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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進了屋,面對裴瑾瑜,明珠有些局促,她不自在地擦了擦上的水漬,“你、你想說什么?” 裴瑾瑜給她倒了杯水,“先喝水,今日村長來找我?!?/br> 明珠不自在地放下水杯,她是知道村長以及村子里的想法的。 從以前那回之后,他們村便在沒有收留過什么外族人,大家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且他們曾經做的事,本就是與楚國結了怨,沒人知道便罷了,可偏偏有人知道,還是個楚國官員。 他們實在不放心讓這樣的人活著離開。 大家也只是想安安穩(wěn)穩(wěn)活著而已,就像裴瑾瑜,能活著,誰想死。 “你是真的想要與我成親?”裴瑾瑜我顧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了,這么個地方,就是想防都防不起來。 明珠看了他一眼,最后抱歉地低下頭,“對不起,我不能放你走。” 所以,他當然可以選擇不留下來成親,只是他們也不會放他平安離開。 “如果我可以向你保證,不會來打擾你們的安寧呢?如果你們不信,我可以立下字據。”裴瑾瑜皺著眉道。 明珠沒說話,卻已經是最好的回答,他的保證沒什么用,誰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一張字據又能算什么,說不認那也是可以的,何況還能銷毀。 裴瑾瑜看著她,有些失望,“我明白了?!?/br> 明珠有些愧疚,便匆匆去做飯了,她不能為裴瑾瑜做什么,也只能在日常生活上多照顧對方一些。 而裴瑾瑜卻一直在房間里沒出來,晚飯還是明珠送進去的,而她進去的時候,便見對方躺在床上睡覺,并未搭理她。 明珠有些失落地歇下了。 半夜,裴瑾瑜小心翼翼開門,提著一個裝著幾個饅頭和一些藥粉的小包袱,悄悄上了山。 他之前有聽明珠說一些關于藥材的知識,于是悄悄留了一些可以治傷以及驅趕野獸的藥材,此行前去,他也不知道前路如何,可多做些準備總是好的。 這樣想著,他一邊往山上走,然而沒等他走到多久,便忽然停下了腳步。 在他前面不遠處,村長坐在一塊石頭上,也沒看他,只悠悠道:“看來也不用等到明天,你現(xiàn)在已經做了選擇了?!?/br> 他話音一落,周圍便出現(xiàn)了好幾個成年男人,都是村子里的人。 “你一早就知道我會偷偷走?”裴瑾瑜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便知道自己失敗了,等待他的只怕是只有一個死字。 既然如此,那也沒什么好緊張擔憂的了。 “不知道啊,所以才早做準備?!贝彘L說道,又繼續(xù)說,“把他抓起來?!?/br> “等等!”明珠的聲音慌忙傳來,她快步走來,看了一眼裴瑾瑜,便到村長面前說道,“村長爺爺,以前殺人是為了自衛(wèi),可這個人,從來沒有做什么對村里不好的事,若是咱們殺了他,豈不是真成了不分青紅皂白之人?” 村長狠狠瞪了她一眼,“我還沒找你這丫頭算賬,你倒是自己跑出來了?!?/br> “明珠啊,你可是吃村子里的飯長大的,怎么能幫外人害村子呢?明知道他要跑,卻不告訴我們,還暗暗幫他,你這是要置咱們于死地?。 ?/br> “看看這幾個人,哪個你不是喊一聲叔伯兄長?你就是為了一個陌生男人,要害死我們嗎!” 明珠心哀痛,卻無言以對。 裴瑾瑜見狀,輕嘲一笑。 “不必在我面前演苦rou計,左右我都是一死,不用費那么多心思?!?/br> 明珠的心一涼,冷意順著夜風吹進了她的心竅里。 村長看向他的目光隱約露出些許掙扎,無人發(fā)現(xiàn),方才他讓人動時雙在后背暗暗顫抖。 他雙眸微瞇,沉吟片刻道:“我再給你一次會,如果你娶明珠好好在這里過日子,今晚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br> 明珠忽然抬頭。 裴瑾瑜微微一愣,面上的輕嘲卻并未削減分毫,反而勾了勾唇角,諷意更濃,卻也更復雜。 “好啊,我娶?!?/br> *** 尚且不知道自己的臣子在國外已經被“強取豪奪”的楚毓正在看戶部搜集上來的資料。 沒了裴瑾瑜,加之張尚書因為張宿一事與他有隔閡,戶部這邊總有些不得勁兒。 如今落在楚毓的是全國近年來寡婦數量以及寡婦再嫁數量。 難以想象,一個州府就有上千名寡婦,且其百分之八十都在為亡夫守節(jié),不曾再嫁。 可以想象,若是這些人再嫁,全國人口將增加多少。 難怪人口上不去,除了吃不飽,醫(yī)療條件差,夭折數量多外,還有這么個不小的原因在這兒。 沈家主之前便來找過他,說是想接沈元娘回沈家,來試探他的意思。 聽到沈元娘這個名字,楚毓微微皺了皺眉,不過也沒說不許。 一個小人物罷了,若是能以此向沈家施恩,何樂而不為。 見他這般態(tài)度,然后沈家主才開始說他的計劃,令楚毓挑了挑眉。 剛想著施恩,沈家就要還恩了,就像當初一樣,不想欠他。 不過楚毓倒是挺欣賞這樣的人,也不排斥他們的行為。 聽完沈家主的話后,他也覺得可行,便先讓人搜集資料,此時資料才被送到他里。 他當然沒指望這么多寡婦都非要嫁人,這樣做,不過是為了給予更多的嫁娶自由,而非被迫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