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侄兒拿我毫無辦法_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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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風浪不小,好在我們乘的是一艘大船,也顯不出顛簸來。 我覺得自從撿了條命回來,我好像就添了點毛病,不是說啞巴這個毛病,這不算新添的。 我橫躺在船艙的床上,抱著謝時洵的腰身來回來去的打滾兒,扭動得正起勁,又將鼻尖貼近他的衣衫上,猛嗅他的氣息。 他倚著床頭拿著本書在看,神情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我向上蹭去,直鉆進他的手臂之中,倚著他的肩膀閉上雙眼。 額頭被書卷輕輕砸了一下,片刻后卻有一雙手臂環(huán)上了我的腰背,登時那屬于他的淺淡氣息便全然沁了進來。 我這新添的毛病有些愁人,自打醒轉那日直到今天,不論作甚我都要勾著他的衣袖,一時一刻也見不得他離開我的視線,到了人后就更甚了,只恨自己少生了幾條手臂,恨不得化身一條八爪魚扒在他身上。 也不知這個癥狀什么時候能好。 正想著,他的身軀覆了上來將我壓在床上,那雙黑幽幽的眸子凝著我,道:“老實點,昨日你非要下海抓魚,今日我就看你一直打噴嚏,去把藥喝了。” 我撫了撫脖頸,被他一說,也覺出方才打噴嚏時牽動了喉痛,我強撐著顏面動唇道:“太子哥哥!你把我看得太精細啦,我不是你那樣金貴的人!” 與他那種自小被眾星捧月的太子殿下不同,我母妃養(yǎng)我十分粗枝大葉,我幼時學騎馬時,有次自馬上跌下來摔斷了腿,被宮人抬回宮時,我母妃被他們如喪考妣的模樣嚇了一跳,嚇得流淚問道:“我兒還有氣嗎?摔斷脖子了嗎?” 得知只是摔斷了小腿,她立刻松怠下來,一抹淚珠,輕快道:“那沒事,都散了吧,也莫要難為騎射師父了,小孩子騎馬嘛,哪有不摔的?!?/br> 故而被她如此一路摔摔打打的養(yǎng)大,我只要四肢俱在,就自覺什么都不打緊了。 昨日我們的船隊行到一處小島補給,下船休息時,謝時洵帶我尋了一處僻靜之地看海。 我這小半生都在京都府和黃沙大漠中打轉,來到海邊還是頭一次,自然見到什么都驚奇,更何況得以如愿與謝時洵廝守,我心中總是歡喜過頭,如此看看他,看看海,看看海又看看他,看著看著,看到那清澈見底的淺灘上有大魚游來游去,登時心動不已。 故而一時興起,我拉著他的衣袖,一手指著那魚大咧咧道:“我去抓回來!好不好?” 謝時洵也是看得懂我的唇語的,甚至更多時候我還未開口,他只望一眼我的眸子便能猜到我的心思,頓時眉梢一跳,一把抓住我的后頸,道:“抓什么魚?那海水看著淺,實則極深,縱然你水性好,但是這片海域你又不識得,”說到此處,他很覺心累似的嘆了口氣,道:“虧你想得出來——不許去,莫叫我擔心?!?/br> 我十分失望,身子像被抽了骨頭一般倚著他的胸膛緩緩滑了下去,抱住他的大腿,我仰頭看他,不死心道:“我不去深的地方,就去淺灘抓一下試試,抓不到我就回來了?!?/br> 謝時洵望著一望無際的海面無言良久,終是垂頭問我:“謝時舒,你是多大的人了?” 聞得話中默許含義,我頓時丟開外袍衣衫,打著赤膊下海抓魚。 魚兒游得是比我快了些,我又念著謝時洵,時不時便要探出水面看他一眼,自是一條也沒有抓到。 有一次我回首望向岸邊的謝時洵時,見他也望著我微微笑了起來。 那時間,海風清爽,遠處有不知名的海鳥鳴叫著,一派海闊天高的壯然景色,我仿佛被那道含笑的目光所牽引著,心道:我這一生所求,也就是如此了。 故而就算為這冒失的抓魚一事偶然風寒,也不妨礙我繼續(xù)歡喜不已。 我一連喝了幾日藥,待到痊愈,船已抵達了婆利。 阿寧將我們各處都細細安置打點妥當了,謝時洵便打發(fā)他回去照管生意,阿寧拖了幾日,終究不敢違抗他的命令,便在一日乘上返程的商船含淚離去了。 如此,最后一個故土的熟人也走了。 事實上,從京都府行到東津府碼頭,這一路走,一路散。 綠雪本是斬釘截鐵誓要隨我們一同出海的,但是我念著她尚有父兄在世,不忍他們骨rou分離,而且綠雪又未出閣,只怕到了婆利這種言語不通之地,也難尋到如意郎君,于是我好言相勸了一番,甚是廢墨,足足寫了八頁紙。 綠雪初時不依,大哭道:“殿下,我不在你身邊,還有哪個知冷知熱的來照顧你?你如今又不能說話,到時候下人愚笨偷懶你都指使不動,可怎么好?” 我正色寫道:“聽說婆利女子也是很溫柔知意的……” 見她作勢要打我,我忙一把將她的拳頭收入掌中,認真提筆相勸道:“綠雪,你已經跟了我十多年,何時為自己活過?如今你也大了,哪有還跟在我身邊的道理,留下吧,我托蘇喻給你做個媒,去尋個俊俏的小郎君踏踏實實過日子,豈不更好?” 如此這般勸了又勸,還找來她的父兄大嫂一起勸,終是勸得綠雪不情不愿的應了,她一應了,我立馬跳上馬車,催著車夫趕緊跑,生怕她等下反悔。 十多年的朝夕相伴,我如何能不知她的性子,果然她見狀立時就反悔了,不依不饒地追在馬車后跑了一陣兒,直到踉蹌地跌進驛道塵沙里。 我放下車簾,過了一陣兒才漸漸斂去了嬉笑神情,猛地撲進車廂中那人懷中,無聲地掉起淚來。 微涼的指尖劃在我的面上,我順著力道仰頭望他,他輕輕湊過來,吻去我的淚痕,用耳語一般的氣聲道:“明明你也為分離所苦,偏又要擺出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給誰看?” 我一邊思索,一邊躺在他懷中,拽著他的廣袖蒙在面上,心道:換做以往也不至于,只是如今在太子哥哥身邊,我總是要忍不住委屈的。 這實在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在他身邊,我好像變得格外脆弱,卻也……極為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