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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侄兒拿我毫無辦法_15

    第3章

    “九弟喝茶,再用些點心吧。”簾后的太后這樣說到。

    我道了聲是,看了一盤子綠油油,心想她這個口味真是多年未改……

    正要勉強伸手去取,卻被謝明瀾搶先一伸手,連盤子一起端走了。

    我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他卻不理我,只將盤子遞給程恩,低聲道:“去換些咸口兒的來?!?/br>
    說完他又正襟危坐著,對我問詢的視線視而不見,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又像是與我賭氣。

    我與太后又閑話不久,吃了兩塊程恩新?lián)Q上來的點心,見天色不早,正欲告退,太后忽道:“九弟,還有一事……”

    我只得又站了,太后沉默良久,道是她近來身子不爽,棲云山雖然坐落京郊,但去一趟也是舟車勞頓,故而她今年去不得棲云山了,叫我代她遙祭那位表妹。

    我應(yīng)后,她幽幽嘆息道:“這事也是難為你了,不過時至今日,也沒有旁人可代哀家去了,九弟多辛苦些。”

    我口中只道“分內(nèi)之事,分內(nèi)之事”,便告退離去了。

    謝明瀾與我一道退出來,他揮退了步輿和侍者,只留程恩在身邊,他略略地走在我前面,卻不理我,只與我不遠不近地走了一路,一語不發(fā),我看著神色也是陰晴不定的,著實讓人捉摸不透。

    我見程恩向我使眼色,那意思看著是叫我與他說話,我只得搜腸刮肚地想了半天,這才想起一事,道:“陛下,臣的傷已大好了,多謝陛下關(guān)懷,只是蘇先生大才,如今因臣私事拖累了他……臣心中也多愧疚,按察使一職公務(wù)繁忙,懇請陛下放蘇先生去忙國事吧?!?/br>
    程恩的臉漸漸皺成一團,拭了拭額頭。

    謝明瀾腳步不停,像是沒聽見般,直到我又喚道:“陛下?”

    謝明瀾這才沉沉道:“蘇喻已經(jīng)來回過朕了,他說你的舊傷是火藥所致,傷及了根本……當(dāng)年又未曾精心醫(yī)治,才留下病根,這次須待他精心為你調(diào)理幾年。他已經(jīng)自請左遷京都府觀察使,即日起留任京中,方便調(diào)理照顧你的傷情?!?/br>
    我聞言一驚,這都哪跟哪,京都府觀察使這個官職……我沒記錯的話職責(zé)是協(xié)領(lǐng)調(diào)度京都三萬戍京精兵,雖然是文職,卻總在兵營行走,又責(zé)任重大,相當(dāng)于捏著謝明瀾的命脈,他……他一個文弱書生摻和什么?

    回想起他意味深長地望向我那一眼,我越發(fā)覺出幾分深意來。

    我正待思忖,謝明瀾停住腳步,皺眉對我道:“你那個……君蘭呢?堂堂親王,身邊一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我隨口道:“承蒙陛下厚恩,留臣在東宮養(yǎng)傷,只是東宮重地,他的身份卑微,不該在此,臣打發(fā)他先一步回府了?!?/br>
    他面色稍霽,輕哼一聲,倒也沒再說什么了。

    又走了走,眼看再轉(zhuǎn)幾個彎都到宮門口了,他仍是沒有離去的意思,過了一會兒,他停下腳步道:“你的舊傷沒有好全,朕……我之前不知道?!?/br>
    我躬身道:“臣惶恐?!?/br>
    畢竟那已經(jīng)是大約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他還不到十歲,又因為命格一事,父皇母后雖然當(dāng)場賜死了玉和的師父,但是心中仍是信了,怕他方了太子時洵的壽,所以一直把他養(yǎng)在別苑擇人教養(yǎng),這宮中壓根沒有什么人與他親厚。

    至于我的那點舊事,當(dāng)年知之者雖不少,但當(dāng)年在場之人也都是公卿重臣,他們對我有些心中多有虧欠,故而也不會再往外說,所以謝明瀾不知道實屬正常,怪不得他。

    待已經(jīng)行到宮門前,謝明瀾停住腳步,我見他既不是要出宮,也不是要回養(yǎng)心殿,他就只是負手站在宮門前,一副冷峻模樣。

    可我是要出宮回府的,見他那樣,我一時間告退也不是,不告退也不是。

    靜默良久,我與程恩眼神交流了幾個回合下來,只得試探道:“呃……臣……之前偶得一柄寶劍,名喚拂白,臣見識淺薄,只有見到那柄拂白時,才知什么是‘一尺寒光堪決云’……不知陛下可愿駕臨一觀?”

    謝明瀾聞言微微揚起眉心,竟似有些吃驚。他仍是負著手,不知思忖什么,而后卻微微偏過頭去。

    我正對著程恩皺眉,卻聽謝明瀾輕咳一聲,轉(zhuǎn)過身慢吞吞道:“既然是小皇叔一番好意,朕今日閑來無事……那就去看看吧?!?/br>
    謝明瀾換了便衣,輕車簡從,不多時與我到了九王府。

    我一直沒有封號,太子時洵走得早,沒有來得及上奏先帝賜我封號,后來先帝因為痛失愛子,一病不起,不出幾年也跟著去了,也沒來得及管我的事。按理說其他皇兄們都是按封地取得封號,可我又被太子遺旨留在京中,沒有封地,朝中旁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提,總之這事兒就一直擱下了。

    好在京中就我一個親王,王府也就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了,倒不至于叫混。

    我的府邸慣來門前冷落,人丁稀少。府內(nèi)有一個老眼昏花的管家,他那兩個五大三粗的兒子做些門子雜役的活計,他還有一個小女兒,出落得如花似玉,只是近年讓我寵得越發(fā)潑辣,因著還未到出嫁年紀,便留在府內(nèi)做侍女,平素端個茶遞個水,脾氣上來了敢頂我?guī)拙洹?/br>
    我御下不嚴自己是知道的,統(tǒng)共就這么幾個人也沒什么可御的,可是我也沒想到,我們一行人到時,我一開門,正碰兩人推門出來,巧不巧的與我正撞了個滿懷。

    若只是撞到也就罷了,偏這二人大白天穿著夜行衣,蒙得嚴嚴實實就剩一雙眼睛,一人提著一條哨棍,我再定睛一看,不是君蘭和我那侍女綠雪又是誰?

    我還沒怎樣,卻給程恩嚇得夠嗆,一聲“護駕”喊出去,頓時刀光劍影一片。

    我忙對兩人喝道:“你倆胡鬧什么!膽敢沖撞圣駕,不要命了?”兩人這才方知闖下大禍,忙丟到武器扯掉蒙面,跪地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