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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煋也沒有深入問題:“這是我為小師叔準備的靈石,可還夠?” 他手肘旁邊放置著托盤,上面擺著參差不齊、大小不一、顏色各異的數(shù)塊靈石。 可秦煜也不知道怎么用啊。于是還是去看裴劫。 裴劫走過去拾起來放入一個乾坤袋,另留出一塊遞給秦煜:“放在半壁上試試看?!?/br> 秦煜將半壁橫在手臂上,接過靈石將信將疑的放在了琴身上。 華光流轉(zhuǎn),琴身波動,是靈流躍然。片刻,琴弦便隱隱現(xiàn)出。 居然還可以這樣! 秦煜又驚又奇,一雙眸子雪亮,直直攝入裴劫眼眸深處。 黎煋莞爾,對著侯在一側(cè)的流云宮弟子又囑托了幾句,便回首道:“時間差不多了,該進去了。” 裴劫將半壁綁在了他的背上,又將卻月拿給了他。剛剛他便在沉思,究竟如何才能處理好這兩件武器。如今這樣大概是最好的法子了。 秦煜下意識攥了攥懸在腰間的彎玉和乾坤袋,轉(zhuǎn)身看向看臺環(huán)繞的、被眾門派高手造出來的天鏡。 原來,看臺環(huán)繞的乃是一處環(huán)形海灣,虛浮躍動的天鏡就建在海面之上! 他這才看清全貌,忍不住深吸一口氣,被眼前這種大氣磅礴與光怪陸離并存的景象震驚了! 身后,有一個人淡淡說道:“別怕?!?/br> 第69章 東海之畔 目送一行人入了天鏡,這二人卻誰都沒有收回目光。 流云宮的這些弟子是最后進入其中的,他們一進去,守在外面的弟子便將大門關上了。 于是寬廣的露天水灣中,四面八方包括看臺之上漸漸亮起不同的影像——自天鏡中來,不同地點,不同人物,不同角度,甚至可以時間后移,反復觀看。 “師弟,那靈石對你的琴不太友好吧?!崩锜撜f。 裴劫沒有回頭:“沒事?!?/br> 特別的漫不經(jīng)心。 黎煋淺笑:“我看你好像對小師叔挺上心,像當年照顧十三一樣?!?/br> 裴劫對戮十三有多上心呢?思他所思、慮他所慮,雖從不主動插手,但哪一次不是他最堅實的后盾?他不聲不響,默默觀察,在戮十三束手無策向他求助的時候,給予著最可靠地幫助。 可是多少年了,并沒有第二個人有過這樣的待遇。 黎煋知道月仙之所以會讓他來照顧秦煜,無非是希望這位小師叔能夠盡快適應,不要那么拘謹,不要那么小心翼翼。畢竟他是秦煜最早接觸過的,是合適的選擇。 但想必還有一層原因便是因著他的性情——淡漠。他并不是一個適合相處的人。 所以日后,等到秦煜適應過來了,再帶去月宮便是水到渠成,不會節(jié)外生枝。 月仙可沒有別的侍者,無論是月宮中還是山門中,黎煋都是最接近他的那個人。即便沒有人言說,這么多年察言觀色他所了解到的也并不會少。他覺得,無論出于怎樣的目的,這次恐怕不會如他所料了。 而這些事情,他當然不會說出來。所以只是問裴劫。 裴劫應了一聲:“哦?!?/br> 依然是漫不經(jīng)心的。 于是黎煋知道,他的這位師弟并沒有對這件事情格外看重,都是隨性而為罷了。暗中搖頭,他沒再深入這個話題。 他不說話,裴劫自然也不會與他主動攀談,不同于別處的熱鬧景象,他們這邊陷入了一片靜寂的沉默當中。黎煋觀察著流云宮的弟子,裴劫則注視著其中的秦煜。 他背著‘半壁’,手中抓著卻月,神色中有著明顯的不安。然而走了一會兒便像是有所感應一般,忽然抬起眸子,望向虛幻浮動的‘天空’,視線正好與裴劫交匯。 這一點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但裴劫有些觸動,忍不住抖了抖睫毛。 “師兄,你在看什么?” 他們這一行人參差不齊,輩分跨了不知道多少,其中最大的就是秦煜了,怕是有人叫他師叔爺都不過分。但是進來前黎煋卻囑咐他們盡量不要在外面這樣稱呼他。為表尊重,眾人便喚他‘師兄’了。 秦煜還不是很適應這個稱呼,局促片刻才回道:“沒什么?!钡鹊剿栈匾暰€重新上路,心中卻莫名安定了。 對于他來說,裴劫的‘承諾’格外有分量,他相信他,無所保留的相信著他。 所以當他出來后發(fā)現(xiàn)裴劫早已離去便格外的失落。他的興奮、他的死里逃生、他的滿腔話語,全都無人說,便從心口漏出去了。 他想跟他說,第三日的時候自己走丟了,一個人撐到了最后。其實他是有些害怕的,但最終堅持了下來。 他想說一想到他在外面看著,自己便好像有用不完的勇氣。 他想說有好幾次忍不住想要叫他的名字,讓他來救自己,但最終都忍住了,繼續(xù)往前走。 他想說很多,可是面對著的卻是正在為其他弟子療傷的黎煋,以及訕訕而笑的洛陽。 洛陽撓著頭說:“小師叔,十三師兄出事了,九師兄去救他了……” 流云宮已經(jīng)掉出來不少弟子了,有幾個受了不輕的傷,黎煋雖然一直關注著他,但現(xiàn)在也分不出太多心神。 這幾日,他跟裴劫一直都在關注著天鏡里面的情況,尤其是他要照看幾乎所有人,并未合眼過。 而當洛陽狼狽的向他們求助的時候,裴劫想也沒想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