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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們也并不想要這種殊榮就是了。 楚韞沒醒,楚毓便先出去處理事情了。 他看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幾個孩子。 按理來說,他們也不過是幾歲的孩子而已,他不該對他們太過苛責。 然而人心都是偏的,親疏貴賤,都是劃分人與人關系的標準,讓他不遷怒于眼前這些人那是不可能的。 “朕記得,你們進宮的第一天,朕特地強調(diào)了一些注意事項?!?/br> “既然你們把朕的話當做耳旁風,那朕……只好讓你們家長輩們的職位也變成擺設了?!?/br> 楚毓悠悠道。 他面上不帶半點表情,可平靜卻代表著未知,未知往往更令人害怕。 先前沖動說話的那個孩子當即就被嚇哭了,嘴上哭喊著求饒,然而楚毓不為所動,直接讓人通知了這些孩子的父母。 那個說錯話的以后都不用再進宮了,而他的父親禮部尚書更因此而被調(diào)到了一個閑職上去,這輩子很難晉升了。 至于其他孩子,閉門思過個月。 沒有換人,是因為有了這一出以后這些孩子也不敢再弄出這種事了,若是換了,新來的未必有他精心挑選出來的這幾個好不說,□□也要從頭開始,根本不劃算。 等到楚毓看著那幾個官員戰(zhàn)戰(zhàn)兢兢將他們的孩子領回去后,他才重新進了幾個孩子們的院子,然而他看到的卻是兩個兒子慌慌張張地從房間里跑了出來,見到他后緊張地道:“父皇,小表弟不見了!” 楚毓當即皺眉,“不見了?這里這么多人守著也能把人給丟了?” 周圍一群宮人當即跪了下來! 一個個心忐忑不安,可他們也覺得自己冤枉,誰知道那小祖宗已經(jīng)醒了??? 不過目前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他當即吩咐道:“留幾個人守著,其他人都去找!” “是!” 兩個小孩兒也在各個房間找人,卻始終一無所獲。 最后楚毓看不下去了,直接讓他們?nèi)バ菹?,這宮這么多人,少他們兩個小孩兒也沒什么影響。 此時已經(jīng)入夜,天色的暗淡無光令尋找的難度加大,那孩子本就小小的,隨便躲起來就能讓人找不到。 楚毓提著一盞燈,在花園里走動找尋著,然而他幾乎把每個角落都給翻遍了,卻還是沒找到他想看到的身影。 他渾身都出了汗,身后的宮人勸道:“陛下,您先回去休息一下吧,這里就交給奴婢們吧,奴婢們會把小郎君找到的?!?/br> 楚毓聞言愣了一瞬。 腦子里霎時間靈光一閃! 當即轉身回了幾個男孩子的院子,身后的宮人們愣了一瞬,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能飛快跟上。 楚毓讓他們把房間里的燈點亮,自己則開始在這屋子里找了起來。 都在他快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錯了的時候,床底下卻傳來了些許動靜,楚毓一俯身埋頭,便看見那孩子縮著小小的身子躺在地上睡著。 心一下就落了地。 “把床抬開,將小郎君抱起來。” “是。” 一群人還還特地放輕了聲音,因為楚韞這會兒睡著了。 也不知道他是在一開始就藏在這床底下,還是在他們在外面找得團團轉的時候回到的床底下。 但是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小家伙臉上還有淚痕,身上在地上蹭了一身灰塵。 這樣肯定是沒辦法好好睡的。 楚毓便讓人抬水給他洗干凈,這才又重新放回床上。 又將其他人都打發(fā)了出去,自己坐到了床邊,看著還在試圖裝睡的小孩兒,笑著道:“真的不想和舅舅說話嗎?” 被子里小身影拱了拱,哪怕如今已經(jīng)是炎熱夏日,他也要縮在被子里。 “再不出來,舅舅可就走了?” “舅舅會很忙,很久很久才能來看你?!?/br> 一直不肯出來的小孩兒這才從里面探出腦袋,卻只是看著他,也不說話,令楚毓很是無奈。 然而無奈也沒什么辦法。 一味的逃避只能讓矛盾的雪球越滾越大。 “有什么想問的、想說的,現(xiàn)在都可以說。”他說道。 “舅舅,我爹去哪里了?他和娘一樣,去很遠的地方了對不對?”說著,他雙眼又泛出了水光。 “你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真的還需要我說嗎?”楚毓卻不給她逃避的會。 聞言,楚韞眼的淚水卻再忍不住,接連落了下來。 而楚毓卻絲毫沒有安慰的意思。 “他、他真的是做了錯事嗎?” 楚毓想了想道:“或許在他自己眼里,那并不是錯的吧?!?/br> 他笑著看著這個離成熟還有很多年的孩子,平靜說道:“楚韞,這世上的每件事,并非都只有一種說法,而我能幫你的,只是讓你擁有屬于自己的完整思考方式,不能替你下定論?!?/br> 這些話,根本就不是一個四歲孩子能夠聽懂的。 楚毓卻淡淡道:“現(xiàn)在不懂也沒關系,對于不懂的事不妨先放一放,等到長到能懂的時候,再回頭拿起來看。” “你爹的死確實與許多人有關,其也包括我,甚至你娘,舅舅不想騙你,本來也不想瞞你,如今你知道了,或許真是天意如此,但我不希望你因此而蒙蔽了心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