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頁
秦煜垂著眉眼,不欲多言。 于是玉藻前也岔開話題:“郎公子,你看看我旁邊這位姑娘,可否眼熟?” 秦煜抬眼打量。也許有些眼熟,但更多的還是陌生。說不出的陌生感瞬間將所有的熟悉吞噬殆盡。 “怎么,這是我的故人?” 玉藻前掩面一笑:“這可是你當(dāng)年送我的禮物。唯一的禮物呢。太陰還屢次與我相爭。” 秦煜有些驚疑。他仔細(xì)打量了一下那名少女,緩緩蹙了眉心。 雖說曾經(jīng)與她只有兩面之緣,但后來,也就是不久之前,他與她相處的時間幾乎多過他的那位‘師尊’。 二人時常閑聊,互相還是了解的。 為何今日見面,卻是說不出的陌生感? “原來是玄兔啊。沒想到才幾日不見,居然已經(jīng)幻化成人了。” 玉藻前:“我也有些驚訝。今日睡醒她就坐在我床邊,將我好一通嚇呢?!?/br> 玄兔抿著唇,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去。 雪白的頭發(fā)散落下來,襯的她十分柔美。在燭火下發(fā)出光亮。 秦煜又盯著她看了片刻,心想單看外形還是有許多地方相似的。 也許是初化人形有些害羞。她跟了玉藻前這么多年,若動些歪心思也不是不可能。 再者,玄兔只是跟他在一起時沒大沒小。在太陰面前時多數(shù)也不愛言語,就知道啃菜葉子。 至于她在玉藻前面前是什么樣卻不得而知了。也許是矜持乖順的呢? 就像現(xiàn)在。 二人就玄兔之間聊了幾句,算作敘舊。 玉藻前問:“你今日來我這里,是有什么事嗎?” 秦煜回來這么久,若真有敘舊之心怎么會現(xiàn)在才來?況且二人原本的交情也不深。 秦煜也不拐彎抹角:“主要有兩件事?!?/br> “你說?!?/br> 秦煜直視著玉藻前:“關(guān)于裴劫的命格,你到底有何用意?” 鋒銳的視線似乎變成實質(zhì),將整個屋子都變得刀光劍影起來。 玉藻前卻好似并無所覺:“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嗎?” 秦煜飲下一杯酒:“先前不懂事,不知道你這櫻花町在賭桌上究竟是什么規(guī)矩??山瘴覅s得知,你改了裴劫的命格?!?/br> 氣運這事不好說。但對于他們這種境界的人,要了解、修改某些地方卻并非難事。 雖說看似是巧合,但玉藻前讓出來的和收走的地方,卻絕對是他自己了解的。是他主動選擇的。 秦煜當(dāng)時不在場,但大致知道他們賭氣運,卻沒有說明賭的是什么氣運。若是玉藻前給裴劫兩個壞的氣運,收走一個好的氣運,也沒有違反規(guī)矩。 但其中的性質(zhì)大有不同。 按照匪夷的說法,玉藻前給裴劫的兩個氣運中,一個有關(guān)命格,且主生。另一個則又是抑制前一個。 自相矛盾,完全說不通。 至于他到底在裴劫身上拿走了什么卻測不出。還是因為他的身份問題。 玉藻前在他的盯伺下微微掩面,笑而不語。 “因為你的氣運,他有機會重生,這我很感激。但我想你應(yīng)該不會提前預(yù)知他的行為。也應(yīng)該還不至于為此想救他一命吧?” 秦煜的逼問迫使玉藻前終于對上他的視線:“你只需要知道他因此獲得了重生的機會不就行了嗎?” 秦煜沒有善罷甘休:“但我總該知道你拿走了他的什么吧?還有,你留的另一個氣運對他還會有什么影響?” 二人互相直視著對方,過了一段時間,玉藻前說道:“這么說吧,我留給裴劫的第二個氣運在他死的那天就自動轉(zhuǎn)移到了戮十三身上。你滿意了嗎?” 秦煜驚坐而起:“所以戮十三才怎么都救不活?” 玉藻前:“有點關(guān)系,但不足以有決定性影響?!?/br> 戮十三是命數(shù)已盡。 屋子里陷入短暫的靜默。 “那你又拿走了什么?” “主人?!毙“俸系穆曇舸驍嗔怂麄冎g的對話。 玉藻前莞爾:“是小木來了嗎?快讓他進來!” 門扉再一次被拉開,卻并沒有人進來,而是跪伏在地上的小百合。 玉藻前一懵:“小木呢?” 小百合小心說道:“奴婢去請,但府邸里的人說紅鬼大人出門了?!?/br> “去哪了?” “屬下們都不太清楚。但奴婢打聽了一下,好像……好像……在酆都現(xiàn)身過。” 玉藻前蹙起眉頭:“他去酆都做什么?小止在那?他倆有什么交情?” 小百合已經(jīng)有些發(fā)抖了:“主人,奴婢聽說黑鬼大人近日時常出沒魔界,酆都……酆都,只有青鬼大人……被、被黑鬼大人關(guān)在那里了……” 玉藻前更加疑惑了:“說小木去找小止還算合理,小念整日M.E.J.J.D.J不在鬼界,兩人之間斷斷沒有交情。小木絕對不是去救他的?!?/br> 小百合汗流浹背:“奴婢也是這樣覺得的。但是沒打聽出更多的事情來?!?/br> 玉藻前眉心緊促:“你出去吧,繼續(xù)打聽。” 小百合如蒙重赦,跪拜后關(guān)門離去。 玉藻前垂著眉眼,手指下意識捉住玄兔雪白的頭發(fā)。 真軟,比熾木那頭雜毛摸起來舒適多了。白的發(fā)亮。 但是,他明顯不想應(yīng)付秦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