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侄兒拿我毫無辦法_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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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綁著金黃絲帶的鋤頭被小皇帝拿在手中,很是仔細地耕了一會兒——他還沒耕夠,但無奈內(nèi)侍和百官連聲勸著保重龍體,硬是給他勸回行宮暫歇了。 剩下的百官被留在田間,迎來一年一度的百官群耕。 蘇喻尋到蘇閣老,接過他手中的鋤頭道:“父親,您前幾日風(fēng)寒傷未痊愈,讓喻兒代勞?!?/br> 蘇閣老拈須看著這個無可挑剔的嫡長子,忽生感慨道:“唉,為父這半生以身許國,只求強國利民,如今年近半百,身子大不如前,終是有些力不從心了……”他拍了拍蘇喻的肩膀,道:“蘇家最似為父的便是你了,喻兒啊……” 蘇喻正含笑聽著,哪知就在此時,身后忽然傳來一聲自言自語般的“嗯?” 緊接著,又是一聲輕笑。 蘇閣老向后望去,先是冷冷地哼了一聲,才勉強一拱手道:“原來是九殿下?!?/br> 蘇喻有些吃驚,轉(zhuǎn)過身去正見謝時舒不知何時竟立在自己身后。 蘇喻見他歪歪斜斜地拄著鋤頭,唇邊還有一抹沒有來得及收回的微妙笑意,在蘇閣老眼中定是不折不扣地挑釁了。 但蘇喻倒是覺得,那份笑意并無惡意。 謝時舒好容易收了笑意,匆匆回了禮,隨后,好像在蘇閣老面前讓他格外不自在似的,他心不在焉地問候了兩句,便想離開。 這次換做蘇閣老開口喚住了他,板著臉道:“九殿下,此處既然沒有旁人,老夫便直說了,敢問殿下一力舉薦裴山行升任隴西府節(jié)度使,意欲何為?” 謝時舒聞言,漸漸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道:“自是因為裴山行會帶兵會打仗啊……還能是因為什么?” 蘇閣老連連冷笑道:“裴山行出身行伍,沒有半分功名在身,就在幾年前他還不過是一任小小統(tǒng)軍,但他自從與殿下結(jié)交后,堪稱平步青云,這讓朝中群臣如何信服?” 謝時舒隨口敷衍道:“舉賢不避親嘛……” 約莫是看蘇閣老拿起了架勢,眼看又要引經(jīng)據(jù)典駁斥一番,謝時舒只得又慢慢站直了,連忙搶白道:“那依蘇閣老的意思,哪位將軍更適合去鎮(zhèn)守隴西關(guān)?” 蘇閣老滿肚子經(jīng)綸沒有機會出口,撫須悻悻道:“論資歷和軍功,自是周將軍?!?/br> 謝時舒立時道:“周英?他是庸才啊?!?/br> 蘇閣老面露薄怒,道:“周英三甲出身熟讀兵法,更何況其父周老將軍戰(zhàn)功赫赫,恕老夫眼拙,倒是看不出他何處不如那裴山行?” 蘇喻緘默不語地立在蘇閣老身后,旁觀著這場蘇閣老與這位九殿下的唇槍舌劍,他坦坦然然地看著他,至于他們在爭什么,倒是沒聽進去兩句。 在他不多的印象中,大鬧養(yǎng)心殿那日之后的謝時舒,多半都帶著不該是他年紀所有的暮氣沉沉,但是此刻不知是被蘇閣老激的還是怎樣,面上竟然顯露出了幾分生動。 又爭了一會兒,蘇喻忽見謝時舒隱隱蹙了眉,好似有些不耐煩了。 好容易搶到了個空兒,謝時舒張了張口,像是想要長篇大論地反駁一番,但不知為何,他終究只是嘆了口氣,道:“蘇閣老,昔年那位鮮卑大將軍出身草莽,但他用兵如神,傾覆齊國只在旦夕之間……您說他有沒有讀過我們齊國的兵法?那熟讀兵法的齊國將軍倒是頗多,呵,本王倒是沒見到一個站出來力挽狂瀾的?!?/br> 時隔多年重提此事,謝時舒似又被觸及了痛處,那難得的生動眼神也黯淡了下去,又像平日一般灰得毫無生氣了。 “你!”蘇閣老一時語塞。 謝時舒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自言自語道:“其實無妨的,什么都無妨,讓庸才去戍邊也沒什么不好,天道有常,國運亦自有定數(shù),隨他去吧……” 說著,他竟然一笑,對蘇閣老道:“趁著裴山行還沒走,蘇閣老還來得及召集群臣再議此事,此次本王定不去添亂了,閣老盡管換周英去便是?!?/br> “殿下這是在威脅老夫?!”蘇閣老氣得登時蹬蹬退了幾步,蘇喻上前連忙攙扶,低聲道:“父親……” 蘇喻抬起頭,接住他略帶歉意的一眼,還來不及回應(yīng),那人便匆匆離去了,步履快得像是生怕蘇閣老昏厥在他面前。 謝時舒走后,蘇閣老撫著胸口倒氣,不忘死死抓住蘇喻的手道:“喻兒,你這些年外放做官,朝中之事多有不知,為父與你說到此人時,你竟還百般回護于他,你這下可看到了?記仇至此,囂張至此!” 蘇喻垂下眼簾,久久不語。 只是蘇閣老淋了雨,又被一頓氣,登時有些站不住了,蘇喻便將他父親扶至不遠處的行宮中好一頓診脈扎針,好在蘇閣老終無大礙,小皇帝不知從何處聽聞了蘇閣老抱恙,便立時派人來引去了小憩。 蘇喻忙完這一切,終于得了空,踱出廈屋來。 春雨仍舊在下,細細密密的,抬眼望去,萬物復(fù)蘇,生機勃勃。 蘇喻望著滿目的綠意盎然,卻又沒來由地想到那抹湛灰。 當(dāng)他在路過湖邊一處小院時,聽到內(nèi)有一人道:“末將明日啟程,只是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來與殿下相見了?!?/br> 在雨聲掩護下,蘇喻猶豫了片刻,停下了腳步,自假山后向院中望去。 做這事時,他的心砰砰跳著,畢竟這等行徑并非君子所為,蘇喻不知為何自己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