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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帝沒有生氣。他的兩只眼睛飄在身側,笑瞇瞇的看著他:“不好嗎?” 秦煜說:“我有能力改變世界,你只能改變自己?!?/br> 蛇帝聳肩:“說得對?!?/br> 然后他又說:“那按照習慣,你應該還要從我這里拿些東西?!?/br> 秦煜笑的戲謔:“是?!?/br> “你憑什么覺得我會給?” 看著不遠處將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蛇帝,秦煜的笑意慢慢收斂了。如果是以前,他會直接動手搶。 那他現(xiàn)在在猶豫什么?居然跟他聊天? 關于蛇帝,他記憶的起點就是在大混戰(zhàn)中打敗了他,與他結下了不世冤仇。他打不過自己。多年對戰(zhàn),沒有一次勝出。 可他現(xiàn)在有些看不透他了。 明明比自己早恢復這么久,為什么沒有回妖界,而是控制了魔界? 有南疆的癡離,他要重新掌控妖界并不難。 “你在謀算什么?” “我只關心你能給我什么?!?/br> “你都不問我想要什么?” “不需要。” 他沒有在意的東西。 秦煜從封魔鏡的幻影走到岸邊,與他遙遙對立:“我還沒有問,當日你在這邊緣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意思?搶不走什么?” 他直直的注視著骸骨空空如也的眼部,好像想通過那里看透什么一般。 如果眼睛是心靈的窗子,他自己已經(jīng)把窗子堵上很多年了。至于那雙垂在袖角玉帶上的血色瞳眸,看不透什么。 “戮十三是你創(chuàng)造出來的?!?/br> 他看著蛇帝的眼部。蛇帝也盯著他,用空空如也的眼部?!班停犝f你們關系不太好?!?/br> 秦煜:“豈止不好,他對我厭惡到了極致呢。因為你?” 蛇帝:“我可沒有對他進行過誤導。他討厭你是你自己的原因,想想你都做了些什么?” 他的話像是蠱惑,學了癡離七成功力,讓秦煜的心驀地顫了?!拔易约旱脑??我做了什么?我對他那么好,事事以他為先,我……”在搶他的師哥。 可是又沒有真的搶過來。真的面對絕境的時候,他選擇了戮十三。 “不要將我跟那個廢物相提并論!”他目眥欲裂,眼眶通紅。 然后一驚。 在蛇帝玩味的紅眸中,他的頸子上竄上來一個血色的紋路。他伸手壓制,反倒助長了聲勢。沒多久那個紋路便爬滿了他的半張臉。 “挺好看的,你捂什么?又捂不住。” “閉嘴!”居然給他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可不是我的問題,我在你身上雖然留了東西,但沒那么大功效。而且這段時間你也清理的差不多了吧?” 面對蛇帝的冷嘲熱風,秦煜的心情經(jīng)歷了幾個起伏,最終歸于平靜。他放下手來,又變成了從容張揚的樣子:“其實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br> “你說?!?/br> “你究竟叫什么名字來著?” 很久以前,在跟神族的對戰(zhàn)中,蛇帝遇見了宛若天降的一個小小星君。他很厲害,讓他產(chǎn)生了惺惺相惜之情。他的心很孤獨,所以即便是對手也充滿了親切感。 但是那個人看不上他。 他留給他的不是殘暴的戰(zhàn)斗就是不屑的側目。永遠都只能望其項背。 就算后來他變成一個小妖,而他是他的王,也是一樣。 “我們沒有互換過名字?!彼f。 “那正好,今日交換一下,我叫……” 他頓住了。 蛇帝莞爾:“還是改日再換吧?!?/br> 秦煜說:“我是天生天養(yǎng)的,沒有名字。” “我不是?!?/br> “我這具rou身的賜予者姓秦,我叫秦鈺?!?/br> 于是蛇帝回道:“我叫相柳?!?/br> 秦煜背過手去:“我有個交易想跟你做,相柳。” 相柳:“洗耳恭聽。” …… 只過了三天,戮十三的狀態(tài)又惡化了。他的魂魄搖搖晃晃的總想出來,人昏睡著,渾身透白沒有一絲血色。 尤其是睡著的時候,跟死人沒有任何分別。 戮十三醒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裴劫守在床邊,再這樣下去他撐不過兩天,即便加上四象法陣也只能多撐兩天。 “有沒有好一點?” 戮十三看著他,想用力一點握住他的手,但他更多的力氣用在了說話上,于是裴劫附上另一只手,將他蒼白冰涼的手包合住了。 “師哥,我這些天一直在想,我是不是根本算不上一個人……就是個容器?” 裴劫咬了咬牙:“不是?!?/br> 戮十三笑了下:“可是我的名字是兩把武器,我沒有名字,我沒有屬于自己的名字。” “不是的?!?/br> “戮滅是刀,斬飏是劍。我什么都不是。”他雙目無神的盯著房頂,沒過多久便蓄了兩池淚水。 第202章 他們的故事 裴劫下意識用力:“名字只是一個記號,一個標記。你有的,你是十三,流云惑月宮的十三?!?/br> 他有標記嗎? “你還記不記得陸亖嶸,他是與你有血緣關系的人?!?/br> 陸亖嶸。 “還有師尊,還有我?!?/br> 裴劫第一次將自己看做對別人重要的人。 他微微出神,一直都看著戮十三,看著他濕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