiàn)在你面前了,說吧,你想怎么辦?” 我平靜地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要你死!” “要我死?哈哈,真是個笑話。這天下要我死的人無數(shù),然而幾十年過去了,可曾有一個人如愿?”武穆王仿佛聽到一個大笑話般,仰頭笑了幾聲,接著臉色陡然一寒,手一揮,厲聲說道,“想要我死,那你先下地獄吧!” 他一聲令下,身后的槍手居然二話不說,直接將手中的沖鋒槍舉了起來,朝我這邊一陣掃射。 修行者的戰(zhàn)爭一般都是用刀劍、拳頭以及諸般手段來解決的,從來沒聽說過用槍——這是一種傳統(tǒng),也是一種潛規(guī)則。任何違反的人,都將受到所有人的鄙視,而當初金花公子的無恥,似乎正是從這一位手上學(xué)得,這驟然的舉動,著實讓人意外。 我既然膽敢如此,自然也是有著充足準備的,就在那些人手腕一動,眼神飄過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躲在了圍墻之后。 我聽到外面一陣噼里啪啦的槍響,揚聲喊道:“武穆王,你若是有本事,就過來與我一戰(zhàn)啊,用槍算是哪門子的手段?” 外面?zhèn)鱽砹宋淠峦醪恍嫉脑捳Z:“都什么年代了,還固守著那些爛規(guī)矩,活該被弄死!”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感覺頭頂有東西拋了過來,瞇著眼睛一看,頓時就是一個戰(zhàn)栗,接著箭步往旁邊飛快跑開,躲入一處煤堆之后。還沒有等我藏好,一道巨大的雷鳴之聲響起,我剛才站著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個大坑,靠著外面的半邊圍墻轟然倒塌,一片狼藉。 對方一上來就沒有按照規(guī)矩行事,我沒有任何驚慌,而是露出會心的微笑,朝旁邊喊道:“武穆王說不要按照江湖規(guī)矩,那么我們就按照他的規(guī)矩來辦吧!” 話音一落,六把槍出現(xiàn)在礦場的幾個制高點,開始對礦場前面進行壓制性射擊。 雖說礦場這里的武器并不先進,一半雙筒獵槍,一半青海造的仿五四手槍,但這樣的火力,倒也是將對方囂張的氣焰給壓了下去。 不過這些槍到底沒有十幾把微型沖鋒槍的火力猛,在一陣爆發(fā)之后,立刻被壓制了回去。 這些槍出現(xiàn)的目的,并不是為了傷人,而是將敵人盡量地驅(qū)趕到我們預(yù)定的地點去。就在對手的沖鋒槍以狂風(fēng)暴雨的姿態(tài)傾瀉子彈的時候,我沖著埋伏在遠處的張勵耘吹了一個口哨——這口哨的意思是,敵人入甕了。 于是在哨聲未落的那一刻,我便聽到了一聲震耳欲聾的滔天炸響。這爆炸聲在整個深山中來回震蕩,余音綿長。 這頓爆炸用去了礦場庫存炸藥的一半存量,由前秘密部隊成員的張勵耘分點布控、引爆。 刺鼻的炸藥味混合著翻滾的氣浪,從四面八方吹了過來,讓人的眼睛忍不住瞇了一下。 那礦場前面的馬路牙子就像修羅地獄,以幾處爆炸點為中點,陡然間出現(xiàn)了好幾個巨大的泥坑,讓人看著一陣膽寒。 我甩了甩不斷轟鳴的耳朵,將勁氣逼出,方才聽到聲音。接著我瞧見一個血色的圓圈出現(xiàn)在巨大的泥坑中間,那圓圈的中心,正是太行武家的家主武穆王。 在剛才的爆炸中,他并沒有受到太多的傷害,可能受爆炸沖擊波的影響,臉色有些發(fā)青。不過當他瞧見周圍的慘狀時,那青色的臉卻變成了黑色。 一場爆炸后,武穆王身邊只剩下九個還算是能夠站著的人。至于其余的家伙,要么變成尸體,要么重傷倒地,已無再戰(zhàn)之力了。 我重新回到了原來站立的地方,沖著一臉寒冰的武穆王說道:“我剛才其實有一句話沒有說完,那就是,若論別的手段,我們未必不如你,只不過不想而已。你既然逼著我們突破了底線,那么吃虧的人,終究還是你!” 砰、砰、砰! 就在我說話的時候,槍聲再次響起,不過這槍卻是七劍放的,可惜的是沒有一槍打到人。 面對武穆王這樣的頂級高手,用槍,其實是一種累贅。 我一揮手,槍聲驟停,七劍丟下了手中的槍支,將北斗七星劍拿了出來,接著陸續(xù)出現(xiàn)在我身后。對面的武穆王則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生氣了,也很久沒有這么想要殺掉一個人了。而現(xiàn)在,我想說,你死定了!” 我拔出飲血寒光劍,平靜地說道:“這句話,也是我想對你說的。” 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