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你是強jian犯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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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余的拐杖被扔到了一邊。 祝玉林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血,抬頭瞪著裴暄,顫抖的手指向祝余說:“這一切和小余沒關系,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此時沒有理會他們兩個,也沒有接話,修長白皙的手指從上衣內(nèi)口袋里夾出一支煙。 他將煙叼在嘴里,又伸手掏出了一只小羊皮的打火機,把煙點上。 打火機幽暗的火光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部分陰影,狹長的眸中有火光在跳躍。 周圍的人將這里圍得水泄不通,裴暄有些煩躁。 他深吸了一口煙,將煙身夾在兩根指頭之間,環(huán)顧四周惡狠狠地開口:“都他媽圍著干什么?” 眾人聽見裴暄發(fā)話,都作鳥獸散。 祝余沒理會這邊發(fā)生的sao動,拉著祝玉林的手緊緊握住,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舅舅,到底怎么了你說話???你說了我才能幫你想辦法啊。” 裴暄冷笑了一聲,彈了彈煙灰,又把手中的煙吸了一口,然后丟在地上。他煙癮不大,覺得煩躁的時候才會抽,一般吸幾口就扔了。 他在等著祝玉林主動說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祝玉林此時害怕極了,有些語無倫次:“我……我喝多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是我的錯……” 祝余挪動著,過去拍了拍祝玉林的背,讓他別著急慢慢說。 裴暄長腿一伸,“咣當”一腳踹翻了吧臺旁的凳子,然后伸手拿起剛剛喝過的酒一飲而盡。 “老子沒空陪你們在這浪費時間,既然不想說,一會就好好跟警察解釋吧?!?/br> “不……裴二少!” 祝玉林似乎是想開口,但是已經(jīng)晚了。警察走了過來,站到裴暄面前。 局長秘書親自來了,沖著裴暄笑笑說:“令尊最近身體可好?” 裴暄說:“沉叔叔,我爸最近一切都好。但是我這有個砸我酒吧的人,我希望您……” “那是自然,我們會好好調(diào)查這件事,還二少爺一個公道?!?/br> 然后他帶人走到祝玉林面前,讓身后的警察把人銬起來帶走。 祝余知道事情鬧大了,只能撿起拐杖在后面跟著,事情還沒有弄明白,她不想貿(mào)然開口去求裴暄,以裴暄的性子只怕會適得其反。 舅舅平時是貪小錢,但是還沒有到違法亂紀的地步。 祝玉林被人押著上了警車。 祝余知道這里的一切都是裴暄決定,于是她轉頭誠懇地對裴暄說:“二少爺,我能不能……跟著一起去?” 她想弄明白發(fā)生的一切。 裴暄揪住了祝余的領子,四目相對,他咬牙切齒地說:“行,那我就讓你死個痛快?!?/br> 讓她?這是什么意思?祝余感覺越來越奇怪了,緊跟著上了車。 刺耳的警笛聲劃破了夜空,這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等到了警局以后,祝余提出想和祝玉林單獨待一會。 裴暄答應了,然后嘲諷地說:“呵呵,你還有空擔心他?你倒不如多擔心擔心自己?!?/br> 兩個人被安排到了單獨的房間,祝余看著祝玉林說:“舅舅,這下沒人了。有什么事你說吧?!?/br> 剛剛裴暄在一旁給他的壓力太大了。 祝玉林突然崩潰地哭了,淚水順著指縫流了出來。 “小余,我對不起你啊?!?/br> 然后他把過去發(fā)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當時,祝玉枝的父母都是高中老師,想著讓女兒也當個老師,于是培養(yǎng)她學了鋼琴。 祝玉枝生得美麗,學鋼琴的又有氣質(zhì),學校里有大把的男生追求。她挑了一個條件最好的交往,兩個人好像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但是意外發(fā)生了。 有一天晚上,祝玉枝指導學生參加鋼琴比賽下班晚了,一個人走夜路發(fā)生了意外。 她被人強jian了,當時十里八街的鄰居都知道了。都說人言可畏,后來兇手抓到被送進了監(jiān)獄,但是那個男朋友卻和她分手了。 祝玉枝從那以后精神一直不太好,靠著吃大劑量的藥物維持。 再后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叁個月了,醫(yī)生說,祝玉枝體質(zhì)不好,好不容易懷了孕,打掉以后再懷孕恐怕就難了。 祝玉枝寧愿一輩子不生孩子,也鐵了心要打掉。 當時的小縣城十分閉塞,女兒精神狀態(tài)不好,又經(jīng)歷過那種事,怕是以后沒人敢要了。但是他們夫妻兩個人總有老了的一天,到時候誰會來照顧一個精神不好的女人? 兒子雖然很心疼jiejie,但是以后總歸是要成家立業(yè),媳婦肯定不會接受祝玉枝。 老兩口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還沒出生的孩子身上。他們不指望孩子以后有什么出息,只盼望著以后能養(yǎng)著祝玉枝,不至于讓她沒吃沒喝。 他們強制祝玉枝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以后指望著這個孩子給祝玉枝養(yǎng)老送終。 這個孩子就是祝余。 這個秘密姐弟二人保守了幾十年,他今天終于說出來了。 祝余有種被雷劈了的感覺,原來從小母親對自己那樣是有原因的。原來是她那個畜生爹對不起母親。 她哭出了聲,這么多年祝玉枝一個人帶著自己生活,她心里該有多難受。 祝余哭得喘不上氣,捶著胸口。 祝玉林繼續(xù)說:“朋友今天約我在酒吧喝酒,我喝多了就說了幾句胡話。我說我jiejie嫁進了裴家,裴臨城還給她四分之一裴家的股份,我們家算是飛黃騰達。我這也是吹牛才說的啊,誰知道被裴二少爺聽見了……他問我是不是真的,我……我當時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跟他說是又怎么樣……以后你們家的公司還得給我安排一個副總裁當當……” 祝玉林平時說話不過大腦,喝多了就喜歡到處吹牛。裴暄肺都要氣炸了,叫了保鏢來抓人,沒想到祝玉林上了頭,拼了命跟幾個保鏢扭打在一起。 祝余沒想到,事情的經(jīng)過是這樣的。她現(xiàn)在腦子一片混亂,裴暄為什么那么生氣她可以理解了。 自己家的財產(chǎn)被外人分去了,那人還叫囂著挑釁說要當公司副總裁,按照裴暄的性格不把人打個半死而是叫來了警察,已經(jīng)算是手下留情了。 祝余大腦一片空白。 從小到大,祝玉林幫了她們母女倆不少,有時候沒錢交學費房租,也是他背著舅媽偷偷墊付的。祝玉林嘴賤,但是罪不至此。 而且……自己已經(jīng)欠了母親太多了,她不能讓祝玉枝知道這件事。她好不容易熬得苦盡甘來,嫁給了喜歡的男人,她不能再讓祝玉枝和裴暄有什么沖突了。 “小余,我跟你說這些,是希望你……不要告訴你媽,她這幾年已經(jīng)夠辛苦了,不管那個男人對她怎么樣,我說的這些話,始終是不能讓他們那家人聽去的。” 他認命地閉了閉眼,剛剛對裴暄說出那種話,就意味著他好日子到頭了。 裴暄是什么人啊,睚眥必報,別人罵他一句他能叫人來把那人打殘疾了。祝玉林現(xiàn)在只希望他的怒火不要牽扯到她們兩個人身上。 這時門開了,裴暄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你們兩位應該已經(jīng)說夠了吧?” 接著他就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祝余感覺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狠狠地踩在了自己的心上。